“下雪了。”苏兆晚看着他，轻轻重复，“玉昆山也常下雪。可是总觉得，此处的雪与家乡不一样。”
“这里更冷，更硬，还有血腥气。”
沈灵均捧着他的脸，心下一动，在他眼睑上亲吻：“你怎么又哭了！”
苏兆晚道：“没有。是雪花落眼睛里了。”
这一个来月，苏兆晚知道沈灵均忙，眼见着他在刑部、天牢、大理寺几个地方连轴转，有时一扎进公文堆里就是一夜。他也不去扰他。两人已经好久不曾好好说过话了。今晚，案情已然查明，案卷做册，就等着明日早朝呈交，于是他入夜便候在少卿苑。他在也在等一个答案。
几页奏报和一叠勘验文书，苏兆晚愣是反反复复看了许久。
片时，他伸手，旋开旁边盛着证物的匣子，拿了个白玉瓶来，端详一阵，嗤笑：“这便是当时汾王给兰茵的‘孤鸿羽’？”瓶口凑近鼻端嗅了嗅，道：“过了这许多年，还能闻得出来，三味主药的药性全是散的。配出个垃圾，暴殄天物。难为沈阕沈熹挖空心思弄我药王庄的药材给他浪费。”
他心里攒了几年的怨愤，说出来的话也刻薄，沈灵均只笑了笑，由他发泄。只在苏兆晚气得想把瓶子摔了时赶忙拦住他。苏兆晚哼了一声，丢回匣子里。又拿起那根变了形的素银簪子看了看。细细的利刃已经卷了边，是砍到了硬物给生生撅的。上头还有些陈腐变黯的毒汁痕迹，可以想见如果她一击得手，汾王就算不死也得重伤。忽然他手微停，悬在了那颗避毒珠上面。
他想去拿，又不忍碰。那是从苏茗胃里取出来的珠子，沾了点血，依旧不掩其内部莹莹流光。
太极宫宫禁森严，当年她想要偷偷把药带进宫去根本不可能。进宫前，就在皇宫侧门，她们每位献艺的娘子都要下车，让宫女、嬷嬷们细细搜查后才放进去。
苏茗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大伙儿忙哄哄的，掏出那把毒药仰头便吞了下去。
她虽然是药王庄出来的，不畏寻常毒物，可是“三蛛缘”、“血棠花”、“人面君”三味药性实在太烈，她不敢轻视，索性把避毒珠一并服了，能护住五内，压住毒性不伤及自身。
只不过，避毒珠只护活体。若是离了活人气血，她的尸身、骨肉，便有剧毒。例如她勒破指尖，滴在汾王杯盏里的毒血；又例如，她身死后身体才显出被孤鸿羽侵蚀过的迹象。
沈灵均在旁看着，苏兆晚直愣愣望着那颗珠子出神，沈灵均道：“你怕这颗珠子上的毒？”
苏兆晚拾了起来，在灯下看。他望了一眼沈灵均： “我苏家，从不出孬种。”
他把珠子举到沈灵均跟前：“灵均，你有没有发觉这珠子看着很眼熟？”
沈灵均心底一震，抬眼看向苏兆晚。他记得那日在汾王诞辰宴上他曾多看了几眼这串手珠，因着这串珠子与他母亲苏缇戴着的一模一样。
可是，这串珠子听闻是药王庄的秘宝，全天下就这一串。又怎会凭空多了一串，而且分别戴在了苏缇和汾王李尧年手上？
……母亲，与汾王……
沈灵均登时有些惊骇。
苏兆晚道：“你看，你母亲虽说出身不高，虽说只是一个妾室，你虽是庶子，可你毕竟是亲生骨肉。沈阕最看重香火，他再厌恶苏缇，又怎会连带着苛待你到那般田地呢？”
“阿晚，你……”
苏兆晚扯了扯嘴角，“我这一代，药王庄弟子不争气，什么奇草、法宝的，丢了不少。其中就有这避毒珠。听说，是十几年前我姑母的一个婢女，嫌日日炼药太苦，跑了出来，还盗走了宝物。你说她偷首饰银钱也就罢了，真会挑！她偷了那么重要的宝贝，便应知我药王庄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只能望远处逃。帝京长安，无疑便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
他越说一句，沈灵均的脸就越白一分。
“后来我沦落到了你们沈府，还真没认出她来。且她手里那串珠子也换成了普通蓝宝石，看着一模一样，其实毫无药性。你说说，会是谁给她偷换的？”
“……够了阿晚，你别说了！”沈灵均霍地站了起来，背上尽是涔涔冷汗。
苏兆晚一挑眉，抿嘴笑道：“我猜的。”
沈灵均深深吸了口气，“你今夜心绪不佳，睡吧。”
他刚要走，腰上一紧，一双纤细的手臂缠了上来。沈灵均只觉得背上一阵温软，苏兆晚特有的蜜香环绕着他。
苏兆晚鼻尖碰了碰他耳朵：“急了？”他说话时，气息绒绒地喷在沈灵均耳际，“灵均，虽只是猜测，但我说的这些你当真从未想过么？……从你见到汾王手上的珠子开始，就没思量过其中关窍？”他宛如玉昆山里的蛇，说着话，将人越缠越紧，方才还只是扣着他玉勒，转眼沈灵均腰带便被他挑松，一条玉带坠在坐榻上，撞击出一声脆响。
“沈灵均，……我的苦豆芽儿！”苏兆晚贴着他耳边，有意无意地轻唤苏缇生前叫的沈灵均的小名。
沈灵均浑身一震，蓦地抓住他手腕，转过身来，面色不太好看。他皱眉凝视着苏兆晚的双眼，苏兆晚也半分不躲闪地看他，沈灵均胸膛微微起伏，带着些许怒气。
苏兆晚觉得好笑：“你瞪什么？”
“你别再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没数？”苏兆晚勾了勾嘴角。
忽然他急喘一声，沈灵均蛮横地握住他的腰，将他往自己身前一带，他重重撞在少年胸膛上。苏兆晚吃痛，想去推他的手，谁知沈灵均的手就好似铁箍一般牢牢锁在他腰眼上，眼眶微微发红。
苏兆晚看着，眼中露出几分笑意。
他都挑的那么明了，若沈灵均还没动摇，便不是那个名满京城的少卿探花郎了。也正因他知道苏兆晚多半所言非虚，他才格外的震悚、无措。
“灵均，别怕！”苏兆晚柔软的手指沿着沈灵均面容滑下来，描摹着他眉眼，鼻弓，两人离得近，鼻息交融，呼吸不约而同地都渐渐粗重起来。片刻，沈灵均有些恍惚。背上的冷汗经风一吹，凉飕飕的，尽是凌冽，苏兆晚的身躯却轻而温软。
他贪着这温度，喘了几息，伸手扯下人一侧的衣领，将脸贴上去吻。
苏兆晚显见着清瘦了些，原本就不丰润的肩头更是瘦削伶仃，他一吻便再收不住，缠绵着往下移，深深的锁骨窝，线条明晰的胸膛，渐渐吻到乳尖。
苏兆晚有些急不可耐，身上被沈灵均吻得燥热，索性也扯下衣服，抽出半边臂膀出来抱着沈灵均，纵容宠溺地把肥硕的乳头送去他嘴里让他吃，被吮一下他便仰着头呻吟，两腿难耐地摩擦，屁股一扭一扭的，沈灵均松开他的腰，往下一把抓住，手指深深嵌入他臀肉里。
上身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腰带上，另一侧的也滑到了臂弯处，将落不落，却露出了那边空闲的乳头，战栗着硬挺，涨的发红。沈灵均看见，便丢下这边正在吃的这个，转而去将那一颗红果珠含到嘴里。
苏兆晚颤颤地笑了声：“我的乖儿，这么快吃完了？”
沈灵均重重地吸了几下，吃得人直喘直浪叫，身躯一软，仰倒在榻上，沈灵均顺势跨坐上去，自己的性器抵着苏兆晚的，两人囊袋挤压在一起，他稍往下坐便让苏兆晚的物什更硬几分。
他叼着人乳头，往后一仰，只听轻轻一声“啵”，乳头从他嘴里脱出，被吸得更肿了，像颗小葡萄。苏兆晚哀叫几声，亵裤被顶起的鼓包顶部登时湿了一小块。
沈灵均看着他，没什么表情，道：“小娘的乳汁不多。不够孩儿吃。”
苏兆晚捏着他下巴，桃花眼中带着水气，舔了下唇，扣住沈灵均的后脑迎上去吻他。沈灵均心底滚烫，下意识搂紧他回吻。
忽然，他拽着沈灵均衣领一翻身，反客为主，直将沈灵均压到在身下，他居高临下地跨坐在人腰上，屁股湿乎乎的穴正将人剑拔弩张的性器坐住，那玩意儿不偏不倚嵌在他臀缝里，霎时涨的更大了。
苏兆晚嗤笑：“灵均都没试过，怎知够不够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