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莫问春去处>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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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宫中商玨并未马上安置,而是先让余瀞在寝殿内歇着,他写了封手书,让人送往巡防营给明智修。

  晌午他与商泽已经研议好,商泽会在三日后先动身前往北溟,他的亲兵会守在西祁与北溟的破口,据他们得到的消息,梁应的军队有一半要与斯图夏的军队会合,另一半则与京中势力相接。

  这些虽只是目前的推测,但就兵力的多寡,两边应是不相上下。

  若是想赢,就要看哪边的布防安排更为缜密。

  给明智修的手书应当不需一个时辰就能送达,商玨在手书中也提了,十日后他会御驾亲征,这次不只除掉梁氏这个心头大患,也要钓出朝中的内鬼,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商玨将眼前的事务处理至一个段落,走入寝殿就见到余瀞并未歇下,只是静静的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模样。

  商玨让宫人替他更衣之后就把人都屏退,寝殿内只剩他与余瀞两人。

  "在想什么?"

  "在想今天发生的事。"

  余瀞往床榻深处挪了下,给商玨腾出了一大半床榻。

  商玨往床上一躺,伸手一捞,把余瀞给卷入了自己怀里轻轻安抚着。

  "跟朕说说,今天的事怎么了?"

  "梁兰欣对我做的事不值一提,让我心死的,是我父亲的默许。"

  余瀞在商玨的怀中,只想尽情的倾诉。

  在余远河被余殊搀扶着离开的那一瞬间,余瀞心想,今生今世他们的父子情分就在此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纠葛。

  商玨只是静静地听着余瀞抒发,他知道今日之事,在他心中定然是留下了不可抹灭的伤害,而给予伤害之人,却是与他有着血脉之亲的父亲。

  "这十多年,我其实未曾埋怨过他,或许有,但那也不过就是一瞬的事。"余瀞黯然一笑。"怪只怪我离家时太小,外祖父他们又太疼爱我,所以我不想知道什么是恨。"

  所以这些年,余远河不找他,他也就当作没这个父亲,如今看来反而是一种绝佳的幸运。

  因为不爱,所以不恨。

  "陛下会怎么处置他们。"

  "阿瀞你呢?你想要朕怎么处置他们?"

  "让他们活着赎罪吧,其他都听陛下的决定。"

  虽然如此,余瀞还是想让他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活着。

  常言子承父债,有这样的爹娘是余殊的不幸,只盼他今后能做个好人吧!

  "好,都听你的。"

  商玨搂在他的腰际,侧头在余瀞的鬓边轻吻。

  "朕的瀞儿真的好善良。"

  商玨的手从余瀞的腰侧透过衣物间的缝隙缓缓地伸入他的中衣内抚着他柔软的肌肤。

  余瀞并没有任何要制止他的意思,反倒是侧过身与商玨相对,手掌微抬捧住了商玨的脸,在放任商玨往他身上点火的同时,紧贴着他的唇与他接了一个绵长而濡湿的吻。

  商玨也是边抚着边伸手往床畔的匣子内捞出常用的那个瓷罐,单手揭开后用指尖轻揩,细滑的质地在指尖匀开之后涂抹在余瀞深处。

  指尖触及窄小穴洞里的某处,商珏能感觉到余瀞敏感的紧缩了下,唇边漾起淡笑,修长的手指便不时的往那处掏弄,惹出余瀞一连串羞涩难当的闷哼。

  "阿瀞,别忍着。"商珏俯下身吻了吻他。"朕喜欢听你的声音。"

  "好……"余濪低声的回应,弓着身紧抓商珏结实的臂膀,任由他更深的进出。

  商珏边舔弄着余瀞湛红的乳首边往他身后又添了根手指,余濪被掏弄的面色赧红,喘息不止,只能紧紧攀在商珏身上,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付出去。

  "阿瀞,朕心悦于你。"

  一手捞起余瀞白皙细长的腿勾在自己腰间,商珏扶着已然紧绷如铁的阳物,抵在余瀞身后,微微挺腰将阳物缓缓送入他紧窒的甬道中,待两人都适应彼此的存在后,商玦便开始不断地挺腰将胯下的利刃,一次次送入余瀞深处。

  此时余瀞除了隐隐的腹痛,由交合处传来阵阵的快感亦将之紧紧包覆,余瀞抬手揽住商玦脖颈,在两人即将一同抵达顶峰时,余瀞伸长双腿牢牢地扣住商玦腰腹,让他在最末几次猛烈的抽插顶弄后,将释放出来的灼热体液全数射进他的深处。

  翌日尚未天光,商玨便已起身梳洗更衣上朝。

  余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久违地梦到了母亲。

  梦里的他已是成人的模样,再也不是那个抱着母亲留下的娃娃坐在床上独自害怕哭泣的小孩。

  梦里的母亲依旧温柔美丽,他伏在母亲的腿上闭眼听着母亲说话,直到听到母亲轻轻地说了一句,瀞儿,娘要走了。他这才睁眼抬头看向母亲,却赫然发现,眼前人早已不是他那温柔婉约的母亲,而是一心一意只对他好的陛下。

  "陛下..."

  余瀞清醒过来,摸向身旁空了的床畔,神情有些恍惚。

  兰溪守在外间听到里头的声响,隔着翠玉珠帘轻声问道。

  "大人,您起身了吗?"

  "起了,请进来吧!"

  余瀞想下床,挪动了下身子,腰间与臀腿的不适让他还暂时没能缓过劲来。

  兰溪在得到余瀞的允许之后才掀开珠帘进入房内。

  "大人,奴婢伺候您更衣梳洗。"

  "好,麻烦兰溪姑姑了。"

  兰溪是商玨身边的大丫头,年过二十五决定不出宫继续在宫中服伺商玨后,商玨也给她个女官的职位。兰溪细心且办事利索,于宽德陪皇上上朝或议事,长明宫的大小事务皆由她打理。因此商玨也放心让她服伺余瀞。

  兰溪为余瀞换好衣裳之后,注意到他颊边的擦伤,于是问了句是否要上点伤药。

  余瀞请她帮自己拿药箱进来,他自己上药就可以了。

  "大人,药箱在这儿。早膳已经备下,陛下叮嘱过了,让您要好好进膳,陛下下了早朝就会来接您一起过去兴阳殿。"

  "兴阳殿?"余瀞打开药箱的手一顿。"陛下有说为何要去兴阳殿吗?"

  "奴婢不知,但听于公公说也邀请了宝王子和云安公主。"

  余瀞心想,商玨应该是将接见秦逐月的场所定在那儿。

  "我知道了,多谢兰溪姑姑,我上好药就出去用膳。"

  兰溪福了身行礼之后就退到外间去候着。

  余瀞打开药箱后,先吃了药丸,才用手沾了些伤药涂抹在伤口上。

  这伤口看着不深,但蹭了一层皮,不好好养着怕是会留疤。

  商玨下朝回长明宫时,余瀞已经用过早膳正在看书。

  "身子觉得如何?"

  商玨在余瀞的身旁坐下,握着他摆放在桌上的手。

  这都四月天了,怎么阿瀞的手还这么凉?

  "就是腰有些酸,没事的。"

  余瀞放下手中的书,转而拉过商玨的手,将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

  "这些日子都是陆太医来请平安脉,臣好些时日没好好替您请脉了。"

  "朕的脉案你不是都看过了,朕身强体壮,一切无碍。"

  虽是这么说,商玨也没将手抽离,依旧让余瀞替他好好诊脉。

  "嗯,陛下一切康健,是百姓的福气。"

  商玨的脉相平稳,没有任何不适之处,之前的气虚都大好,看来这段时间他让于公公准备的补汤,商玨都有好好服用。

  "也是你的福气。"

  商玨伸手掐了余瀞的腰间,正好戳到痛处,让余瀞嘶的一声忍不住皱起眉。

  "怎么了?还疼吗?"

  昨晚他只做了两次余瀞直喊疼,他也怕他累着了就打住不再继续。

  "只是有点疼,休息一会儿就好。"

  余瀞知道他这不是单纯的因为与商玨之间的情事引起的疼痛,昨日在商玨进入时,他就已经感觉到腹内的感受不同以往,是一种伤口缓缓裂开的疼痛,具体的他也十分难用言辞表达。

  "还是今日你别跟朕去兴阳殿,待在这儿好好休息?"

  商玨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不了,臣想跟您去。陛下不是让小月进宫吗?臣跟着去就当看戏,也算是休息了。"

  "你啊!若是让秦当家听到你现在说的话,怕是从此不把你当最爱的哥哥,要跟你恩断义绝了。"

  商玨揉了揉余瀞的颊。

  前往兴阳殿的路上,皇辇里余瀞问了商玨今日来的都有谁。

  "做戏要做全。"商玨温柔一笑。"但也要顾及秦大当家的尊严。"

  商玨说他没有邀请太多人,除了秦逐月和宝明音,云安必定是要到的,另外就是一张嘴能言善道的商泽,还有邹漪,算来都是自己人,没有外人。

  就算要大操大办大吵大闹,也都锁在兴阳殿内,传不到他人耳里。

  "臣就拭目以待了。"

  商玨与余瀞在兴阳殿前下皇辇,正好遇见了云安与宝明音,他们俩人这是照着那日商量的计划,约定好一同进殿。

  这同进同出的画面,正好为今日的这场戏揭开帷幕。

  "别玩过头了。"

  商玨特意对着云安和宝明音叮嘱道。

  秦逐月这人心眼小,就算到时候知道只是逢场作戏,也会想办法回敬一场。

  "知道了!"

  云安笑着比了手语,宝明音只是但笑不语。

  商玨与余瀞两人在前,云安与宝明英在后,接连踏入了兴阳殿内。

  商玨特意让人将殿内的宴席安排双人入座。

  商泽入殿便自然的拉着邹漪与自己坐在一起,秦逐月泽独自坐在他们的对座。

  见到宝明音时,秦逐月不自觉的捏紧手中的酒杯,眼神追着他与云安公主一同落座

  。

  云安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眼神会杀人,但她可没在怕,有皇兄皇嫂给她撑腰,她今天就算是当炮灰,也要成就这对佳偶,否则她怎么有脸求皇帝哥哥给她赐婚呢?

  余瀞坐在商玨身边,拉着他的衣服轻声说:

  "小月的脸色好吓人。"

  "这是自然,若是朕处在那个位置,应该也相去不远。"

  商玨先是举杯请所有人同饮,接着便说明今日设宴的原由。

  "朕今日请诸位来此,是有几件要事相商。其一,睿王两日后便要率领亲兵启程,朕在此祝他马到成功。秦当家将秦家重兵出借,助我大齐定乱兴邦,此为其二。其三,西祁国太子宝明音将与朕的嫡妹云安结两姓之欢,朕希望他们能举案齐眉,百年好合。"

  "既然如此,这酒必须要喝,还要连饮三杯,您说是不是啊!秦大当家。"

  商泽先是给自己斟满酒,先敬了商玨,再敬秦逐月。

  秦逐月只是哼了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云安,朕虽不舍你远嫁,但朕与阿瀞相信以宝王子的良善与品行,定会善待你,呵护你,不让你受委屈。"

  "臣妹知道。"云安慢慢地打着手语。

  云安刻意看了宝明音一眼,这让秦逐月看着,就像他们两人含情脉脉的相视一般,扎的他不只眼疼,心也疼。于是他又将酒杯斟满,一口气灌下。

  "哎呀!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天作之合呀!天作之合!"

  虽说现在已经结盟算是同一阵线,但商泽憋着秦逐月欺负邹漪的那口气还是有些不甘,现在看着秦逐月一脸憋屈的模样,可把他给乐坏了。

  秦逐月看了宝明音一眼,见他仍只是对着云安笑,瞧都不瞧他一眼。秦逐月一向多谋善断,遇事总是周密谋划,但每每在与宝明音有关的事情上却总是心底恼火无计可施。

  秦逐月想起当时宝明音告诉他关于入京以及联姻的事,秦逐月虽看似不在意,却还是放着让他走,又跟在他后头来。

  如今看来,当初该把他给锁起来,不让他进京。

  余瀞见秦逐月的脸色愈发难看,拉拉商玨,让商泽别说了,别到时候适得其反。

  但商玨对着他轻轻地摇了头,低声说了句让他安心。

  秦逐月与他是同类人,宝明音与余瀞性格也相似,这样的胶着不会持续太久。

  果然如商玨所说,秦逐月将一壶酒都饮尽之后,也不管皇帝就坐在自己面前,捏碎了酒杯便起身离开。

  宝明音倏地回头,见那碎裂的酒杯上留下的斑斑血迹,连忙起身向商玨道了句失礼了便追了出去。

  "脾气真够硬的。"

  商泽看着秦逐月和宝明音一前一后的离开兴阳殿,忍不住靠在邹漪身上感叹。

  "闭嘴。"邹漪往他嘴里塞了个葡萄。"这世间要找到脸皮跟你一样厚的没几个。"

  "心肝儿,我这叫能屈能伸。"

  "闭嘴吧你!"

  邹漪翻了翻白眼,看来还没弄清楚心意也算是好事,还有反悔的余地。

  余瀞原本有些担心秦逐月和宝明音的情形也想跟着去解释,商玨拉住他,告诉他这件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于是转而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商泽和邹漪身上。

  看他们两人旁若无人似的斗嘴,余瀞忍不住笑了出来。

  却又想起商玨说,两日后商泽即要率领亲兵启程,这是不是意味着陛下也将要率兵御驾亲征了?

  "陛下,您会御驾亲征吗?"

  "朕会安排好,你别担心。"

  商玨悄悄握住了余瀞摆在自己腿上的手,让他安心。

  "好,您也要放心,不用担心臣。"

  余瀞也将自己的手覆在商玨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