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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医官来了!"
秦逐月见到大夫来了,急忙拉着人往商玨眼前一摆。
"你快看看他为什么昏迷不醒?"
商玨直接起身让出余瀞身旁的位置让大夫为他把脉。
大夫把脉之后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反复确认过两边的脉象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陛下────这..."
"为何如此吞吞吐吐,告诉朕!余太医他病的很严重吗?"
"不是那样的、余太医这好像是、好像是...喜脉..."
"你说什么?!"
商玨不可置信的紧盯着余瀞苍白脆弱的脸,突然想起还未出征前,曾经在他药箱里看到的那瓶药。
难道那是生子药?
阿瀞自己偷偷服了生子药却没让他知晓吗?
"确定吗?"
秦逐月再度向大夫确认。
"应该、不会有错。"被这样左右诘问的感觉让大夫深感惶恐。
"余太医是因为太累了才昏倒,身子还是太虚,若再不好好休养,怕是会...保不住..."
秦逐月听到大夫的话也大为震惊,他看向身旁姗姗来迟的宝明音,两人对视一眼后注意到商玨的反应,看来,余瀞是瞒着商玨偷偷服药的。
"你们都先下去吧,朕想陪陪他。"
商玨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打乱了思绪,想单独静一静。
见商玨如此,秦逐月和宝明音也不再多说什么,领着大夫去取药,顺道让他多开几副让余静补身的汤药。
余瀞服下汤药后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当他醒来时天还未亮,但在他身旁守着他的商玨目光却如烈日般烧灼。
余瀞回应着他的目光,不知不觉眼眶里都是泪。
商玨没说话,低头沿着他的眉眼不断地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用唇将他还未来得及流下的苦涩一概卷入自己舌底。
"以后,不许你再胡来。"
"臣担心你,担心的每日每夜都睡不着。"
余瀞想伸手抱他,但却怕碰到他的伤处。
"因为担心朕,所以就连怀着孩子也敢入虎穴狼巢?如果你跟孩子有什么万一,你要朕如何是好?"
"您、您都知道了?"
"医官来过了,朕才知晓此事。"
"那……"
余瀞怯生生地问,直到现在真的要让商玨知道自己有身孕这件事,他才开始担心商玨会不会生他的气,气他自作主张吃了生子药。
"你先斩后奏,朕不怪你,一直以来朕也是忧心你的身体才不让你服药,如今你真有了朕的孩子,朕心里欢喜,只怕你受苦。"
商玨抚着余瀞消瘦许多的脸颊,心疼地说。
余瀞笑而不答,默默贴在商玨的怀里。
"睡吧,明日新埕关一役结束,我们即刻回京。"商玨将余瀞拥在怀里,轻柔的顺着他的背脊,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他。
回防及时,又有邹漪带着两大部落相助,与荣王私兵在新埕关交战,商玨胜券在握。
荣王的私兵在新埕关先是遭事先布下陷阱的九黎部落伏击,又让商泽与明智修带去的援军杀了片甲不留,只剩寥寥无几的几名仓皇窜逃,但估计也回不了京报信,因为京城外有巡防营,京城内禁卫司已经安排人手围住荣王府,荣王就是要逃,插翅也难飞。
商玨收到商泽大捷的消息之后,即刻动身返京。
去时日夜兼程,回时考虑到余瀞的身子,偶尔会停下歇息。
靠近城门口,玄武早早接到传令准备迎圣上入京,此刻站在城门上,见大齐军旗飘扬,命人即刻打开城门,出城跪迎陛下凯旋。
商玨一入京便让秦逐月等人先护送余瀞回宫,他与商泽另有去处。
"玄武,开道。"
商玨一声令下,玄武应承之后带着禁卫司与他一同前往荣王府。
荣王府外早已被团团围住,禁卫司侍卫见到商玨后跪下齐声请安,商玨与商泽下马后行色匆匆大步踏入了荣王府。
荣王在府中多日没听到前线传来佳音,他便知大势已去。
他静静的在府中待了数日,未曾想过要逃离此地。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逃,若是此刻他逃了,只会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就是死,他也只能独自抱着自己的不甘和野心去死。
商玨大大方方地走入内堂,商泽紧跟在后,两人在荣王面前站定后,不等商玨开口,荣王已经主动跪在他身前请罪。
"陛下,罪臣请陛下赐死。"
商玨盯着眼前这个跪在自己脚下的长辈,他多年来的敬重,都是一场空。
"朕只想知道,荣王叔与太后联手想置朕于死地的理由是什么?"
荣王伏身,额头贴地叩拜。
"罪臣不甘先帝承袭帝位,记恨他抢走心爱之人,却让她惨遭毒手香消玉殒,先帝把罪臣最想得到的东西都夺走却守不住,所以罪臣也想把他珍视的,也夺走一次。"
荣王笑的黯然,年少至今已垂垂老矣,所有的惦念与妄想纵使再想抓住,也终究抓不住。
商泽在一旁只是默默地看着,不发一语。
他明白荣王叔在商玨心中的地位,对他来说,虽甚少来往,但他对荣王叔依旧敬重。
如今看来,那些老对少的关怀备至,已不知究竟掺了几分真,混了多少假。
商玨俯视跪着的荣王许久,转身离开了荣王府。
商泽回头看了荣王一眼,也跟着走了。
留下独自还跪在地上的荣王,低声说道:
"谢主隆恩。"
商玨最终还是选择将荣王孤身软禁在荣王府,永世不得出,其余家眷驱赶出京,世世代代不可入京。
这对原该满门抄斩的荣王府上下,已是天大的恩典。
商泽对商玨的旨意没有异议,反正现在仗打完了,他就要回去陪他的心肝儿。
邹漪在新埕关虽只是受了点轻伤,但因为之前中毒身子还未完全养好便出远门,现在比起余瀞的身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商玨也不再留人,让商泽不必随他入宫。
余瀞被护送回宫后,于宽德和兰溪将人接过来当场跪下,泪流满面。
幸好余瀞平安无事的回来,否则他们要拿什么向陛下交代。
只是原本出宫前就瘦了一圈,如今看着更是羸弱。
于宽德让余瀞进寝殿歇着,吩咐兰溪去准备些吃食,也命人去打水让余瀞先梳洗沐浴。
"大人,等您沐浴好,先让陆太医帮您看看。"
余瀞沐浴后洗去一身的疲惫,奔波多日,如今身与心终于也是尘埃落定。
待他准备用膳,陆云江提着药箱从宫外赶来。
"余大人,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
余瀞笑了笑,将手放在桌上的空处,让陆云江为他把脉。
陆云江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说道:
"今日我休沐,于公公派人来我家中寻我时,我正好去集市。"
他本身就不是闲得住的人,休沐就喜欢到外头逛逛,看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你这......"
陆云江稍稍拧了眉。
"没事,就是累的,气血虚,补一补养养精神。"
余瀞收回自己的手,"跟我自己把脉的结果差不多。"
回京这一路,商玨一直担心着他的身体,纵然告诉他无须担心,商玨还是时时紧盯着他的状况。
陆云江打开药箱又从里面掏了不少东西出来,一瓶又一瓶摆在桌上。
"这些都是我跟许老板特地为你找的好方子,补身养胎,要知道男子有孕到临盆之前,都还是要时时注意警惕,所以你一定要按时吃,养好身子。"
"知道了。"
余瀞叫来兰溪,请她帮忙将桌上的这几瓶药收好。
等兰溪走了之后,陆云江悄声的问了余瀞一句:
"陛下知不知道你那生子药是从我那儿拿的?"
实话说,陆云江还真有点怕陛下知道真相后要砍他头。
唉!这脖子怎么总感觉凉飕飕的。
陆云江回头一看,商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那陛下该不会听到他问余瀞的那句话了吧?
"原来是陆太医给的生子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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