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夔都>第121章 喝多了1.0

  “你在画什么呀?”

  鹤庆侯悄无声息地潜入书房中。他在天子卧榻之畔的甘露殿都能来去自由,小小的益王府偏殿更是不在话下,如入无人之境般,一路畅通无阻。

  王恂被他唬了一跳,墨点飞溅,正好装作不动声色地将画揉成一团,扔进案旁的竹篓里。崔叙刚刚露出一点歉疚的神色,想要开口道歉,便被益王世子怒气冲冲的一眼瞪得手足无措。

  “画我心中的苦闷。你怎么来了?”王恂搁笔问道,语气不忿,“我看你这时候来,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益王世子立马想到一个更加贴切的形容,“你们分明是想鸠占鹊巢,而你崔明礼,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看来软禁期间,王恂没少读书,歇后语与成语都能讲得一套一套的了。

  崔叙赶忙解释:“我代皇爷给你道歉,但我真的没有和他同流合污,选妃一事都是按章程办的,最后还……谁知道竟会这样。”

  讲来讲去,崔叙也解释不通,为何掷硬币掷出的世子妃,也会是皇爷的耳目。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益王世子松口极快,转过头便十分大度地表示了原谅,显然并不想真的追究此事,随口敷衍道:“罢了罢了,我信你就是了。”

  王恂把住崔叙的两肩拍了拍,一把搂过,勾肩搭背地绕过书案在屋内漫步,依旧拿他当好兄弟看待。不过他似乎没有中人那样强烈的好奇心,没有提起过花径书寓那日崔叙的不告而别,也没有责问他为何迟至今日才想起来看望自己。

  更没有半分身为人质与逆王之子的自觉,这么些天来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出落得更加壮实了。个头本就比中人高出许多,再横向发展一点,俨然有如一位彪形大汉,可以将瘦小的崔叙完全笼在身影下。

  但这位虎头虎脑的大汉对自己被戴了虚空绿帽子这种受人愚弄的丑事,也不太在意似的,并没有如崔叙料想那般引为奇耻大辱,只隐晦地提过那么一回罢了。

  搞得崔叙既庆幸,又愈发觉得有所亏欠。他反复向王恂道谢,王恂也来者不拒,不同兄弟客气。

  二人在窗下坐定后,他便开口说:“那你是不是得补偿我点什么?”

  “补偿什么?”

  “亏欠什么补偿什么,我想想,就比如……”王恂窃笑道,“你还欠我一个老婆。”

  “我这人无亲无故的……”崔叙一愣,拍案道,“你别想我把扶芳嫁给你做妾!”

  王恂挠挠头:“其实吧,自从与满珠结合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可能还是更喜欢男人的。”

  崔叙又是灵光一现,惊道:“你不会还念着你的胡学士吧?这回我可不会再做帮凶了。”

  王恂见他老不开窍,便直说了:“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要你补偿我。”

  “我?难不成要我做你的老婆?”崔叙只当他又在玩笑。

  “是也,又非也。”王恂摇摇食指,故弄玄虚。

  “其实就是假装成我的老婆。我前些日子给她置办了许多衣裙,她却还是闹别扭不肯理我,也不知是皇爷的命令,还是她压根就不想与我成婚。”

  益王世子说着说着,突然陷入了一阵浓浓的悲伤之中,扶额道:“缎子不好浪费,只得改成你的尺寸,你穿了,也算了却我一桩心愿。”

  饶是深知他悲苦的身世与离奇的遭遇,崔叙还是极不厚道地认为他看起来有一两分滑稽。

  于是假咳两声,打破了沉默,问道:“我的尺寸?”

  “没错,穿来试试看吧。”说起服饰,王恂便无缝衔接地进入了平日讲话时眉飞色舞的状态,不无得意地解释说,“我眼光很好的,隔着宽厚的袍服也能看准一个人的身材如何,上回又是裸裎相见,定不会错看的,我想你穿着一定合身。”

  在崔叙审视变态的目光里,王恂浑然无觉一般,兴冲冲地遣人将一箱新衣抬进屋内,缠着中人一套套地换给他看。

  益王世子还真是为了讨娘子欢心而下了血本,崔叙想着。至于他所受的软禁简直是名不副实,除了必须宅家以外,王恂的生活几乎不受任何影响,而他本身就不怎么喜欢宗室身份带来的强制社交与礼仪活动,倒还趁机躲了清闲。

  自己又被皇爷骗了。都说天子一言九鼎,可他嘴里偏偏找不着一句实话。要是再信他,就真是小狗了。

  这头王恂准备的新衣可谓是品类齐全。袄裙、大袖衫、褙子、比甲、披风、骑装……凡所应有,无所不有。连肚兜、膝裤这样体己的衣物都有数件。

  王恂大饱眼福。

  最后一套的裙摆尤其短小,堪堪遮过腿根,令崔叙想起不少难为情的往事,想尽快脱掉,却不防被益王世子拽住了胳膊。

  “真好看。”王恂感叹着,目光粘在裙面与双腿间不舍得挪开。

  “这个裙摆怎么这么短?”崔叙极不自在地问他。

  “我看看,不是都遮住了么,也还好吧?这样穿多清凉呀。”王恂擦过裙边,将手探进了中人私处,略略抚摩了一遍,即抽手出来感叹道。

  崔叙来不及推拒,见王恂一本正经地比划长短,又只是蜻蜓点水地一触,也没有多想,由着他去了。

  而后来的局面,又像上回被稀里糊涂地下了药一般,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淳庆七年六月初六,又是一年天册节,鹤庆侯午后前往棠棣坊看望在府中斋戒祈福的益王世子,一直留到了晚膳时分,二人有说有笑,宾主尽欢,喝得酩酊大醉。

  然而醉得东倒西歪的只有崔叙一人而已,为便于灌酒,益王世子干脆与鹤庆侯同坐一侧,将其搂在怀中,在其握不稳杯盏的时候,嘴对嘴地渡过去。

  崔叙实在不怎么雅量,没几杯就软软醉倒,稀里糊涂地被人解去了衣袍,只剩下内里素净的荷花肚兜与脚踝上的绣并蒂莲膝裤。

  满脸酡色的鹤庆侯呆呆地望着对他上下其手、吃他豆腐的变态,很疑惑地问:“你脱我衣裳做什么?”

  “吃酒吃热了,脱了好发发汗,夜里睡觉才不会难受。”王恂像模像样地解释,仗着崔叙吃醉了,脑袋转不动,也没什么顾忌,光明正大地探进肚兜里轻薄鹤庆侯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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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了益王世子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