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夔都>第184章 逃

  他哪见识过这般场面,周身血气上涌,再也忍耐不得,只当怀中人就是丹枫楼新买的小倌,不过有几分肖似鹤庆侯罢了。心里头这道坎迈过,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狂澜般的欲潮,遂将之按于身下百般抽送,便是其间发现他竟是阉人,也丝毫没有影响高昂的兴致,任其比寻常男子更为软腻的娇声淫语传出车厢,引旁人侧目,一路上翻云覆雨、招摇过市,未肯停歇。

  下车时,鹤庆侯衣衫褪净,只余一段若有似无的红纱裹身,肩上披着件大氅,被杨元昱抱在怀中,双腿环扣在腰上,下体还不时碰着高昂的阴茎。二人便乘着月色如此紧密相拥着走进一户宅院的客房中。

  他还想去和好友打声招呼,鹤庆侯却缠着不愿他去,正是欲潮拍岸的紧要关头,穴里一空便急得要哭,哭着说些胡话,低声下气地求着人进来插弄,一会儿是叫“遵尧”,一会儿又是叫“忱德”,都不是他好友的名讳。

  杨元昱既感到平衡,又感到不平。鹤庆侯同那么多人私相授受,却偏偏在自己跟前假作清高,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

  崔叙见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模糊记起那两人都去了大同,于是拱着腰改口唤道:“定麟,事情办妥了,你再和我做一回好不好。”

  不提还好,一提更是来气。杨元昱一想到郭弘安那等自诩正派的君子,竟也先于自己得手,鹤庆侯还在床笫间如此亲昵地唤他表字求欢,心里便酸得发苦,恼恨地将腿根分到极致,挺身顶撞,直抵穴心,还用手指抠挖前面的尿孔,恨声道:“你好好瞧瞧,我到底是谁,嗯?正肏着你的人是谁?”

  崔叙尖叫着迷失在情欲中,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这会儿又认出他来:“杨郎君……你来了?”眯着眼嗔怪道,“阿昱,你好久没来看过我了,嗯嗯好久……”

  杨元昱听得一头雾水,怒火竟也被歪打正着地浇熄了。阿昱,他们何时那般亲昵过?心下暗想:难不成鹤庆侯早有此意,不过在爱慕者跟前自矜身份,只怪自己愚钝没有早些看破,才错失良机,沦为今日这般境地的?

  不论如何,鹤庆侯水性杨花是事实,但自己亡羊补牢犹未晚,若是将他肏得服帖了,说不准今后就乖乖从了自己。杨元昱振作起来,向着久攻未下的城池再度发起冲锋。

  胡昶在都察院值夜,听小厮传信以后才快马加鞭赶回府中,推开门之前,断然不会想到自家客房内会是这样一番狼藉景象,险些气个仰倒,待看清好友怀中人的模样以后,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杨元昱餍足以后在好友劈头盖脸的数落声中渐渐清醒过来,心知一时冲动闯了大祸,鹤庆侯显然是被自己那帮狐朋狗友设局下了药,自己偶然撞破未行搭救不说,还将人掳到胡昶府上欢好,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杨元昱一时慌了手脚,不愿拖累好友,便想趁更深露重带鹤庆侯回府,待其苏醒后说明情由再任其发落。但胡昶曾受王恂之托,心想倒不如将错就错,送鹤庆侯去大同,便编出由头,说自家在京郊还有田宅,可以将其藏匿起来暂避风头,切莫在万寿节时泄出此事。

  杨元昱心道:圈禁鹤庆侯,这不是为了藏个小窟窿捅个大窟窿出来么?虽然他也很想将其囚于外宅,但未免太过冒险了……结果二人始终僵持不下,决定明日再视鹤庆侯的态度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等到清晨时分,杨元昱才想起自己须还家一趟,免得父亲发觉,也是为了撇清鹤庆侯于昨夜宴后失踪的嫌疑,便与胡昶匆匆告别,约好等他回来再行商议。

  胡昶总算等到他自行离开,才有机会坐到床榻边,对着帐内人问道:“侯爷还要睡多久?睡到兵马司的人找上门来?”

  话音刚落,帐内便伸出一截纤长莹白的手臂来,依着素纱向胡昶勾了勾手指。

  “水。”他哑声道。

  等胡昶亲自伺候着进过水、漱过口,崔叙才睁目睨他一眼,见其眉宇间全不见昔年傲气,端的是温良敬顺,于是出言宽解道:“胡郎君多虑了,漫说今日是万寿节,五城兵马司公务繁重,不得轻易调拨人手。单是我府上那群人,便不见得会急着报官,等各处找遍,担责的倒霉蛋定下了,或是皇爷碰巧过问起,事情才会捅出来。”

  又予他一颗定心丸吃:“就是他们等下真的找上门,我也会替你们开脱的,就说我与杨郎君是两情相悦,或是我轻薄了他。”

  “多谢侯爷体谅,可……”胡昶搁下杯盏痰盂转过头来,刚想客套上一句,便见鹤庆侯合目又道:“此去大同,你能有几分把握?”

  “十成。”胡昶即刻应道,“侯爷且放心,出城自有门路,一路走军报驿传,纵使有人加急来追,也未必比我们快,就是要委屈侯爷在马背上辛劳几日。”

  “你现在是去了都察院观政?”崔叙听过以后不置可否,岔开话头道。

  胡昶起身拱手答道:“正是。托侯爷的福,下官停职满一年以后,总算随新科进士们一道下放各部观政学习了。”约莫是说,皇帝对他的关照已有所减少,成事可能极大。

  不等鹤庆侯深问,胡昶如实禀道:“您所想不错,舞弊案发以后,臣不再为庶吉士们捉刀,改去赚国子监生的银钱,这才结识了杨元昱等人。您府上诗会传出的作品中,亦有不少出自臣的笔下。”

  “如此解释,您能稍微宽心一些么?”胡昶心知自己曾与太多势力有过牵扯,鹤庆侯未必信他的鬼话。

  “你们朋党与否、师友与否,我并不关心。”崔叙撑坐起来,寝衣显然并不合体,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半掩在素帐内,凌乱得引人遐想,“我只关心这一回,你为何愿意给益王世子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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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