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夔都>第237章 善解人意

  虽然他同王恂等人的情事彼此早已心照不宣,但是被皇爷摆上台面来说还是头回,更别提追问其中细节。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经此一问,即在崔叙心中迸裂开来,在血肉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渗出殷红的血珠。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这档子事可以从任何人口中嘲弄地说出,闹得满城风雨也无妨,但偏偏希望皇爷是蒙在鼓里的,或是佯作不知。于是被王缙一字一句、一板一眼地说出实情以后,心里便再也支持不住了。

  “我好端端地问你话,怎么又要哭?”王缙一头雾水,说着便欺下身来,将肩上双腿弯折在前,幸而是崔叙练得柔韧极佳,否则此刻忘记呼痛,定是要吃上一番苦头的。

  崔叙茫然无措地乖乖抱着腿,浑然不知自己已是泪流满面,几乎是凭着本能,喃喃问出未经思考的疑问:“这事很要紧么……?”

  “要紧,若是去太多回,对明礼的身子不好。”不待崔叙回答,王缙一手揉按嫩茬,一手并指抽插后穴,几息后便得了满手淫液,看着怀中因高潮而微微发颤的躯体欣笑道,“这回便给了,下不为例。”

  王缙原想抬头欣赏片刻,但看见的却是失魂落魄瘫卧着的崔叙,死肉似的动也不动,浑身上下只私处周遭留有一点余韵的轻颤,散乱的乌发丝丝缕缕地黏在惨白面颊上,唯有喉咙里嘶哑地喘着粗气,眼泪也流个不停。

  见此情形,油然而生的怜惜与体恤总归还是盖过了心头疑虑,亲自抱着他等人打水来沐浴清洗。

  崔叙安静地蜷缩在他怀里,容易教人想起少年时在淮王府,偶尔做得过头,中人不能自理,也赖他亲自抱去沐浴。

  木桶着人安置进东稍间中,围了一圈屏风,便当作浴室来使。本就是曾经做惯的事,这会儿再操持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再者并没有精浊灌入穴道中,只是沾了些情液,清理起来也十分便宜。王缙三下五除二料理好,余下便是在渐渐转凉的水中温存相拥、殷勤探问。

  “今日落的泪该比头回那晚还多了,到底憋了什么话不肯说?”

  崔叙此刻才从刚刚的惊惧中回过劲来,为自己的任性深深后怕,只觉得周身血液凉得远比温水要快,忙推说道:“说也无用,恐怕是徒添烦恼罢了,皇爷只当是奴又小性儿了吧。”

  真要开口,又能说些什么呢?崔叙心想。脑海里塞着一团乱糟糟的蓬麻,想问皇爷拿自己当什么,自己这样算是什么?但他同样无法将心比心地自问,他已经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将王缙当作皇帝以外的身份对待,那么他理应、也只能是言听计从的奴仆、尽忠职守的玩伴……

  事已至此,崔叙以为王缙恐怕会因为自己频频拿乔而大发雷霆,却见皇爷善解人意道:“明礼不愿说,我往后也不再过问就是了,这也值得哭一场?”后来果真未再有一言提及。

  于是崔叙再度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只是得此承诺,他竟不知是该感到庆幸还是落寞,又忧心皇爷的手伤,想起身侍奉出浴,却遭人调侃说:“明礼要是光着身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这澡便是白洗了。”一句话吓得中人兔子似的蹿起身,抱着自己的衣衫躲到屏风后头更衣。

  待崔叙穿好袍衫欲行礼告退时,还在虚束腰间宽带的皇帝突然唤住他,口授恩旨,要他多留在宫中侍奉几日。

  崔叙想起皇爷早前的那几句玩笑,及今日发生的种种,斟酌着他的语气,先一口答应下来,却说还要回府中处理些许琐事。

  面对这样明显的敷衍与推脱,王缙也笑着应允,只是提出把宁醴留在身边方便内外传递消息。名义上如此,实质上不过是将崔叙的心捏在手里时时提醒罢了。

  崔叙也暗自纳罕,饶是知晓皇爷何时何地宠幸何人都不足为奇,于他的身份而言更是无从置喙,但偏偏宁醴竟有几分不同,比金绪恩、廖崇素、俞懋亭一干人等都要金贵,不说亲眼得见,单是想想那般景象便锥心似的疼,绵绵密密的痛楚伴着浮想渗进骨髓里,将气力都耗净了,人的精神也随之颓靡下去。

  皇命难违,崔叙也强撑着没有低头,狠心不去看刚刚受召进屋便只能茫然无措地跪拜在地的宁醴,想着事后寻机弥补。他万分珍惜宁醴的牺牲为自己换来一段的喘息时间,趁人反悔前仓皇告退。然而还未出乐志斋几步远,便在宫后苑的步道中迎面遇上了郭弘安。

  “崔侯,别来无恙。”郭弘安一边高声招呼,一边快步走上前来。他在皇城中兜转几圈,也没人说得上皇帝的确切所在,便冒险进入宫后苑中。以他如今的特殊身份,只要不冲撞天家妃妾便沾不上擅闯内闱的罪名。

  只是他没有想到,遍寻不得的皇帝是有意避着他。郭弘安当下见到崔叙的第一想法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遇着鹤庆侯便离寻见皇帝不远了。他可以相信其他人不知圣驾踪迹,但崔叙不会不知。

  “别来无恙……郭指挥。”崔叙驻足迟疑道,两眉微蹙,似有所思,显是还未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

  虽是不久前才在司礼监直房打过一回照面,但眼下才算是二人真正的私下重逢。

  崔叙的心绪比上次更乱,腾不出空来理顺他们之间的私交,颔首回礼后,本想匆匆一走了之,但想到郭弘安万一寻至乐志斋,满墙避火图侵蚀人的双眼,他们将来还会“低头不见抬头见”,便不得不出言阻拦道:“郭指挥是去见皇爷的?”

  “正是,”郭弘安不疑有他,以为崔叙关心的是蜀王自杀一案,便中袖中取出奏疏一角示与人瞧,“下官已拟好治宗室私婚事五策,打算一并呈进。侯爷可同圣上提及此事了?”

  崔叙没想到郭弘安早有进言的打算,更未料到他行事这般果决,今日事今日便要上达天听,早先的拖延塞责竟成了催促勉励。他心中郁结,看拳拳热心忧国忧民的郭弘安也不顺眼,决定滥用一回权力,帮代王背后的宗室集团挡挡郭缇帅的锐气,遂报以赧然一笑:“不曾提起。皇爷意兴正浓,郭指挥现下赶去,恐怕不是时候。”

  说起内闱中事,郭弘安这才想起将鹤庆侯通身打量过一回,察觉他面上春情未褪,行动也略显徐滞,心下明了,淡淡回道:“竟是这般不巧。也无妨,我在屋外候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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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缙他……的确是吃了一点,但没有完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