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夔都>第274章 纳妾

  王恂暗暗在心中记下,却不主动提起,而是逐字逐句地念起另一篇奏疏:“汝阳王同甫拘留乐妇胡淑云于宫中,琅尝遣人启齐王谕同甫出淑云,同甫乃与之同缢而死……*”读至中段,不禁为名讳同音莞尔,又觉不妥,遂抿直了唇角,合上题本问说:“明礼将它留在手边翻看,是感慨于他们二人的殉情之举么?”

  “我有时在想,朝廷的宗室政策本身或许才是私婚问题的根源,似这般桩桩件件难以穷尽,蜀王一案中,哪怕将保宁王废为庶人,全家移居南京高墙,恐怕也起不到杀鸡儆猴的效用,反而会激起更多忤逆犯上之举。”崔叙思索道。未曾言明的是,他怀疑皇帝有意撩拨宗室对朝廷、对他个人的不满情绪,就像激起益襄之乱一样,点火再灭火,借机推行削减宗禄的诸般举措。

  “要是明礼替我择选的时候能这样想便好了。”王恂耷着头,语气里满是故作的遗憾。

  正在为政事忧虑的崔叙被他这副模样给逗乐了,笑道:“那可是你自己选的!”

  “是么?”王恂反问道,“在堂兄选好的几个人里选,也算是我自己选的?”

  崔叙知道他心有怨怼,此际也不愿多说,打岔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既接了差事,可不能因为媳妇选得不满意就撂挑子。”

  前句说完,又引皇帝一后二妃故事安抚道:“就算是皇爷自己,于婚娶上也没有多少话语权。来日殿下若遇着喜欢的良家女子,只要是两情相悦,也可以上表朝廷纳作妾室,相信皇爷不会不答应的。”

  这话王恂又能听进多少呢?他兀自嘀咕道:“若不是良家女子呢?”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崔叙猜到他想说什么,拾起一块果干扔给他,半嗔半哄道,“你若真敢犯禁,我先代你堂兄教训你。”

  “罢了罢了,汪氏并无什么不妥,这些年来有她操持家务,我也放心。”王恂接过果干喂进嘴里,虽甘犹苦,不禁摇首感慨道,“尤其是改封至大同以来,王府大小事务都是她一力承担的,我在夔都倒乐得做个甩手掌柜。”

  崔叙心知这是谁造的孽,但也不得不打起官腔:“还真是苦了她,要不再多替她家里请封一些,以示恩恤吧。”

  “她家中只有母亲尚在,婚后已封了诰命,往上三代也有追赠。再便是未出嫁的妹妹,这两年也该说人家了,有了代王府这层姻亲身份,她们在老家应当能许个好人家。”王恂言下之意,是汪家已经封无可封了。

  “皇爷总是考虑得过分周全。”崔叙忍不住将心中埋藏已久的念头吐露了出来。

  但也并非事事都在皇帝的料想之中。

  先说蜀王自戕一案,有了代王坐镇,又逢齐王居丧,一切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有了郭弘安的前期调查,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王寅认罪伏法。经三司会审,依祖制降保宁王寅为庶人,举家徙居南京高墙。原应由蜀王世子廖袭封蜀王,然而王寥体质孱弱,自听闻父亲遭兄弟逼死以后,卧病数月,未能成礼便含恨撒手人寰。其年不满两岁的独子忱在世子妃卢氏的怀抱中承袭王位。因念其年幼,特赐孤儿寡母暂居夔都蜀王府中,不必赴成都府就藩。

  同时宗室中有悖逆人伦、淫乱宫禁之恶行者,不论亲疏远近,皆依成例或降或废。诸王恶行一时大为收敛。

  有此案作为参照,朝廷顺理成章地将清查范围由妓生子扩大至所有私婚生子,已据实上报者姑且得免,后嗣不再袭封。而此后查出为私婚所生却虚报出身者,夺去冠带、革除食禄,发往南京高墙。此后私婚所出子嗣依例不封,违者罚俸。

  而伊王思见到这般阵势,在太监陈允实、济国公康启和赴洛阳府覆实此事前,便具奏谢罪,乞求宽宥。他们父子俩的争斗,无形之中反而保住了洛阳王的封爵。

  待允实等人到伊王宫宣谕敕旨以后,见伊王父子关系已有所改观,即上奏请召洛阳王入京读书,革新修省,以观后效。礼部覆奏以后,皇帝也无异议,照内阁票拟施行。洛阳王沈便携家眷随允实等人一道回京,入世子院重习人伦父子忠孝之道。这事便算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为自觉上疏陈情者做了个可供效仿的表率。

  而至于后续请罪者是否还能交到如此好运,便犹未可知了。

  是故直到洛阳王一行人抵京以前,一切都尚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其间鹤庆侯仅在五月二十日获准出宫,出席永城侯郭弘家长子的洗三宴,与代王的约定本无兑现的可能,却以另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弥补上了。

  “王恂,你……你好大的胆子!”待看清闯入车厢的来人模样后,鹤庆侯指名道姓地叫骂起来,“你这下作黄子又来招惹……唔……”

  “分明是明礼食言在先。”王恂堵着崔叙的唇舌吮咂着、小声嘟囔着,“我只不过是来讨几分利息。”说话间双手已探入衣襟之下。

  鹤庆侯今日穿着一身并不打眼的秋香色绉纱道袍,腰间玉带虚缀着,除过香囊、牙牌,没挂别的物什。经人一抚,愈发松垮下去,头上戴着的那顶绉纱巾也随着车身颠簸摇晃得愈发厉害。

  崔叙的舌头被人搅得乱七八糟,几乎不受他自己控制,断续骂道:“淫虫……别以为你是代王、我又没答应唔……!嗯不给你弄……”

  胡乱摸索中触到胸口的一枚玉坠,王恂翻出来一瞧,正是自己所赠。

  代王眼底一热,心里也痒得厉害,却不动声色地放回原处,又隔着薄设设的主腰捻玩硬古古的乳尖,意兴更浓,与怀中人耳语道:“明礼穿成这般模样,不给我弄给谁弄?”

  约莫是因暑热炽盛,鹤庆侯看起来困恹恹的,骂那几句已是强撑精神,情动以后更不挣扎,心照不宣地认下那句戏言,又道:“是皇爷……嗯唔……”

  话未过半,又教王恂一记啄吻堵进喉中。

  *选摘自《明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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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常有好像很久没有开车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