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夔都>第376章

  “妾去更衣。”

  立储典礼当夜的家宴上,代王妃面带歉意地笑着,脸上浮着两团酡红,在宫人的搀扶下步出殿外。席间便仅有王缙、王恂兄弟二人了。这也是代王的践行宴。

  等到代王妃回到席间,饮得半醉的代王抬了抬眼,忽踉跄起身,指着御座高声诘问道:“圣上这是何意?!”

  皇帝却装出一副并不知情的无辜模样,停杯道:“有何处不妥?莫吓坏了弟妹,让她先避席吧。”

  代王妃躬身称是,在宫人的搀扶下再度起身,而簪冠烟鬟间,俨然是另一人的面孔。王恂自不会放她离开,伸手要拽,目光却钉在了代王妃腰间。

  那块玉,系在腰带上显得过小过轻,系在扇柄上却刚刚好。

  王恂默默收回手,不动声色地跪坐下来,举杯便饮。

  崔友兰扮作的代王妃便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氛围中,趋步退出殿外,恰与赶来的崔叙目光相接。

  “无事,你先回府上去吧。”说着,崔叙脱下斗篷,披到代王妃肩上,临别道,“白鹿一定很想你,代我向他问好,说以后的生辰礼,还会按时送到他枕边。”

  崔友兰垂目,压下心中来不及诉说的话,道:“往后……”

  崔叙的语气却很轻松:“往后还会再见的,每年入京叙职的时候。再过几年风波渡去,你与白鹿还可以回京长住。只怕到时候你不舍得再回来了。”

  “明礼。”当他孤身一人步入殿中时,席间二人异口同声地唤道。

  崔叙并未应声,也并未驻足停步,而是径自走到代王身畔,牵过他握着酒盏的手,说道:“今夜是为殿下践行,我来晚了,先自罚一杯。”

  王恂不作声地看着他就着自己的手饮下一盏,不慎漏出几滴,便用指节蹭着唇拭去。崔叙盯着他,眼圈不知何时红的,是为酒还是为他。

  他不再想,笑着持壶满上,说也要自罚。没讲理由,头一仰,杯中绿尽倾入喉中。思绪烧在心间,一盏、两盏、三盏……怎么也浇不灭。

  崔叙怕他饮得太急伤身,伸手要拦,却正中王恂下怀,入他臂弯,承了一口呛鼻的烈酒。他旁若无人地亲吻着崔叙错愕的唇,相信对方会纵容他的放肆。也许是最后一回。

  高居御座之上的皇帝吻着玉杯,仿佛能从酒中品到崔叙唇间酥蜜般的滋味。

  等步至二人跟前,中人身上的绿衫已铺作了一张盛放他的薄毯,只留下了一件主腰,系带也松,袒露着大片雪也似的肌肤,在烛火照耀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无所遮蔽的双腿分敞在两边,门户大开地迎入了代王的阴茎。

  以王恂的尺寸,这对二人来说都不是一件易事。

  崔叙眼中的景象颠倒回旋着,喂入口中的醇酒也在舌尖翻搅,从唇边滴落,染红了靥窝。王缙含着杯中未倾倒出来的一点余浆,俯下身来吻他,渡给他,拥着中人的肩背将他徐徐扶起。

  来不及咽下的香醪顺着微启的唇流淌而下,浸透了秋香纱上的绣花,缘着汗湿的水痕漫开,漫开成一条深色的边纹,勾勒出乳肉的形状。

  王恂就势环过他的腰,搂进怀中坐定,又伸长了脖子,没脸没皮地凑上前。像是要跟堂兄争抢中人唇间的蜜意,暗地里,却偷偷使着坏,把着中人的胳膊,要他坐得深一些,再深一些。

  方才不过是抵进了龟首,大半的茎身都还孤零零地悬在外头,没个着落。

  “别太心急,明日才从府上出发。”王缙洞若观火,在旁提醒道。他看似体面地退出了争抢,取出巾帕擦拭着唇角,眼神不经意地掠过他们的交合处。

  王恂半条腿踏进温柔乡,正享受着,分不出神来搭理他。

  三两句话的功夫,王缙又在袖口的遮掩下,探到了中人几乎被阳具撑平的皱褶,指尖蹭在那圈颤动着的肉环上,轻轻地按揉着。

  “不行,”意识到皇爷举动间藏掖着的坏心思,崔叙尖叫起来,斩钉截铁地摇头拒绝,“我不成的。”

  “我知道,我也舍不得。”王缙笑着收回手,抚摩着中人的脊背,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了。

  他垂低双目,看着那孔嵌在腻白肉丘间的淫窍,随臀浪每次颠动时,那副熟糜模样都像是快要被进出其中的粗大性器给捅烂了,又分明感觉到它正一点一点地,蛇吞象似的,将柱身慢慢吞吃得完全。

  若抹了催情的软脂进去,还不知道会在王恂身下骚成什么模样。

  王恂乐于见到堂兄吃瘪,没来得及出言嘲弄,便听到王缙又拿出一贯的和柔语气哄着崔叙说:“放松点,会好受些。”

  烈酒酿出的热意刚刚从体内涌上来,崔叙的额间已有了细密的汗珠。的确是因代王的冲动而纳入得分外辛苦,皇帝这话说到他心坎上了,哪怕想好了要向着王恂,也没法帮着开脱。

  他咬着下唇,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若再开口,堵在喉间的呻吟便要溢出来了。

  那厢正埋头苦干的王恂听懵了,想反驳的时候,已能感受到崔叙正在努力接纳他的阳具,坐实了他的不是。王恂的神情和语气中都流露出不满与委屈:“你们一唱一和,说得我是在有意折磨伴伴似的。”

  “谁教你生得那般不像话……”崔叙嘟囔说。嘴上埋怨着,却又攀上他的背轻轻拍打起来,要把人当成小孩来哄。只是没拍两下,又被王缙骗过去托着脸颊亲吻。

  起初是轻啄,落在两片单薄的唇上。

  中人的眼睫忽闪着,每一次羞怯的合目,都以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离来结束。稍稍得寸进尺的,也不过是探出舌尖飞快地舔过他的唇珠。

  这样的克制可不像皇帝的作风。以他细致入微的心思与技巧,仅仅是亲吻和抚摸便能教中人高潮。

  渐觉不足的崔叙松开了紧咬的牙关,迎上去叩开另一双唇,舌尖还未吮在一处,身下又闹腾起来。自然是王恂在使坏,不等他再多适应一会儿,就急吼吼地想讨要更多。

  崔叙习惯了漫长而细致的前戏,解开衣裳便纳入的情事这些年来本就做得少之又少,而王恂那厮的玩意儿又实在太大了,大到难以忽视它每一次饱胀的律动,更别说在紧狭甬道里的蛮力开拓。

  他耐不住地皱眉,不怎么客气地嗔其一眼:“不是说好了别心急么?”

  王恂教这一眼瞪得心荡神摇,应声慢下来,可那口腻穴已将他的大半阳具都裹了进去,紧紧地箍着茎身,仿佛刻意的,一阵阵地收缩着,明目张胆地撩拨着他的神经,却又不许他轻举妄动。

  要坐怀不乱地等着崔叙与另一个人交颈相拥、吻到尽兴,哪怕心甘情愿,也着实忍得辛苦。

  无奈中人在床上的脾气本就一日大过一日,此时又有皇帝给他撑腰,王恂心中再憋闷,也不得不处处依着他的意愿。

  崔叙真正从这般淫乱狂放的欢爱中品尝到别样的趣味。

  他一如既往,将残破的身躯与缺损的心抛掷在近岸的礁石上,任汹涌的潮水淹没自己,随波逐流。

  不同以往的微妙却在于,翻腾的浪头开始随着他胸膛中的呼吸起伏而动,拂面的风雨也因他伸向云雾的手升腾而起,穿过指缝,平静或激荡,一切都在于他的心意。

  他将双手揽在皇帝颈后,本是仰面向其索要,王缙却一低再低,教中人俯首,如何垂怜地施下一个吻。那是皇帝平日里常做的事。崔叙青出于蓝,换得一段意犹未尽的唇齿交缠。

  像贪杯的醉汉在饮最后一盏酒,玉杯倒置,清透的边缘抿遍了,又伸舌向内,抵着圆润的杯底,不知足地舔了又舔。

  王缙慢条斯理吮咂着崔叙口腔里的每一寸,用舌尖有力地来回扫过柔软的内襞,卷去甜美的津唾,不愿遗落角落里的任何一滴甘露。到后来,连浸透酒香的腻人气息也一并夺去。

  若唇舌也是性器之一,那么崔叙的口穴早就被奸透了。

  王缙牢牢把控着崔叙呼吸的节奏,知道怎样力度的吮吻会教他在情山欲海中渐渐沉沦,又恰到好处地让意识在缺氧中短暂地浮起,维系住眼瞳中的最后一丝清明。

  这点不入流的小手段,足以让中人不知不觉间卸下过重的负累,享受他一直避如洪水猛兽的快感,又不至于顷刻间溺毙,失了挣扎求存的意趣。

  崔叙垂低头,绵软无力地挂在王缙身上,双眼迷蒙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却不说话。明明哺过了好几口酒,可越发觉得唇干舌燥。

  他将之怪罪在王缙头上,在接下来无休无止的深吻中失手挠破了颈后的皮肤。

  “指甲又长了。”王缙牵过他的手腕,抿去了指尖的血渍,淡淡道,“给你剪剪。”

  当王缙起身去寻铰刀的时候,崔叙才得暇去找水吃,扭回头,目光便零落地洒到了王恂身上。本是要责备他的,一开口,扭捏的吟哦声便从嗓子眼里冒了出来。

  听得出来,他太舒服了。

  但他还想要更舒服,这是他们暗自下的判断。

  不被允许大开大合肏干的王恂并没有坐视二人缠绵,而是同他的堂兄一样,嗅着扑鼻的醇香,舔舐起中人身上沾染过酒浆的地方。有意选中了濡湿的薄纱遮掩不住的一段曼妙弧度。

  在崔叙想起来训斥他以前,两粒乳头已经被吃得硬挺起来,隔着湿透的秋香纱,淡褐色的乳晕充血后,同样淫艳得教人挪不开目光。更何况薄薄的乳肉上,还有王恂反复揉按出的指痕。

  然而从崔叙口中断断续续的话语可以拼凑出他的意思:不许再玩他的奶子了。

  无计可施的王恂巴望着崔叙,开始思考自己近来是否做了什么错事,惹恼了他,以至于受到这般严苛的惩处。他忍得快要崩溃了。

  残存的理智游走在悬崖边上,听着碎石滚落至谷底的遥远声响,怕失足跌落,又想纵身一跃——管他什么皇帝老儿,刀架在脖子上,也要先痛快地干他一顿再说。让他看着中人在自己怀中高潮不歇。好心的崔叙却突然冒出来,在千钧一发之际狠狠推了他一把。

  王恂如坠深渊,脑中闪过一阵阵刺痛的快感,眼前散落着细碎的光点和崔叙重叠的影子。他强忍下射精的冲动,任凭崔叙猛然坐进去,坐到他能够抵达的最深处,伴着一声直冲颅顶的叹息。

  这下恨不能将卵蛋也塞进那口销魂窟里暖着,王恂一遍遍想着,却做不到,怕一挺腰、一泄气便缴了械,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圈肉环不见丝毫留恋地缓缓退出,难过得要哭出声:“明礼……”

  崔叙酸软无力的腰同样撑不住这样重的刺激,好在王缙回来得及时。中人仰靠在他怀中,扶着他的胳膊借力,将身下含着的粗胀阴茎退出少许后,才堪堪缓过了劲,又抵在肠道里的某处搔痒似的磨了磨,酥麻的唇舌间发出一声不可闻的轻叹。快意还未吐尽,又被王缙追着吻去愉悦的尾音。

  王恂自是领会,双臂圈在人腰后,往下按住了,便着力往那一处抽送。深浅缓急由不得他自己,俱是听从崔叙舍予他的眼神来决定。

  在亲吻后稍稍平复的瑕隙里,清冽的酒香又开始在鼻尖萦绕,渗进彼此的呼吸里。崔叙哪里分辨得出是自己贪杯,还是王缙有意含了酒来勾他腹中的馋虫,只知道他刚一闹着要饮,玉壶嘴便如愿塞入了口中。

  他仅仅是嘬了一口便呛着了,咳了几声,仍舍不下,伸出舌尖去够。王缙提着酒壶,由着他猫儿似的舔着莹润的玉壶口。那副可怜模样,看得人总想塞点别的玩意儿给他,又不忍心打搅他的专心入神。

  直到崔叙惬意地合目睡去,在梦中游历巫山,宿在阳台之下。

  他恍惚间看见头顶纹饰繁复的藻井化作海上的蓬莱,想腾身遨游其间,却被沉重的快意拖拽着跌落。于是当胸一脚踹在王恂心口上,要挣脱这份登仙的桎梏。

  铰刀发出清脆的声响,王缙一板一眼地修剪着,其间不曾错目,至此时方有一顿,窃笑着:“怎么总惹明礼不快。”

  听到堂兄幸灾乐祸的揶揄,王恂并不恼,低头吻住了中人的脚趾,也呵出一声笑,是问崔叙:“可以射在伴伴里面吗?”

  不知是真的吃醉了酒梦呓,还是借着酒劲折腾人取乐,崔叙虚睁着眼,语焉不详地呢喃着。指甲修剪得圆整的右手正好掐住皇帝的颈项,揽近前来,为的不过是抱住他,作势要抽身而离。

  明眼人看得出,他多半是想吓唬王恂。王缙也乐得配合。

  唯有当局者迷的王恂会栽进去,以为中人要另投他怀,下意识抱住腿、把住臀丘,不管不顾地往里挺送,没两下便一泄如注。回过神来又仓皇地退出去,弄得里外都一塌糊涂。

  “明礼……”王恂呆呆地看着刚刚含过他鸡巴的穴眼,正一缩一缩地吐出他射进去的白浊,像无心做了坏事的孩子,还未受到大人责怪,自己先难过地哽咽起来,“我不是有意的。”

  崔叙没想到王恂真为此红了眼,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虔心忏悔犯下的过错,弄得他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宽解。

  “射就射了,等会儿让明礼也尿你一身,便算是扯平了。”王缙突然开口打起圆场、拉着偏架,满嘴昏话能把崔叙气个倒仰。

  “明礼瞪我,可是我有哪里说错了么?”王缙笑得开怀。

  “闭嘴!”崔叙气得浑身发颤,却不知皇帝何时解下了亵裤,硬了许久的阴茎已经探头探脑地露出来,就着精水的润滑替了进去,一样顶在崔叙亲自教授过王恂的地方。但没有前者那般老实,时不时便往别处临幸。

  “啊……”中人轻叫一声,喘息里藏不住的满足,到底没有说出什么推拒的话,甚而不计前嫌地使唤起他来,“皇爷,那儿磨得好痒,再多顶一顶……”

  先教中人得了几分趣作饵。等他上了钩,舒服得哼哼起来,无暇和自己打嘴仗以后,王缙也就不再掩饰一肚子坏水,搂起人一边膝弯,将那副耽于情欲的痴淫模样全然展示给代王。

  “真好看。”王恂心里清楚,堂兄是在借他的眼睛欣赏。

  精水已经顺着腿根蜿蜒流下,而王恂刚刚拓开的肉蚌俨然成了他的形状,本该是合不上的,此刻又严丝合缝地嵌入了另一根性器,等待着盛放另一个人的欲望。而他留下的东西有的从中噗噗溢出来,有的则被一次次深顶带到看不见的地方。

  小腹上,王恂掌心抚摸着的被顶出弧度的位置。

  崔叙头一遭体会到水到渠成的高潮,来得太满,太平静,太不可思议。连王缙手中拆下的一绺头发丝都是舒坦的。

  在他自己的掌控下,筋络狰狞的阳具在穴中无比驯从地抽送着,循着既定的节奏,不多不少,解了痒,舒了乏,又送来缠绵缱绻的快感。射精时也不突兀,腰背的酸胀感都恰到好处,成了娱兴的一部分。

  可若要中人爽到尿出来,单单一回寻常的高潮是不够的。很显然,王恂与堂兄都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做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人再去考虑这场情事最初的目的。

  “不许舔,不许……啊……”

  王恂乖乖照做了,没有伸出舌头,单是俯下身凑近了,用鼻尖去嗅,对着瑟缩着的尿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热气。见中人没有因此发作,便钻了他话里的空子,将脸贴了上去,在起伏律动间轻轻蹭磨着。

  当他抬头窥看中人的神情时,半睁的眼睫上还挂着泌出的淫液。

  崔叙羞得不敢看人,捂着嘴呻吟着,命令他:“……不许再碰了。”谁知王恂竟堵上前来问:“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明礼自己说说,碰哪儿才好?”

  他答不上来,王恂便问得更直白了:“是不是到了夔都,就只许堂兄碰了?”一拍大腿,长吁短叹,“明礼好生偏心啊。”

  “你们俩吵嘴别捎上我。”王缙已将中人的发拆散了,正吻着颈后温存着,并不介意崔叙对他的种种限制。

  崔叙此前还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情形,又不愿厚此薄彼,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了。还是王缙舍得开罪他,退身出来后,取出手巾擦拭中人身上已经干透的酒痕。王恂心领神会,用绢帕垫在后庭底下,接住不断涌出的阳精。

  借清理之名,行调引之实。等中人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悔之晚矣。

  崔叙想骂,又骂不出口。以皇爷的脾气,惹急了,真有可能将他一人晾在这。王恂这厮必定做他的帮凶,到时候台阶更难寻。他不敢赌,便任由皇帝的手在身上作乱。

  右手掌心的伤疤分明浅到看不见了,偏偏崔叙还能体会到它的存在,有脉搏在跳动似的,尤其抚过乳尖的时候,会勾出一点难解的痒意。

  “皇爷……”崔叙的舌头依旧麻酥酥的,下意识低声唤着,却没有得到王缙的回应。

  痒。是心痒难耐。

  王恂则将绢帕一角塞进了尻眼里,留下大半盖住狼藉一片的下体,弄得中人会阴至尿孔一线也痒。痒得狠了,崔叙便不由自主地扭起腰来,无声地叫着:忱德。王恂也装作没有读到。

  崔叙的脸烧透了,眼眶湿红着,比高潮时的情态还要柔顺,不敢抬眼迎上任何一人的视线,怕融化在他们炽热的目光中。兀自捱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自己开口说:“……可以了。”

  可以什么,他没有明说,留给二人自行领悟。

  “抱你去内殿,好么?”耳边也痒,是王缙在问。

  呵出的热息扑在脸上,逼迫他回答,仿佛只要迟疑片刻,便有吻要落下。崔叙点点头,双腿环上王恂的腰,在他惊诧的目光中,八爪鱼似的缠到他身上。

  转过最后一扇屏风后,得见内殿布置如常,崔叙松了口气,攀着代王的胳膊,与他耳语道:“满珠会留下,你在大同,从此无人挟制了。”

  王恂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难以置信,转瞬间又归于了然,做着隐晦的口型:堂兄要盯着我,有千万种手段。

  你又何苦……不曾宣之于口的,是他心中的疑问。可王恂明知道不会是这样简单的缘由,与其说是交换的条件,不如说是崔叙私心给他的补偿。补偿这两年来的朝夕相伴与“痴心”错付。他们太了解彼此了。

  崔叙笑着摇头:“他答应我的,不会再有。你不信他,也该信我。”

  “你们俩,当着我的面说悄悄话呢。”王缙挑落帘钩,在他身后落下重重锦帐。灯影渐浓,王缙的影子绵延到二人脚下,影子的手中握着一柄小巧玲珑的玉如意。说话时偏头朝向他们的所在。

  崔叙笑意不改,高声状告道:“殿下正埋怨我呢。”

  “埋怨什么,让我也听听。”皇帝的影子慢慢爬上榻来,停留在崔叙足边。

  “左不过是说我不向着他罢了。”崔叙抱着王恂的颈子,抚摸他的脸颊,笑骂道,“那股子腻歪劲儿,我可学不来。”

  王恂已将怀中人抱到床榻边轻轻放下,此刻正单膝跪在床边,并未有一言反驳,而是欺近身,直截了当地问道:“那现在可以碰了么?”

  崔叙忽然不应声了。他偏过头,默默看着皇帝的方向。

  “看我做什么?”王缙的目光则落到代王身上,“又要祸水东引?”

  王恂依旧没有接茬。二人一道守在床头盯着,等崔叙亲口解开他所下的禁制。太荒谬了,崔叙心想。但熬不过他们赤裸裸的目光,一个个活像要扒了皮吞了他似的,只好别过脸道:“可以了……”

  “可以碰了?”

  王缙是在口头询问,王恂则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好在他还算克制,仅仅是握住了崔叙的脚踝,替其脱下趿拉着的鞋袜。

  事已至此,自知逃不过的崔叙红着脸点了点头。

  “哪儿可以碰了?”王缙不依不饶地问。手中的玉如意已把玩了几个来回,指尖点在钩头雕琢出的蕊心里,打着转地圈揉着。看一眼,崔叙都嫌脏了自己的眼睛。

  而王恂则荒唐更甚,火急火燎地伏下身,盯着中人无所遮蔽的私处,生怕旁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崔叙两害相权取其轻,并紧了双腿,回道:“胸口。”

  没有指名,二人各含了一边,较劲似的吮弄。崔叙更不敢睁眼了,捂着脸叫着:“皇爷就知道欺负我。”

  听他这般说,王缙抿了两下便松了口:“明礼怎么不说忱德的不是。”

  可让崔叙逮着话说了。他扬起头,一本正经道:“要不是仗着你在,他也不敢这样。”

  “好,”王缙抵着他额间认错,“都是我不好。”

  轻声细语的,哄得崔叙更加耳热。

  “皇爷言重了……”

  “那明礼说该怎么办?”王缙问道。

  崔叙笑起来:“给您赔罪,好么?”意有所指地说完,拍了拍代王埋在怀里的脑袋,小声嘀咕道:“懂不懂什么是见好就收。”

  王恂依依不舍地舔舐着红肿的乳尖,正应他那句狐假虎威,咧嘴笑道:“不懂。”

  崔叙也拿他没法,身下含着的锦帕被取了出去,换成玉如意的另一端,和王缙一句轻描淡写的“原谅”。

  ……

  迷迷糊糊中,崔叙听见王恂在梦中对他说话。可他折腾了一夜,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也发不出声音。

  “明年再会吧。”

  ……

  唤醒崔叙的是窗外的梆子声,而守在床边的则是他的主子。

  “皇爷?”崔叙的嗓子还哑得厉害。

  手中的茶盏正好递给他润喉,王缙探进帐内催促道:“内阁议事的时辰到了。”

  崔叙躲在他的影子里打着呵欠:“错过一两回,应当也不打紧吧?”

  “好啊,晚上别指望我给你开小灶。”王缙威胁道。

  崔叙两臂一伸,摊手给他:“那皇爷抱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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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里就可以当作是突然的HE了。

  休假最后一天,想了想还是一次性放出比较好。晚上还有一章。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