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彩仪式后的应酬如同幻梦。觥筹交错、人声嘈杂,沈殊坐在楚征身旁,恍如隔世。
就在不久之前,裴总骤然离职、云蓁随即升职,拉他去充门面。豪华却冰冷的尊豪酒店,人们形形色色的谄媚笑脸,在金色的灯光下晃得他眼晕。
他逃去阳台回廊,然后在那里遇见同样为了短暂逃离压抑氛围而来的楚征。
英俊的男人。
柠檬薄荷味的冰水。
楚征看着他笑,然后被下属叫走。他们短暂地成为同类,又迅速被生活着的世界分开。
明明白白。
界限分明。
那时,楚征是一人之下的小楚总、少东家,留学回来的唯一继承人;
自己是分公司岌岌无名的小职员,背着山一样高的债务,每天挣扎在生存线上;
而现在,楚征就坐在他身边,对所有探究或恶意的眼神视若无睹,只是深深地看着他,只有他。
晃动的桌布下,他们十指相扣。楚征的指尖轻轻挠着他的手心,痒痒的,像是一个轻吻。
究竟是谁真正先开始那个吻,沈殊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应酬一结束,楚征便拉着他的手腕离开。
顶楼的总统套房有专属的直升电梯,谢绝闲杂人等。今天作为楚总的小征来到这里,自然是包场的。
电梯里便只有他们两人。
沈殊揽着楚征的脖颈,对方炽热的手用力掐着他的腰,把他整个人往上提。
唇与唇相贴,沈殊忽然想起楚征曾对他说:如果你主动伸舌邀吻,我很会很高兴。
于是半探出湿漉漉的舌尖,楚征立刻含着搅弄起来。彼此的吐息交织在一起,温热又快活。楚征吮吸着他,阖着眼逐渐深入,掠夺他腔内本就为数不多的氧气。
短暂的松懈期间,沈殊背靠冷冰冰的电梯壁,红着脸小口小口地喘息着。
楚征颔首,电梯内冷色的顶光洒在他的面容之上,留下深刻的阴影。
那双隐匿在眉骨阴影下的偏灰色眼睛里,翻涌着骇人的欲/望。大型食肉动物似的盯着沈殊失神的面容,像是下一秒就迫不及待地要将他拆吃入腹。
“叮——”
略微的失重感后,电梯到达顶层。
楚征一手揽着沈殊的细腰,一手托住他的臀部,索性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往房间里走。
房卡一刷,门自动打开。
沈殊想去够门口的灯,他其实有点不习惯黑暗。却被楚征往上一提,温声训斥道:“专心。”又勾着脖子湿吻起来。
大腿被包裹着腿弯勾着半抬起,另一侧的脚则是踩着楚征锃亮的皮鞋,被吻得重心失衡,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
沈殊被掠夺懵了,楚征从没有如此缠人过——虽然过往黏人撒娇是常态,但还未狂乱到如此失态。
“唔……”
他应接不暇,被褪去长裤,跌跌撞撞地倒在柔软的地面上,膝盖一阵摩挲。
楚征顺势捞起他的腰,提溜小猫似的把他带去床附近:“沈哥先起来,地上凉。”
床铺和房间中央全是蓝紫色的勿忘我。沈殊倒在柔软的被子上,拈起一朵稀奇地瞧着:“不是已经过了勿忘我的花期了吗?”
“温室培育的反季节品种。”楚征的手压在他的膝盖上,顺便撇开碍事的长衣摆,“现代科技之下,只要想,冬天也可以看夏天的花。”
前提是有钱。
沈殊盯着他,笑得温吞:“这个……很贵吧。”
“你值得。”
楚征吻了吻他腿内侧,手掌一下一下抚弄着瘦而修长的小腿。稍稍一用力,便留下一道浅红色的指痕,没一会儿皮肤就变得姹紫嫣红、凄惨无比了。
沈殊被弄痛了,踩着他的胸膛分开些,秀气的眉蹙起:“轻点。”
楚征于是松了手,转而抓住沈殊的脚腕,猛地朝床边一拉。在沈殊恼了之前,迅速把脸枕在他被并拢的大腿上,昂着头,眼神闪烁。
像是某种毛茸茸求贴贴的动物幼崽。
沈殊抬起推阻的手不知所措,凝滞在空中一会儿,最后落在楚征的头发里,轻轻抓揉着。
“真是的,吓我一跳。”
楚征没说话,只是趴着。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感觉在做梦。”
沈殊撩起衣摆、打算脱去的动作一顿,有些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说什么呢,傻。”
“这个场景……”楚征指向套房的布局和装饰,又指了指整个人泛粉的沈殊,喟叹道:“我梦到过很多次。”
沈殊的手抚过他的嘴唇,指尖朝唇缝里伸,抵着楚征的齿上下撬动了几下。
“你一定在梦里对我做坏事。”
楚征直率地承认:“每一次。”
“梦到什么?”沈殊又朝他凑近了些,两腿搭在楚征的肩膀上朝内压紧,皮肤贴着楚征的脸,滚烫,“我很好奇。”
楚征忽然笑了:“你真想听?”
“为什么不呢。”沈殊捧着他的脸,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反正今天是好梦成真的夜晚。”
“梦见你被我■哭了。”
“全部■进去,根本合不拢。”
“还失禁了。”
沈殊的脸一下红得像番茄,楚征平时连脏话都不说,此时的措辞却又肮脏又粗野,毫无教养可言。
对方倒是气定神闲,一副“是你非要我说”的无赖神态。
幻想么,哪有正经的。
“流氓……”
楚征没说话,只是伸手利落地解开沈殊的扣子,速度快得令人咋舌,用肢体语言鲜明大声地回答:没错,我就是流氓。
布料松松垮垮地垂坠在沈殊的胸膛上,他的视线越过清迈混杂胡志明市风格的装修,落在不远处墙根下罩着红丝绒布料的庞然大物上。
“那是什么?”
他一个翻身,避开楚征难以克制的过火揉捏。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步靠近。
楚征也不恼,只是立着。静静半跪在原地等待沈殊结束好奇心探寻,“一幅画,用来装饰这个房间的。”
又补充道:“前几天刚买的大作,好像拿了国际上的金奖?记不太清了。”好像他真的不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谁,而只是合眼缘买下的似的。
沈殊捏着绒布一角的手顿住,转过身,有点呆地看着楚征:“那我还是不掀开了吧,留给你掀会比较好。”
他之前有听说过,有收藏癖好的人会很在乎藏品的所属。在主人没允许的情况下随意触碰,是很失礼的行为。
“没关系。”
楚征一面脱下那身蓝色的奥黛,一面逼近沈殊。然后蹲下,小狗似的舔吻沈殊的下颏,声音喑哑:“我的就是你的。”
“我们是不分彼此的。”
沈殊两手局促地撑在地面上,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碰碎了这价格高昂的艺术品,赶紧推着楚征的胸膛向后骑上去,两人在地毯上厮混起来,揉碎了一片勿忘我的花片。
楚征掐着沈殊的腰,随手一拽,就把他身上那件半掉不掉的白色奥黛扯下,甩去角落里了。
“沈哥亲我。”
他撒娇,手指揉捏沈殊的腹部。分明那么薄的一层肉,却怎么都摸不腻。
沈殊按着他乱动的手,规规矩矩地收在自己大腿上,佯装凶道:“别动!”
再俯下身,迎着楚征不断眨动的笑眼,脸上发烧着吻下去。
被吻得意乱情迷,手也不自觉地开始搓揉楚征的胸肌,掠过两撇时,还能听见对方错乱的呼吸。
……意外的弱点。
沈殊玩心大起,重点关照。却被对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挺腰坐起来,含着咬了个湿漉漉的牙印。
“嘶……”沈殊推他,石头似的纹丝不动,“疼。”
楚征又在另一侧咬了一个,闷声笑道:“勾引我,活该。”
沈殊词穷,只好把沾满勿忘我被碾出汁水的手蹭在楚征脸上,小孩子抹泥巴似的幼稚。
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就算全是狼狈的痕迹,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美得令人心颤。沈殊看着他就忍不住开始脸红心悸,一不留神又被对方吮咬出好几个大小不一的印子,火辣辣地肿着疼。
楚征细细密密地亲他的锁骨,手往禁区探。沈殊搂着他的肩膀,难耐地喘息道:“先洗澡啊,都是烟味。还有预备的措施……”
他不喜欢烟味。
楚征知道的。
英国留学时他压力大偶尔会抽,和沈殊重逢后就再没试过了。
这烟味自然不是他的,而是合作伙伴和别的高层在他旁边抽,不慎沾染上的。
“我也不喜欢。”
比起吸二手烟,楚征还是更讨厌沈殊身上沾上不属于自己的气味。那会让他觉得独属于自己的领地被人侵占,很是恼火。
这样想着,他又在沈殊脖颈上咬了一口,小狗似的。
“先洗澡。”沈殊离他那火热的孽障只有一拳之遥,被硌得难受,索性站起身,拉着楚征的手进了浴室,“换洗衣物是不是在衣柜里?”
说到这里,沈殊忽然回过味儿,又好笑又暧昧地看向楚征:“今早拿错校服的时候,你说是今晚穿……打得什么坏心思?”
真是的,哪有人住酒店穿校服的?还是定制校服。又怪又不伦不类,倒像是某种不能言说的迫切渴望的实体映射。
楚征挤在沈殊后面进浴室,手也没闲着,在他挺翘的臀部狠狠揉捏了几下,又微微掰开,晃了晃。
“你的学生时代,大半不属于我。”楚征低声道,“你的童年也是。我只是很贪婪地想……”
“拥有你的全部。”
回到那个闷热的夏日,他第一次梦遗的时刻。
打开门,沈殊就应该在那里。
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作者有话说:
猜猜画是哪个冤种的,大薯杀人诛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