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耽美小说>返老还同【完结】>第87章

  乔青遥去接左昀回家时,左昀正睡的被窝滚烫,时钟指向凌晨三点,房间干净且香,香水百合自床边静静绽放。

  给捞出来的时候左昀有些惊慌,他头发支棱,睡眼惺忪,发现是乔青遥又放下心来,两条胳膊箍着对方的腰,自搂抱间继续睡,乔青遥给他穿衣服他也不配合,非要迷迷糊糊的亲爱人的脸。

  “你怎么这个点来这儿,不用上学么?”

  “你身上好凉啊,你衣服怎么湿了,外面下雨了吗?”

  他鼻子在乔青遥胸前乱拱:“老公,你是去早市卖鱼了么,身上这么腥。”

  “本王的香香老公呢?”

  而后他忽然睁开眼:“卧槽好像是血,你来大姨妈了?”

  左昀双脚离地,他被乔青遥抱起来,出了房间又清醒着挣扎下来,最后两个人手牵手,自秘书和女佣的引领里离开,并没有太多人在,倒不是这个点都在睡觉,而是所有的人都在段晓康那里,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一天来临,还是整楼忙乱。

  天还未亮,城市依旧沉睡,但这里已然是灯火通明,碌影重重。

  上车后左昀才敢问,他挨紧乔青遥,攥着对方的手,边回头边压低声音:“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这个点怎么在这儿?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而对方只是握着他的手,没什么表情,面儿上只有路边流动的光带,明暗交接,“我没事,你没事就好,先回家。”

  左昀见他不想讲话也不多说,摸了半天没少胳膊没少腿,于是便放心的靠上去,回了家又自觉洗澡爬上床,等对方磨磨唧唧的洗好出来,已是熹微晨光。

  他惺忪困倦的钻入乔青遥怀里,舒适的蹭,隔着衣服都不够贴,还要把自己的上衣也脱掉,复醒的男子气概又让他猛然羞赧,连忙春笋破土一样向上拱了又拱,直至高度合适,能反手把乔青遥搂在怀里,左昀才肯好好地讲一讲他这一晚上的奇幻历险记。

  能见这种巨富,自然值得好好跟身边人详细表述。

  初见段晓康其实挺尴尬,左昀被身寸了一肠子,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助理挟持,他虽然愤怒无助,但本着做人的基础素质,左昀咬牙夹了一路没拉绑匪车上。

  经历了辩驳和解释,待见到‘段晓康’左昀实在是夹不住了,甚至感觉性质都变了,纯洁小蝌蚪似乎在肠子里交到了什么不是好东西的坏朋友,一见如故相约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一泻千里,搞的左昀坐立难安,相当抱歉:“您好,但是很不好意思我现在立刻马上必须要去一趟洗手间。”

  而后又在寂静人群中问了一句:“谁带纸了请借我!多来点!”

  这一套操作搞得‘劫匪’都直犯嘀咕:“从洗手间千里迢迢绑来,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洗手间,厕神。”

  再出来后,左昀很仔细洗了手,庄重的同‘段总’再续前话,这才得知眼前的只是秘书,段晓康还没到,他的时间早以分秒规划,现在还不到时间,左昀只得又等。

  他虽是被绑来,还收了手机,除此之外待遇不错,甚至称得上优渥,左昀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光看段晓康收藏的所有字画,越看越不担心被撕票,他虽不懂收藏,但是一些画界名家的珍品,甚至带有大收藏家的提笔落章,他是心中有价的。

  但也心有疑虑,这种几乎是家喻户晓的顶级富豪何必绑架他这种名不经传的小p孩,明明他只需勾勾手指,左昀都会带着男朋友来见他。

  左昀闭着眼,鼻子埋在乔青遥的颈窝里,嘿嘿痴笑:“逗你玩的,我当然会跟你约会,我见我男朋友多有意思我见他干嘛,他是能给我钱咋的,再说我男朋友给我花更多好吧还能……好,不说这个大白天的,”

  “话说回来,他也真是奇怪,绑我过去做贵宾,是为了吓唬你么?你俩到底啥过节?还搞你一身血,我看你也没受伤,难不成他是拉着你去肉食加工厂啦?怎么的人家都为了那啥半夜灌肠,你俩半夜灌血肠?真是疑点重重啊,你必须好好给我解释。”

  左昀停了片刻,他睁开眼,仰起脸,看枕边人没有要讲话的意思,于是搂紧对方,他又重新躺回对方肩膀上,继续讲:“好,我先继续说我的,然后我当时也挺奇怪的,我一点危险感也没有,完全不害怕,因为他们都对我很客气,主要是看起来特别有钱就感觉很安全哈哈哈,我甚至觉得我才是那个不安全元素,感觉随时能撞翻一个十亿古董或者顺走一颗埃及钻石,总之这事从我被绑架之后发展就一整个奇葩,”

  “最奇怪的事,因为工作的关系现在见什么名人都能习以为常,但是一想到要见他,我还挺激动的,因为吧……我不是追星么,我在网上看过关于他跟我偶像的一些八卦猜测,也不知道真假,他本人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我以为成功企业家么,肯定很油腻很装逼,你见过那种爱打官腔的老头子么,卧槽太难受了,我跟艺人一起应酬过一个体制内干部,部级还是处级,我忘了,完完全全就是新闻联播里那种领导,我他妈全程如坐针毡,抱歉扯远了,”

  “继续说他,他还挺随和的,你知道我倆在一起干了啥么?你绝对想象不到。”

  段晓康见左昀的时间只有一小时,时间不长但已算是分外关照。

  两人都分外诧异的打量对方,左昀表现明显,新闻里病入膏肓的男人看起来精神尚可,虽过度消瘦,深陷眼窝里却是一双如狼的眼睛,身材高大,比起新闻里真人更瘦一些,也并非传言中丑的难以下咽,但确实是老了。

  段晓康不动声色,他好奇对方何至于让乔青遥魂牵梦绕,但得知对方喜欢画,忽然情绪复杂。

  但两人面儿上起码聊的很不错,至少对左昀而言是这样,同高阶交流,就是让人如沐春风。

  段晓康直接表明因为跟乔梦真的私交没处理好才动用这种手段,作为补偿,甚至给他看了很多藏画,并反复致歉:“很抱歉以这种方式把你请来,如果有喜欢的请一定带走。”

  左昀哪里肯收,他也知道这些藏画贵重到连卷展都是对画的损伤,但再贵的礼物也蒙蔽不了绑架事实,更不能让他与人串通一气去骗乔梦真身不由己,显然商人重利,以为钱可摆平一切,但这事对左昀而言是无需犹豫的选择。

  他不卑不亢,也不激怒对方:“真的不必,你不让我走,起码也让我给他打个电话呢,他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所以他不见你肯定有不见的理由,我觉得这样反而不利于你们的沟通,我也很不希望因为我迫使他做他本来就不想做的事。”

  秘书进来提醒该离开去见后续会议的人,于是段晓康即可起身,他饶有深意的看左昀一眼:“你有点像我很久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左昀来不及细想,只是见人要走,也跟着焦急起立:“你要走了吗?那我也可以走了么?”

  “你还要晚一点,他会来接你,”段晓康落落穆穆地回答,更像发号施令,他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回头,他朝左昀笑了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非常好……祝你幸福。”

  左昀翻了个身,使劲往后一靠,贴贴身边人:“我讲完了,现在轮到你了,你也给我讲一讲你发生了什么事啊,我有那么一咪咪担心你。”

  乔青遥开口:“是么?我去看了你两次,你都没醒,睡的真香。”

  左昀手肘往后一击:“你滚,我那是累的,累死我了,而且我在男厕所练了那么久的体操,我太他妈累了,我本来想躺着想想办法,谁知道嗷的一下就睡着了。”

  乔青遥将人搂紧:“但是我很担心你,现在想想都后怕,万幸你真的没事,我第一次去看你时,还以为他们把你弄晕了,走近了听见你在打呼,我才放心走的,走之前还给你擦了口水,你也没醒。”

  “没办法哥就是这么man,算你小子有良心,”左昀背着手,又敷衍地在肘击过的地方揉了两下:“哎,你怎么会跟段晓康有过节啊?是因为生意上的事么?我这也是经历了现实中的商战了么,真刺激啊。”

  他本来有点困,现下越问越精神:“怎么想怎么不对啊,哪哪都很可疑,就算有生意纠纷,直接交给下属和律师就好了啊,何必自己亲自上阵,那么大的企业了,他都是新闻头条的知名企业家了,还把竞争对手的男对象绑走,我把这个独家新闻卖给媒体都能卖好几万吧,当然我不会这么做的。“

  甚至越说越来劲:“最可疑的是你认识他这件事,怪不得你忽然摇身一变成凤凰,大学生创业起点这么高这么顺,是不是他在帮你啊,他这么帮你,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我的天啊,那我这新闻立刻价值几十万了,我应该先看把你签下来,然后去爆料,然后等你出名了我给你当经纪人。”

  乔青遥眼看着自己再不开口,左昀都将原地写书,于是他打断对方:“不说他了行不行,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我改天再跟你说。”

  左昀深陷悬案无法自拔,干脆坐起身来,他难以置信的盯着乔青遥:“难道他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你是去继承遗产的,现场滴血认亲?”

  乔青遥本来心情不佳,此刻也觉得有点好笑,他不答,只是摸了摸左昀的头发。

  “唉,好吧,以后记得跟我说啊,真是的,没见过你这样的,非常烦人,也就是我能受的了你。”左昀见对方实在不想说也不强求,他重新躺回去,恼恨地挨到乔青遥身上,树袋熊一样捆住对方:“唉,我迟早把你惯坏。”

  乔青遥给闷在臂膀间,忽然来了一句:“对不起,因为我的问题,让你经历这种事。”

  左昀不在意地:“哎呀,这不是没事嘛,啥事没有,我一点也不害怕还觉得挺好玩呢,他还要送我画嘞。”

  “那是因为是你,你不怪我,我不能不怪自己。”

  “哎呦,别自责了,那什么,你要是实在自责,你就补偿一下我不就完了?”

  乔青遥刚想说可以,但他想了想,又问:“怎么补偿?”

  左昀有些羞赧地:“那你让我做1……”

  乔青遥翻了个身,秒睡。

  左昀十分无语:“什么吗,你这个狗东西,还不是看你脸比外面天都阴我还以为你要在被窝哭呢,这才想着给你个赎罪机会。”

  后又喃喃地:“不愿意拉倒,睡吧睡吧,这种坏天气最适合在家里懒觉了。”

  白日细雨似召回了夜,城市自浓云下缓缓变黑。

  左昀再醒来时身边空空荡荡,赤脚下床,在另一个房间看见乔青遥,他站在床边,只是一个背影,但看得出是在吸烟。

  边桌上一瓶止痛药,空药瓶里冒着烟,是清水刚刚浇熄的香烟。

  左昀张了嘴,后又闭上,转身想回去,但又转回来。

  他轻声轻脚,轻轻的自背后抱住这个人,他比对方矮,站挺了也只是到乔青遥的后颈,只能埋半张脸在对方肩颈里。

  左昀一言不发,闭上眼,站着继续睡。

  没过多久段晓康去世的消息就已经登上各大媒体头条,上午还痛悼其英年早逝,下午便连葬礼规模和嘉宾名单都扒的一干二净,还有绑架插曲。

  而身处风暴中心点的康桥集团,一整日只有一则讣告,沉痛悼念公司创始人、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兼董事长的逝世。

  左昀盘腿坐在沙发里,一手拿着冰牛奶,一手滑动手机屏幕,他相当感概,不该多说又实在忍不住:“他这去世的阵势,都快赶上那个谁了,全是他的词条,”

  他自说自话:“好嘛,我就知道一定会把某人从棺材里掏出来聊一聊……”

  自怒自骂:“我靠我要骂人了,妈的这帮人能不能不要给不相干的逝者搁一起造黄谣了,简直……现在造谣也太简单了,是个人都能蹦出来编料了,囚禁都出来了,我的天太脏了我要吐了。”

  “我靠我靠,王丽美回应了,也不算回应,就是记者在机场遇见她,她笑的嘴都合不上……我真服了她了,她这种态度造谣那帮人更欢了。”

  ……

  旁边的赵凡坐立难安,他想跟乔青遥讲叶景园在医院的事,刚起个头,便给对方一句话怼回来。

  “不必说,不关心。”

  左昀听了闲闲冷冷地发声,他不计前嫌、相当同情的望着赵凡:“他现在是贤者时间,谁死了活了诈尸了他都不在意,你可别搭理他,让他自己跟自己玩,让他单机游戏去,游戏的名字叫‘我是一个小石头’,等他长出青苔来我算他牛逼。”

  赵凡欲言又止,惊恐万状:“可是……”

  路间雨泊,蜻蜓点水,另选栖身之处。

  车轮戛然而止,碾碎了积水,乔青遥看一眼赵凡,此刻他已经是衣冠整齐,将欲下车了。

  左昀顾不得雨,猫腰捂头提前下车往餐馆跑,他打电话定了位子,但塞车迟到了十分钟,这家法餐他早就想来试,又火爆难约,为了烙蛤蜊和马赛鱼,即便下刀子他也照跑。

  赵凡习惯性下车给乔青遥撑伞,顺便告诉对方,他不同他们一起,因为有其他的事。

  他没说是去见乔柳,因此他说话的时候,并不看乔青遥的眼睛。

  赵凡盯着乔青遥的衣服,看对方整洁干净,扣子晶莹,半明半寐,疑幻疑真,跟它的主人一样,一个诡异的男人,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没等来乔青遥无所谓的回应,倒是听得另一句。

  “赵凡,你以后不必跟着我了,去财务那里结算吧,补偿方面一定让你满意。”

  雨势稍起,淋在伞上,淅淅沥沥。

  闹市街区,路人跑着躲雨,很快四下无人,只有汽车鸣笛。

  赵凡僵了片刻,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从乔青遥的衣扣向上,经嘴唇,挺鼻,游停到他的眼睛。

  空气都冷一度,赵凡捏伞柄的手指僵硬:“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

  乔青遥的脸在雨气里氤氲,变暗,简直要模糊成另一个人,天越来越黑,雨越来越密。

  “我得改一改需要人陪的习惯,以后要多习惯一个人活着。”

  “可是,我可以一直陪着你啊。”

  赵凡肩膀颤抖,但是乔青遥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便动也不动。

  乔青遥的手很冰,没有热意:“若是放在以前,我听见这种话应该很高兴,但是现在不需要了。”

  乔青遥走之后,赵凡拿着一把黑伞在雨里站了很久,乔柳的电话也不能让他动容。

  月光印在黑伞上,亮晶晶泛银。

  想起游乐场的那个晚上,风很大,他本来是想跟乔青遥同归于尽,但是对方给了他一条活路,这条路越走越好,从午夜走向黎明,从荒芜走向茂密,他仰仗乔青遥的照拂,从一无所有到什么都有。

  现在如今更有了自由。

  赵凡起初是渴望自由的,他被迫抱虎枕蛟,与鬼同行,全当是恶贯满盈自作自受。

  他咬牙坚持服刑一样,但到了刑满释放,他才发现早不是这样了。不是从何时起,乔青遥成了他唯一的依靠,而从小到大,他没有家人、老师、朋友可以慰藉同行,在鄙夷中无可避免的长成问题少年,独来独往的社会渣子,直至遇见这个认可他的人。

  只是没想到,他以为可以一直做他的剑,未料只是一根可以随时松手的链。

  他不需要他了。

  直到乔柳亲自找上门,赵凡还站在街边发呆,刚被弃养的狗子一样,女孩嫩白的手抚摸他的湿脸:“你怎么啦?怎么不接我电话,也不找地方躲雨,你不是说来送他们吃饭么,我实在找不到你就来这看看,你还真在这儿,”

  赵凡捉住乔柳的手,将人揽入怀里,很老实的解释了来龙去脉。

  乔柳听罢:“难道是乔梦真知道我们在一起,他很介意?”

  赵凡摇头:“不会的,我虽然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这事,但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在意。”

  “我现在是不了解他了,他连家都不回,早就不要我跟我爸我妈了。”

  雨悄悄的停,视野也静静的清晰。

  吃过晚餐的两个人从餐厅出来,刚巧撞见街头这一番雨过星明,你侬我侬。

  赵凡收了伞打算走,伞滴着水,他牵着乔柳的手。

  左昀捅了捅乔青遥的胳膊:“那个跟赵凡手牵手的,是你姐么?”

  乔青遥看了一眼,那对情侣张望间也正看向这边。

  乔柳很久不见乔青遥,发现乔梦真在她脑中依稀的样子都在消逝,仿佛溺死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体里。

  他更瘦了,也更挺拔,站在被雨清洗过后的夜里,斯文阴恻,鬼气森森。他身边的青年俊朗若月,似吃的很高兴。

  左昀喝多了葡萄酒,此刻双颊泛红,他挥一挥手,相当热情的打破僵局:“嗨……好久不见,你们怎么在这儿。”

  后又凑到乔青遥耳边小声:“尴尬了尴尬了,我得叫她啥,叫姐么?”

  事到如今,乔柳反而坦然,她听赵凡说的多了,知道二人什么关系,此刻也不打算装糊涂:“好久不见啊弟媳妇,上次见你还是在我家呢,那时候你还是他遥不可及的天鹅肉,现在他终于把你吃到嘴里,梦想成真了。”

  左昀一惊,脸更红,但是陪着笑:“没有没有,误会误会,不是……我……我,嗨,你们倆怎么啦,两脸凝重。”

  赵凡想走,但乔柳攥紧他的手,原地不动:“没什么事,闲着无聊欣赏一下马路牙子,”

  她陡然提高音量,:“喂,乔梦真,你见到你姐连句招呼也不打么?”

  乔青遥无动于衷,应付都无,该干嘛干嘛。

  乔柳喊的脸蛋涨红,成精的柿子一样,她等了片刻等不到回答,只能牙根里挤字儿:“卧槽他好烦人啊,太讨厌了,”而后她望向身边人:“亲爱的,我话掉地上了,长姐之尊尽失,呜呜。”

  赵凡拍拍女孩,松手转身,走向乔青遥:“车就在下车的老地方,”

  他将车钥匙递给他,轻声低头:“不好意思,我倆的事没告诉你,是我怕你别扭。”

  “你跟他这么客气干嘛,咱俩谈恋爱还需要看他脸色啊,”乔柳不解嘟囔,“反正他现在也不是你老板了,轮资格他还得叫你一声姐夫。”

  赵凡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接话,只得呆在原地。

  乔青遥没听见一样,只是伸了手接过钥匙,他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左昀见不得修罗场,马上出来打圆场:“姐夫,姐,你们慢走,有事儿随时联系。”

  语闭,所有人都看着他。

  左昀臊得慌,低头看自个鞋尖扣土:“那啥,我替他叫,我叫不行吗……”

  乔青遥将人一揽:“好,走吧。”

  左昀烫一张脸,硬着头皮跟傻眼男女进行最后的礼仪,他窝在乔青遥的臂膀下挥挥手:“拜拜。”

  都走出一段路,忽然听得赵凡在后面喊:“乔梦真,以后只要你有需要,赴汤蹈火我都会来。”

  左昀回过头去看。

  风迎面滚来,吹过头顶,他睁不开眼,也看不清赵凡的脸,但清晰可见身边的乔青遥回了头,他额发轻动,竟抬了抬手,算作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