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你妈.逼◎
昨晚跟韩宋喝了点酒, 他离开后自己又喝了不少,最后喝的迷迷糊糊,什么都没收拾就睡了。
一觉睡到上午十点。
拉开窗帘发现温念的花店开张了。
难得的晴天, 洗了洗衣服,把被子抱到三楼平台上晾晒。
二美一直跟着她。
温念在屋拉伸。
回头看到她, 笑了笑:“起这么晚, 昨晚熬夜了。”
“没熬,喝多了。”
“你们俩还真像。”
“啊。”
额前碎发遮挡视线, 抬头时把头发撩到耳后:“昨晚周柏寒也喝醉了。”
“哦。”
踢了一脚雪,忘记自己穿的是拖鞋, 鞋头湿了不少。
温念:“屋里开了暖炉, 去捂捂。”
空气中飘着百合花香,空调开着怕温度太高, 加湿器一同打开。
温念给她做了杯蜂蜜柠檬茶醒酒。
陈季偎着暖炉暖脚, 倚着座椅, 闲散悠闲:“才初三就开业了。”
温念倚着桌角:“贺言淮给我介绍了一个大单子, 这两天忙着设计图, 在家工作不如这儿的环境好。”
陈季随便猜测:“婚礼花艺?”
“嗯。”
“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她说:“是个私人婚礼, 邀请的人不多,场地不大。”
她撑着脑袋笑, 随口问道:“谁结婚?”
“纪予。”温念抬头, “认识吗。”
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但想不起来是谁。
陈季点头又摇头:“名字在哪听过,想不起来了。”
二美趴在脚边, 温念进屋抱着一束花给她。
陈季:“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 某人付过钱了。”
她一下明白过来某人是谁:“他倒是有心, 还会留你这儿的联系方式。”
“钱不是今天付的, 花也不是第一次送。”
“印象里好像就是第一次送。”她微微抬起下巴,揉着二美的脑袋,歪头问,“薄荷算花吗。”
“当然不算。”温念回头,“别告诉我你收到过薄荷。”
陈季打了一个响指:“也是他干的。”
“不至于吧,总裁送薄荷讨欢心?”
“讨欢心?你也太抬举我了。”
“我看是你低估了他的感情。”
陈季做好准备听故事的姿势,抓了把花生,翘着腿。
暖炉中间烧着水,旁边还烤着红薯,二美嗅到香味,抬头四处张望。
温念:“之前每天给你送花是他的意思。”
陈季想起那半个月画室堆满了花,枯萎的鲜艳的,刚开始还往花瓶里插,后来就懒的弄,还把一个花粉过敏的学生引起了鼻炎一个月没来上课。
“有钱人可真会浪费。”
“倒也不能这么说。”温念打断,“他送花也是为了投其所好。”
“我对花并不感兴趣。”
“可能在他心里,送花就是最浪漫的事,那他就想把这份浪漫用在你身上。”温念不急不慢道,“男人追女人总有自己的方式,有贺言淮那样死缠烂打,或者是周柏寒那样一掷千金。”
陈季挑眉:“我选择前者。”
“错了,在这个圈子里男人要选择后者。”温念含笑,“男人舍得在你身上花多少钱说明你值这个价值,之后不爱是之后的事,但在那个当下的瞬间,他一定认为你是无价的。”
“冒昧问一句,为什么贺言淮没有归到后者。”
“我说的死缠烂打和一掷千金都是形容词。”温念说,“前者的男人心思太多,用情泛滥最后,自己都不知道真心给了谁。”
她一愣,眸中闪过轻微诧异。
温念笑了笑:“他一开始不是也追过你吗。”
眸光一惊,陈季连忙说:“去年画展是第一次见,一开始要微信我没给,后面是因为他帮了我一个忙才加,但加了之后也是在通讯录里落灰。”
温念让她不用紧张:“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举个例子。”
店里一下来了好多人,温念起身忙着招呼,陈季叫上二美离开。
刚踏上楼梯,想起要去便利店买点东西。
打算把二美丢家里自己去,它哼哼唧唧不愿意,无奈进屋拿上狗绳把它栓起来,出门换了双雪地靴。
二美比刚开始来的时候胖了好几圈,之前不小心踩到陈季的手,痛的她大骂,它耷拉着耳朵一脸委屈。
陈季随着它的速度慢悠悠走着。
便利店里有不少人,陈季把二美系在路边树上,绳子长的缠了好几圈,它顺势趴下晒着太阳暖洋洋的闭上眼。
旁边是个教育机构,这个点小孩刚下课都来便利店买零食。
陈季在日用品区正逛着,突然听到狗叫声,随着而来的是小孩一阵阵的尖叫和大笑声。
她立刻放下购物篮出去。
二美身边围了五六个小孩,胆大的男生站前面,女生胆儿站的离二美有点远。那几个男孩手里拿着石子往二美身上砸。
二美冲他们叫的凶,绳子栓着它没法往前,小孩儿也都精,刚叫的第一声会吓的往身后跑,跑了几次发现它根本靠近不了,胆子变得更大,又往前走了几步。
边笑边砸,二美叫的越凶,他们笑声越大。
女孩子躲在后面吓的捂上耳朵。
旁边小男孩冲二美吐舌头扮鬼脸:“略略略,大傻狗你来咬我啊。”
“你看它胖的好像我奶奶家养的猪。”
“哈哈哈——”
看这些小孩的身高长相差不多四五年级。
陈季走过去把绳子解开绕在手里。
二美看到她立刻不出声,蹭着她的腿哼唧两声表示委屈,但仍一脸凶狠想要挣脱绳子。
陈季让它先别慌:“这不吃亏的性子真跟你爹一个样。”
离她近的小孩问:“阿姨这是你的狗吗!”
陈季嗯了声。
几个人互看一眼,莫名其妙又笑起来。
陈季表情不爽:“笑什么?”
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小男孩说:“我妈说养大狗的女生都不是什么好人。”
“是不是好人不知道,但一定不好惹。”绳子绕多了,又放手松了两圈,二美急得往前一挣,距离不够又被拉回去。
“刚才谁砸它了。”眉头紧皱,眼神闪着怒火。
几个小孩一开始都不承认,陈季指了指便利店门口的监控:“你们几个,监控都知道吧,如果我报警,警察会把视频发给你们老师,如果是砸了不承认,到时候学校会把你们都开除。”
这话很有威慑力。
戴眼镜的小孩问:“那如果我们承认是不是就不报警。”
陈季点头。
男孩说:“我们都扔了,但是它先朝我们叫。”
嘴唇紧抿,一脸的不满和不耐烦。
现在的小孩说话怎么这么会颠倒黑白。
陈季又松开两道绳子,二美感觉到脖子上的绳子松了,立刻再次往前扑。
这个距离刚刚到他们脚边,陈季拽着,二美碰不到他们。
这一下把他们吓的够呛,几个人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
陈季爽了:“兔崽子,还治不了你们。”
二美还对着他们跑开的方向跳起来叫,便利店里的人都看着,陈季踢了踢它的屁股:“仇报完了,别喊了。”
二美立刻闭嘴,呲着牙恶狠狠的看她,陈季一巴掌拍上去:“冲我凶什么,再凶中午不给你饭吃。”
它摇摇脑袋,缩起脖子趴下去。
陈季把它换了一个位置。
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前脚刚进去,后脚那几个小孩又跑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大人。
“就是这狗。”小男孩原地转了一圈,找到陈季,指道,“就是她放狗咬我们。”
操。
心里骂了一句。
今天这东西看来是买不成了。
她走出去。
家长扯着嗓子:“这狗是你的!”
她点头。
“你刚才放狗咬我们孩子!”
“没有啊。”
“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这么坏!”
陈季怕他们一会激动会对二美做什么,把绳子解开缠在手上,让二美站在脚边。
“告诉你,今天你别想走!”
陈季:“你们是家长?”
“是!”
陈季冷笑:“你们做家长的有没有问你们的孩子先对我的狗做了什么?”
“扔个石子而已,小孩跟狗闹着玩的怎么了!”
正好地上有他们刚才仍的石子,陈季捡起来朝那位说话的家长砸过去。
“你干什么!”家长眼睛瞪的跟牛蛋一样大,尖叫着问。
“扔个石子而已,我就是跟你闹着玩的怎么了。”
家长冲上来要动手,二美突然狂叫挡在身前,不料被重重踢了一脚。
二美吃痛的啊呜一声。
陈季心疼坏了,掏出手机:“报警。”
“报!”
逢着教育机构下课时间点,路边都是接家长的孩子,这几个小孩的家长一人站在几个家长中间,添油加醋的颠倒黑白。
“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真可恶。”
“养这么大狗,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孩!”
“这都有摄像头,警察来了她想赖也赖不掉。”
“都看住她,千万别让她跑了。”
陈季蹲下身想看看二美刚被踢的怎么样,没想到发现身上出血,眼睛红肿,扒开一看,眼球充血红肿。
当下的心瞬间揪在一起,眨巴一下,眼泪掉下来。
脑海中不受控的想起周柏寒养了十多年最后被人毒死的那只萨摩耶,心痛的呼吸不上来。
不知道该怎么向周柏寒解释,
把二美交给她养,结果伤成这样,如果二美有事,就算周柏寒原谅她,她也原谅不了自己。
电话第一个没打通,又打了第二个才接。
声音微颤:“二美受伤了,我走不了你有没有空送它去医院。”
周柏寒听出她声音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陈季快速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我现在就过去。”起的太急,腿磕到桌角,倒吸一口凉气,还想着安慰她的情绪,“不怕,别慌,在原地等我。”
他的话如同镇定剂,陈季冷静了不少:“嗯。”
他自己开车,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闯了不少黄灯。
一是要赶紧送二美去医院,二是他担心陈季一个人在那会受欺负。
路上宋览州打电话问他生意上的事,五分钟才能说完的话他三两句应付完,听他语气这么急,宋览州顺嘴问了句怎么了。
周柏寒说完陈季的情况,他说自己就在附近,十分钟就能赶到。
陈季看到宋览州的时候有些惊讶。
宋览洲:“事情听周总说了,他马上到,我先送悟空去医院。”
听到悟空陈季还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这狗早就改名换姓了。
陈季:“谢谢。”
宋览州:“客气。”
二美原本就不认生,又瞅着陈季和他认识,二话不说乖乖上车。
——
从公司开车到那的距离很远,周柏寒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在那有段时间。
陈季靠着电线杆,手里夹着烟,一副不好惹的面相。
几个家长你一言我一语在这说了快十分钟,陈季一句话也插不上。
两个警察都认识周柏寒,他使了个眼神示意别打招呼。
陈季踩上他的影子,缓缓抬头:“二美没大碍。”
他点头:“宋览州给我打电话说了。”
弹了下烟头,烟灰掉在两人重叠的影子上,然后被风吹散。
来了阵风,头发吹到脸上,她动了动嘴唇,低声道:“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他说,“在外面待这么久,冷不冷。”
鼻尖通红:“冷。”
“不是戒烟了吗。”
“心烦。”
他没说什么:“这里我来处理,你上车坐着。”
她刚转身,旁边站着的家长以为她要逃,两手抓着她的胳膊喊道:“还想跑!”
“跑你妈逼。”周柏寒骂到,“松手!”
“谁啊你!”
他把她护在身后,怒视对方:“我是她男朋友,我代她来处理之后的事!”
第一次听到他这么骂人。
陈季吓了一跳。
平时闷骚,说起脏话还挺带劲。
居然和总裁形象一点不违和。
别说,那样子还有点帅。
她双手插兜低头偷笑。
被他发现,弹了一下脑门:“笑什么。”
她收起笑容,摇摇头:“小心点,这些家长都跟疯狗一样乱咬人。”
“咬你了吗。”
“刚有一个想抬手打我,被我眼疾手快反制住了。”
知道她没受欺负,他安下心:“没受伤就好。”
车窗上了一层雾气。
陈季坐在车里撑着脑袋望着周柏寒的背影。
有些感慨。
自从变故后,她就成了宁善贞的铠甲,早就忘了出事时有人挡在面前撑腰的感觉。
周柏寒跟在两个警察身后进便利店,陈季猜测应该是去看监控的。
监控只能警察才有权调取。
她之前说了一句调取监控看过程,话音刚落,那群人像被踩着尾巴一样炸开。
头有点疼,应该是冻着了。
眼皮耷拉犯困,闭上就睁不开,不知道睡了多久。
视线问题,加上刚睡醒头脑发懵,把旁边的周柏寒看成了别人。
她吓了一跳。
他眯起眼睛:“我是鬼吗吓成这样。”
“嗯。”太阳穴突突地跳。
看向窗外,那群人已经不在了。
陈季:“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