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而求其次的次◎
陈季任由他抱着。
她侧头看着地上的影子。
他像个小孩儿似的时不时在肩头蹭蹭。
盈盈一握的腰身, 他搂的很紧，恨不得揉进身体里。
“周总，行了吧。”
估摸着有五分钟了, 陈季忍不住说道。
他光点着头却没动，指尖勾起她的长发, 闻了闻, 很香：“你能走了吗。”
“能。”
他深吸一口气，恋恋不舍的放开：“今晚住哪？”
“酒店。”
“住什么酒店, 去我那。”
陈季摇头，双手交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哪敢跟一匹饿狼同住一个屋檐下。”
他明知故问：“跟饿狼同住一个屋檐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一副饿狼扑食的模样, 让人不寒而栗。
再这这个话题停留一会, 一会什么虎狼之词他都能说出来。
她紧急换了一个话题：“沈书黎和宋览州什么情况。”
“结婚三年了。”
“她不是跟那个……”
陈季一下没想起来斯星燃的名字。
周柏寒开口：“你没看新闻？”
陈季：“本来就不关注娱乐圈，还指望我在国外关注？”
他说：“时间不早了, 先上车, 回去说。”
陈季：“我就住这楼上。”
滴地一声, 汽车反锁, 他拉着她的手往酒店走。
陈季：“周总今晚也要在这住吗, 身份证带了吗, 需要我帮您开一间房吗。”
“不用，一张大床房就够了。”
陈季倚着电梯, 光线偏暗：“你瘦了？”
他低头看了眼：“没称。”
“瘦了。”她敛起目光, 像是确认了一遍又说道。
“不是瘦了, 是健身壮了，穿衣显瘦, 脱.衣有肉。”他闷声笑, “一会你就知道。”
陈季翻白眼。
滴地一声门开了, 陈季先进去后立刻转身把门挡上。
周柏寒一愣：“嗯？”
她开口：“没套。”
他忽的低头勾起唇角笑：“我去买。”
楼下有家便利店, 他匆匆下去买了上来。
这么多年了，周柏寒还是喜欢做.爱的时候放音乐。
Know I said no love but I want to/One time/Maybe twice in/One night
当年英语不好听不懂。
现在那些露.骨的单词听的她面红耳赤，羞耻至极。
Go together/Kiss my wounds but/Not forever/fuck around/Feel my heartbeat
“把……音乐关了。”她喘了口气。
“嗯？”
身.下的动作随着音乐戛然而止时突然深入，陈季‘啊’地一声叫出来。
声音在整个房间回荡。
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别那么大声，酒店隔音效果不好。”
“打……开。”
他捏着她的下巴，亲吻她湿润的眼角：“是不是还得放。”
Ask me when I'm coming home
……
she said baby fuck me right
She said fuck me right
这首以前放过，她回去搜索得知歌名后把周柏寒骂了三百个来回脏话都不带重复一个字。
但周柏寒已经把这两首歌选为以后每次□□的必.放歌曲。
最后的最后，他趴在她耳边，哑着嗓子说了句：“做我女朋友吧。”
陈季刚点头，他又得寸进尺：“你愿意嫁给我吗。”
陈季翻了个身，冷声道：“分手。”
他立刻闭嘴，把人搂到怀里：“就这么一说，慢慢来，不急。”
最后一句像是在给自己说。
——‘慢慢来，不急’
五年都等了，再等几年又何妨。
陈季：“沈书黎和宋览州怎么在一起的，我记得当年离开之前，斯星燃还说那年的生日会上他会公开和沈书黎的恋情。”
周柏寒：“就也就是那年，斯星燃获得了最佳男主角奖。”
陈季挑眉：“真获得了，沈书黎天天念叨还真有用。”
“你在便利店遇到宋览州那次，还记得吗。”
陈季想了一下没想起来。
周柏寒说没想起来也不要紧：“斯星燃拍的是宋览州投资的电影。”
陈季想起来了。
那时她还问宋览州这样做图的什么，他轻飘飘说了一句‘不图什么，赚钱而已’。
“然后呢。”
周柏寒的胸膛紧贴陈季的后背，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沉。
“电影在他生日之前上映，一夜爆红。”
“他是觉得自己火了，怕谈恋爱影响事业？”
“不是。”
陈季不耐烦道：“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别跟拉屎一样行不行。”
“嗯。”他喘着气，呼吸开始紊乱，声音听着不太对。
陈季立刻意识到什么情况，慌张的说：“滚出去！”
蹭蹭就得了，还想干什么。
“乖。”
“不行！”她斩钉截铁道。
后方姿势真的很奇怪，而且疼的她记忆犹新，上次结束就发誓再也不会答应他。
从他怀里挣扎着爬起来，垂落的长发撩到而后，指着卫生间：“滚去洗凉水澡。”
他一声不吭的下床走进去。
陈季看了眼时间，十五分钟还没出来，除了淋水声，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动静。
她在心里嘀咕，真不怕被冰死。
她光脚下床敲了敲门：“什么时候出来给我继续讲八卦。”
他裹着浴巾打开门，发梢还滴着水，胸膛泛红，眼眸深沉，敲着比窗外的夜还黑，喉结轻滑了下：“想喝水。”
“我去倒。”
这是间单人套房，有客厅，有厨房。
房间只有矿泉水，怕他刚洗完冷水澡再喝凉水一下降温过猛对身体不好。
酒店有热水壶，插上电把水倒进去烧。
不知道他在屋里干什么，一晚上就现在好不容易有空闲，盘腿窝进沙发在回朋友‘庆祝画展顺利结束’的信息。
房门半掩，他靠着床头而坐，一抬头，四目对视相对，他不正经的笑容看的她认输。
陈季移开目光。
端着杯子走到床边，他半天没动。
陈季：“你不是要喝水吗。”
他：“喂我。”
“别作。”
她一副‘爱喝喝不喝拉倒’的眼神，又感觉随时会把杯子里的水泼到他脸上。
“刚才还欠我一次。”
陈季妥协：“仰头。”
“女朋友。”他突然这么喊她
听着很别扭：“干什么。”
他舔着嘴角：“有点不敢相信。”
“堂堂复安总裁，竟有一天栽在女人手里了。”
“嗯，我认栽。”
陈季勾了一下他的下巴：“乖。”
周柏寒突然身后拦住她的腰，幸亏杯子里没水，陈季一下跌进他怀里。
她问：“你有病吗？”
他：“刚才那一下真觉得自己要死了。”
“哪有这么严重。”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隔着被子触碰，脸唰一下滚烫。
他的劲很大，根本挣不开。
“再来一次。”
陈季忍不住骂道：“你现在像个变态。”
他开始打感情牌：“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握着她的手，轻碰慢柔。
脸皮再厚的人也架不住这场面。
但这确实会让人……
见她眼神有了变化，他松开手，抬头对她说：“Ich liebe dich”
是德语的我爱你的意思
他声音沙哑，又低沉带有磁性。
陈季挡不住这种撩拨，内心最后一档防线击溃。
指尖流淌着淡淡温情，陈季两手环着他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洒在男人身上：“Ich liebe dich auch。”
——我也爱你
陈季不知道这句话对他的刺激有多大。
是等待五年等来一句‘我爱你’。
这一晚，几乎都在翻云覆雨。
陈季原本还打算白天出去逛街，看看京城这五年的变化，这下哪都不用去，直接在酒店补觉。
知道他一早会去公司，迷迷瞪瞪间说道：“后天……哦不对，已经过十二点了，我明天中午的飞机。”
“什么时候回来。”
“回去处理一下最后的工作，还有房子的事，再和朋友告别，差不多一个月左右。”
未来一个月，是复安医疗ai上市的最后阶段，会很忙：“我可能没法陪你过去，我在家等你回来。”
“嗯……”说完，陈季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
醒来是下午两点，正在刷牙沈书黎打来电话。
沈书黎：“晚上出来玩啊。”
陈季一嘴泡沫，说话含糊不清：“行。”
沈书黎听出声音不对劲，问：“你在干嘛。”
“刷牙。”
“不是啊，你才刚起！”
陈季灵机一动，编了一个借口：“倒时差，睡得晚。”
她坏坏一笑：“和周柏寒一起倒时差的吗。”
老脸一红。
她转移话题：“晚上在哪，几点。”
“七点，宋览州的酒吧。”
本来想直接问她和宋览州的情况，又想到网上应该有新闻，就先没问。
挂了电话，她先搜斯星燃的名字，出来的只有百度百科，滑到底也没有沈书黎的名字。
奇怪，他最后一部作品是五年前，也就是让他获奖的那部电影，之后没有任何作品。
最后一条微博也是停留在五年前，没有后援会，粉丝团也解散了，网上根本差不多一丝原因。
明显就是被人刻意清除的。
原本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现在真好奇。
打给周柏寒，响了一会接通。
他第一句问：“终于睡醒了。”
她没好气道：“拜你所赐。”
他笑：“什么事。”
“昨晚斯星燃的事你还说完。”
“打电话就问这？”
“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是来关心男朋友今天工作有没有精神不佳。”
陈季肯了一口苹果，哼了声：“精神不佳是你自找的，活该。”
“啧……”
他没刚开口，被陈季凶：“快点。”
“好，好。”他无奈又不得不顺着，“总结来说就是斯星燃红了后被女金主看上，被人下药上了床。”
“沈书黎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女金主她也认识，再说，都是一个圈子的，哪有不透风的墙。”他说。
“傍上金主不应该平步青云，他的事业好像就戛然而止了。”
“宋览州干的，把他封杀了。因为真相是斯星燃不是被下药，而是自愿的。”
“沈书黎知道吗。”
“后来知道了。”
陈季真是不敢相信。
“没红之前接了好几部宋览州投资的戏，他估摸着知道是因为沈书黎，尝到资本的甜头后，野心就变大了。”
——
那段时间，沈书黎每天以泪洗面，过的浑浑噩噩。
第一次经历情伤的她如同天塌了下来。
陷入自我怀疑，和每天的失眠。
害怕见光，害怕听到任何的消息。
卧室的窗帘只拉一半。
她坐在床尾的地毯上，身体蜷缩，死一般的眼神，毫无血色的嘴唇。
桌上放的刀是用来削水果的，宋览州不知道，以为她要自残。
他双膝跪地，紧抱住她，声音哆嗦，克制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宣泄：“黎黎，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说谎，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成为退而求其次的次。”
为了能让她走出来，宋览州带她去全世界旅游，去土耳其坐热气球，去冰岛看极光，感受魁北克秋天的气息……
他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得到了沈书黎的点头。
表白成功的那晚，他像个孩子向周柏寒炫耀。
记得那天正好是情人节，他拉着沈书黎的手走在京城市中心，另一只手里提着满袋的巧克力，遇人就发，还得告诉每一个人‘我表白成功了，这是我女朋友’
二月的京城风刮的还是很大，直往脖子里灌。
他笑的合不拢嘴，喝了一嘴的冷风，第二天发烧了。
通往幸福的道路必定布满荆棘，但宋览州会一路保驾护航，不会让她受伤。
曾经因为斯星燃，她把自己变成仙人掌，但现在，被他养成了娇贵的玫瑰。
也没想到，在利益熏心的世界里，竟有人偷偷护了她这么多年，不嫌弃她，给她最纯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