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唬得一愣一愣。

  白晓逸记得上上次火锅,晏词烫了舌头,冰可乐喝得多,但也有喝些啤酒,当时一碰酒眉头拧巴地跟打结一样,现在白酒就能喝了?

  就……呆滞。

  孙庆阳最先回神,张口开始结巴:“什、什么海、海碗,谁喝酒现在用碗啊!少说些乱七八糟的,还酿酒世家,谁信你啊!”

  “甭管信不信,你就说你敢不敢用碗吧!”

  晏词放下话。

  孙庆阳的表情五彩纷呈,青红交替:“我我....”

  他不信晏词是千杯不醉,但是看架势又不像作假,可要是真用碗,没几碗下去他就趴了,还得下跪道歉,他在心里计较,不敢莽撞答应。

  “孙庆阳,你不会怂了吧?你一当前辈的怎么能让后辈给比下去,不能够啊!”夏侯第一个坚信,晏词是深藏不漏,平时就是让着他们,因为谦虚才说自己酒量不行,这不关键时刻终于露出了真功夫。

  “猴哥,”白晓逸喊了声,他不是帮孙庆阳,是怕晏词只是虚张声势,连带着他们起哄待会儿更让晏词下不来台。

  夏侯懂,小声道:“我信晏词,我看不是假的,就是真的!”

  “夏侯,我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拱火啊,”孙庆阳将矛头对准他。

  “孙老师,”晏词叩了叩桌面,将他注意力拉回来,“这不叫拱火,你也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就说比不比?不比就是你自动认输了。”

  “是啊,还比吗?”李依楠也站晏词,揩油女同胞的色鬼她也瞧不惯。

  其他人不做声。

  孙庆阳看向导演,张戊森错开视线,眼下看他没用啊。

  “许总....”

  “好,”许少淮截断孙庆阳的话,“就用碗,用碗喝白酒我也没见过,今天见识见识,韩助理,多准备几瓶酒。”

  “好的,”韩助理依言出门。

  孙庆阳已无话可说。

  原本注定的输赢现在出现反转,不少人看得比之前有兴味,想看看到底是晏词能赢,还是孙庆阳扛得住。

  韩助理准备好酒和碗。

  酒店里没有专门喝酒用的海碗,只有装菜肴的盘子、汤盆、盅、或是盛饭的碗,韩助理选了饭碗,比小酒杯大不少,又比汤盆小得多,正合适,不至于一瓶酒倒完都满不了一碗。

  “都准备好了,你们可以开始了,”韩助理道。

  “小晏,加油!”夏侯助威。

  晏词比了个OK,有模有样两指捏起白瓷碗两边,闻着“酒”香在鼻端慢慢滑过,神情享受,嘴里道:“就是这个味儿!”

  白开水能有什么味儿?

  韩助理偷偷看了眼许少淮,许少表情淡然没有变化。

  晏词的酒瓶子里装的虽然是白开水,可孙庆阳的碗里是地地道道的白酒,浓郁酒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一时间也分不清是谁碗里的香气更馥郁。

  “小晏,悠着点啊,”白晓逸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白老师,我酒量好着呢,”晏词嘿嘿笑,接着扭头看向孙庆阳,把之前的话还回去,“孙老师,那我就先干为敬了,您随意哈。”

  他一口气闷完,喝完不忘豪气地用手背一擦嘴:“哈~”

  “好!”夏侯喝彩。

  见晏词干了一碗,孙庆阳也咬紧牙关闷头喝,白酒度数太高,一路从喉咙烧到胃里,才干半碗他就呛了:“咳咳咳.....咳咳....”

  孙庆阳咳得面孔涨红,待喉咙顺了,他接着把剩下的半碗喝完。

  晏词二话不说,又满上一碗,喝完倒置:“白老师,又该轮到你了。”

  “不用你说!”孙庆阳也给自己满上,这回他耍了点小伎俩,看似是仰头大口喝,其实是喝一半洒一半。

  晏词看出来了,但无所谓。

  自己喝的可是白开水,哈哈哈哈.....

  “来来来,孙老师,我再给您倒上,”晏词拿起孙庆阳的酒瓶往他碗里哗啦啦倒,孙庆阳还没从烧喉刺激中缓过神,手里的碗又被碰了下,耳边只听到一声清喝,“干!”

  “.......”他已经上头,满面通红嘴里却不认输,努力挤出干笑,“干、干....”

  包括第一瓶和后面准备的,每人四瓶白酒,每瓶不过是500毫升,遭不住用碗喝,很快三瓶多干完,只剩下最后三分之一瓶。

  晏词将这最后一点倒入自己碗中,笑道:“孙老师,您还行不行?不行可以直说,我从不强迫人啊。”

  白酒太刺激,孙庆阳已经站不稳,摇头晃脑地摔到椅子旁,哐啷撞了下椅背又滚到地面:“我....我....”

  他说一个字就咬一次牙,显然胃里难受到了极点:“我不....”

  “孙庆阳,你还不服输呢,就你这样还能喝多少,认输算了,”夏侯和晏词一样来劲儿,他早看酒水不够,于是亲自去拿了一瓶,说着就把酒瓶掏了出来,帮晏词端着的碗又满上了。

  晏词:“.......”

  他好像看见夏侯师哥拆封了一瓶全新的。

  “晏词,最后一碗!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夏侯道。

  许少淮的目光慢慢瞥向夏侯,夏侯感受到敌意,愣了愣,收敛声音,却又摸不着头脑。

  自己没得罪许少淮啊....

  张戊森帮忙扶了把孙庆阳,到底是剧组里的一员,出点事儿他也有责任,于是瞪了眼夏侯示意他住嘴,可孙庆阳还真是把硬骨头,两手抓住一只椅子堪堪站起来:“再、再来!”

  有人给孙庆阳递上碗,倒满酒。

  站晏词的没人劝阻,任谁一看,只要这一碗接着下去,孙庆阳再爬不起来,而中立的也不说话,只管看热闹。

  晏词端着酒,有点懵,这碗特么是实打实的!

  “够了,”许少淮突然发话,目色略沉。

  晏词看向许少淮,这是要保护他。

  可就是因为许少淮要护他,他更有了胆量,也到了这份上只差临门一脚了,他不能退缩!

  更不能让许少淮白做这一场局!

  在对方话落时,他便仰头开始闷,白酒掺了原先碗里就有的水分,但依然辛辣烧喉,像喉咙里面陡然蹿进一条火龙,刺激着粘膜。

  “咳....”晏词呛了。

  超特么难喝!!

  “我说够了,没听见!”许少淮拧眉,放下交叠的一条腿,紧盯着晏词,真想抓过来抽他。

  “没事儿,我能行,”晏词开口,深吸一口气,把碗里剩下的一鼓作气就当是小时候喝中药一骨碌喝完。

  瞬间,胃里也烧起来。

  白晓逸及时扶他一把:“你是不是也到极限了?”

  晏词不敢再逞能,脸皱成了包子,道:“差不多吧。”

  而孙庆阳在听到许少淮发话时,重重松了口气,只要自己不倒,现在就算打平了,没有输赢,他大喘了口气吃力道:“既然许总叫停了,那咱们就不、不喝了,算是平平、手。”

  许少淮冷笑,斜睨向孙庆阳,余光冷漠:“我说停了吗?”

  孙庆阳:“?”

  众人:“.......”

  但凡智力没有问题,都知道,刚才许少淮的意思就是不比了,到此为止,可现在是出尔反尔。

  许少淮出尔反尔,有人敢反驳吗?

  没有。

  他言简意赅道:“喝。”

  孙庆阳脑子开始转不动,但被威吓下手已经先一步拿起碗,喝到第二口时,他一个打呕把原先喝的酒吃的菜一并给吐了,围观的人及时往后退。

  输赢已分。

  “行了行了,庆阳你已经输了,不用喝了不用喝了,”张戊森叫了两个人,一同拉起孙庆阳。

  韩助理适时出声:“张导,比酒之前可是说好了,输的人得跪下给我们许少赔罪,您难道忘了?”

  张戊森没有忘,孙庆阳愿意比酒就是同意赌注,他无话可说。

  帮着拖起孙庆阳的两名演员将孙庆阳拉到许少淮面前。

  孙庆阳本来就头昏脑涨站不起来,人趴在地上,抬头只看到对方踩在地面上的白色鞋面,干净,整洁,忽然褚卫的话跃入脑海,但对象换成了许少淮,他给许少淮擦鞋都不配,他没有反抗的资本。

  “对、对不起...许总。”

  孙庆阳艰难出口,说完低下头,一张脸没地方放。

  尊严扫地。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后他就是娱乐圈里的笑话,还得罪过许少淮,谁敢找他拍戏。

  “这么说,也是你撞了人才洒了我一身酒,是吗?”许少淮的话并不凌厉,甚至像谈论天气那般随意,可听在孙庆阳耳朵里却是心惊肉跳。

  他还以为道完歉不会再追究了。

  “不是,当时真不是我,是晏词他....”

  “到底是不是?”这一声冰冷到极致。

  孙庆阳再不敢撒谎,点着头,嘴里结巴:“是、是我撞的,许总您放我一马,我不是故意的!”

  许少淮摆了下手。

  张戊森带着人帮忙把孙庆阳带出包间,然后嘱咐他们把人送去医院,该催吐催吐,该洗胃洗胃,免得闹出酒精中毒的要命事件。

  “好,张导,那我们先把孙老师带过去,回头给您打电话,”其中一人道。

  “去吧去吧,赶紧的,”张戊森一个头两个大。

  这通闹完,饭局也无法再其乐融融地吃下去,但许少淮答应过,赢的那个人还能站在好好说话,他就再给一次机会,不过时间再定,于是饭局散场。

  晏词上了脸,脸颊红扑扑,胃里更是超级难受,在孙庆阳被拖出去后,他立马冲进了洗手间。

  白晓逸和夏侯等人原本要等他一同回下榻的酒店,褚卫非常有眼色地帮着打发了,几人见识过晏词的“海量”,又有经纪人照顾,所以十分放心。

  “yue——”

  晏词扑在洗手池上方,呕得眼睛发红。

  有纸巾递过来。

  晏词接了,先用水洗掉嘴上的污秽,再漱口,接着用纸巾擦干,可刚擦两下,又是一阵难受:“yue——”

  他不仅是胃里难受,头还晕,心脏嘭嘭嘭的跳动声响彻在耳边,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有只手掌抚在他后背轻拍。

  “我是不是说够了?”熟悉的嗓音,带着一丝严厉。

  “许先生?”晏词抬起头。

  许少淮捏过他下颌,用纸巾将他嘴巴擦干净。

  晏词没有反抗,仰着头,任由其动作,而且许少淮的动作很轻,很温柔,一点也不重:“许先生,我们现在能好好谈一谈吗?”

  “我不是来了?”许少淮道。

  韩助理动作很快,在附近大酒店开好了房间,褚卫则该闪则闪,绝不做电灯泡。

  晏词的酒量是真差,白酒度数又太高,他上车前吐了一回,下车又吐了一回,许少淮打横抱起他。只是身形一晃,晏词便觉得天旋地转,不得不攀住许少淮脖子。

  也许是酒精作祟,也许是心酸难平,又也许是下车时被晚风一吹加重了身体的难受,他喉咙微微哽咽。

  “许先生。”如呓语。

  “嗯,”许少淮垂眸。

  晏词身上披了他的外衣,遮挡了一半酡红的脸颊,另一半裸露在风里。

  许少淮抱紧他,快步踏入酒店。

  “许先生,”晏词真的醉了,眼里迷蒙,却不忘记剧组的事,“资金链断裂,张导拉不到投资,世逸又不肯续款,是不是都是你授意的?”

  “是我,”许少淮说。

  “为什么?”晏词收拢手臂,脑袋靠在许少淮肩膀上,“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其实他心里有答案,问完,又开始自答:“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们俩吵架,冷战,你就迁怒剧组,你想逼我先低头,要我道歉.....”

  白天的时候他说了对不起,主动敬酒也是先低了头。

  “我给你发信息,你还不理我....”

  晏词往他怀里蹭,许少淮感受到肩膀处的微微湿润,蓦然心口抽痛,如之前见他掉豆豆,那一刹那,他只想把晏词拥入怀里。

  至于面子不面子,都不重要了。

  “不许哭了,”许少淮低声哄他。

  韩助理下意识又瞧了眼醉醺醺的晏词,饶是知道晏词在许少心里不一般,却也是第一次见许少放下身段用这么柔软的声音哄人。他帮忙开门,倒了柠檬水给晏词漱口,然后又准备好两杯饮用水才悄无声息离开套房。

  许少淮将人抱上床,可晏词粘着他不撒手,两人额头相抵,晏词轻轻抽泣,眼角处又滑下一条泪痕。

  他睁着眼睛,睫毛湿润,嘴唇动了动:“你....长得有点像许少淮。”

  后劲儿越来越上头,人都认不清了。

  “不是像,我就是,”许少淮抹掉他泪痕,拇指指腹在他眼尾处重重一碾,晏词顺着力道微微转过脸,蹭了蹭他的指尖,这个动作,让某人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晏词喜欢他,喜欢他的许先生。

  “许先生....”

  “嗯,你说,”许少淮亲在他唇瓣上,吻过他的眼睑、鼻尖、湿润的脸颊和咸涩的泪渍。

  这段时间空荡荡的心脏渐渐充盈。

  “许先生,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我也会生气,”许少淮亦有无奈,“你对待感情冷静,打从一开始就选择克制,找好退路,是已经盘算好以后不会在这段感情中投入全部,我的付出不会得到对等的回应,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

  晏词鼻子一皱,偏过脸,酒精放大了他的难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所以....你喜欢上别人了,呜~~~~”

  许少淮颦眉:“没有。”

  “有的!”晏词用力蹬了下脚,愤愤指控,“有九个头站在你身边!”

  “什么九个头?”

  “就是一个九头人。”

  “你在说什么?”

  “说你移情别恋!”

  “移情别恋一只妖怪?九头人?”许少淮按了下太阳穴,心道自己也会犯蠢,竟然和一个醉鬼聊天,不过既然聊了,就索性多问问,“那么你呢?和女演员闹绯闻怎么说?”

  这件事现在追究也不迟。

  “我没有,”晏词挣扎着爬起来,可是脑袋晕,于是手脚并用缠上许少淮。

  许少淮干脆将他抱起来按在怀来,晏词窝着,双手紧紧攥着对方身前的衣服:“我没有闹绯闻,孙羔子陷害,啊不,是、是范峣,范峣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还和人同住,是吗?”语气危险。

  叮,这个问题晏词也能回答,他点头如捣蒜:“啊对对对....”

  这一点头,又晕得不行。

  “他叫白白、白老师.....”晏词在晕眩中回答,太阳穴被轻柔按着,有点舒服,于是咧嘴嘿嘿一乐,“白老师的腹肌可好看了.....”

  按在他太阳穴上的手一顿。

  许少淮眯眼:“你再给我说一遍。”

  说一遍就说一遍,酒壮怂人胆,晏词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手指戳着许少淮胸口:“你听清楚了,白老师的腹肌好看,有、有六块...六块啊大哥!”

  “那我呢?”许少淮捉住他手,按在自己小腹上。

  “你....”晏词头疼,想不起来了,“你好像没有.....”

  话音刚落,腰上忽然一紧,晏词被迫紧贴在许少淮胸膛之上,下巴被抬起,说的话被堵住。

  许少淮的吻来势汹汹,他措不及防,双手推拒了下,推不开,呼吸被夺取间意识终于清醒了片刻,他绷紧全身,因为这一刻没想起来吻他的是谁。

  双眼不禁大睁,而近在咫尺的眼眸深邃、幽暗、如望不见底的深渊,却裹挟浓浓醋意,酸得要命。

  呼吸与唇齿纠缠。

  晏词恍若初醒,也渐渐放松。

  是许少淮。

  后背的手掌紧紧按着他,不容他逃脱,他伸出双臂,在逐渐回应中缠上许少淮脖子,抱得特别紧,也不自觉地跨坐在许少淮腿上。

  衣服的一角被掀起,晏词瑟缩了下。

  许少淮停下,亲在晏词唇角,坦白道:“晏词,我吃醋了。”

  从晏词闹绯闻起,醋意就一直埋在他心底,而那两个多月他有尝试放下,不过是一段尚未开始的感情,他许少淮并不稀罕,可事实证明他错了,他有些放不下,不止放不下,还拐着弯儿得来到剧组。

  他以为他想逼他低头,逼他道歉。

  其实不需要,不过是想见见他的小兔子而已。

  “那....怎么办?”晏词看着他,同样胸膛起伏。

  “要你,”嗓音极沉。

  晏词加重了呼吸。

  没多少犹豫,他主动亲上许少淮,脸颊巨烫无比,也非常轻地溢出一声“嗯”,唇瓣再次被重重碾压,却是刚触即分,许少淮穿的是件圆领的浅色长袖,抓住后领子一扯便整件脱了下来。

  衣服随意一扔。

  晏词虽然有点清醒,但脑袋还晕,许少淮一松手,他便一骨碌滑落地板,膝盖没有磕碰,因为手臂被许少淮及时抓住。

  喜欢的人看着他,俯视而下。

  晏词仰起脸,许少淮身材很有料,大概是喜欢极限运动,身上有几处疤痕,这些不仅不是败笔,反而增添了一个人野性与魅力。

  许少淮等他慢慢坐到了地板上才松手,然后俯身望着晏词,他额前的头发顺着倾身而垂落,却丝毫掩不住眼中浓烈的欲。

  这一分这一秒,他懂了顾钧为什么要追着人屁股后头跑。

  极度渴望一个人时,做什么都愿意。

  “晏词。”

  “嗯。”

  “我喜欢你。”

  晏词怔住,心脏怦怦乱跳,满满欢心充斥胸腔。

  许少淮表白了。

  生平第一次,他喜欢一个人,明明很普通,却入了他的眼,喜欢看他蹦,看他跳,喜欢听他微笑着喊他“许先生”,喜欢他又笨又聪明,还喜欢他羞红着脸颊不敢直视,哪儿哪儿都很有趣。

  “晏词,我喜欢你,”许少淮认真说,“我愿意退一步,包容你的防备,你也退一步,如果你只肯为这段感情付出百分之五十,我退的这一步,希望你可以拿出百分之六十。”

  这是他思考了很久的结果,做不到放弃,那就只能做出让步。

  “嗯!”晏词重重点头,眼眶再次湿润,许少淮为他做出让步,是放下了自己骄傲,所以他也可以做得更多,“不止百分之六十、七十、八十、九十,我都可以!”

  他也喜欢许少淮。

  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

  尽管人心会变,但也可能是变得越来越喜欢,谁知道呢。

  许少淮低头吻他,没入发丝的手指用了些力。

  晏词仰起脸,肩上却被往下压,是要他坐下。

  晏词:“?”

  许少淮滚了滚喉结,彼此谈妥,让他心情大好,于是又有了逗小兔子的玩心。

  “晏词。”

  晏词脑袋上顶着问号。

  许少淮道:“刚才你同意了,我们也谈好了,所以现在?”

  “.....”晏词瞄了眼。

  不过反正已经到了这步,他也不会退缩。

  许少淮直视他,趁晏词还有醉意,开始诓骗使坏:“我们近三个月没联系,没见过面,我身边是多了只九头怪,我们发生过亲密行为,就像此时此刻,但你可以用你的气息把它掩盖掉,好吗?”

  晏词的确还有点醉,这番话也让他生气、吃醋:“怎么掩盖?”

  许少淮用指腹缓缓摩挲过他下唇,怎么做,不言而喻。

  →_→晏词张嘴,啊呜一口。

  把许少淮送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