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词真的没想到,自己在许少淮心目中的形象竟然是一只...兔子??

  难道不应该是宇宙无敌超级帅气开朗活泼阳光灿烂明媚少年?

  他鼓起勇气翻了个巨大白眼,许少淮大笑,震荡着胸腔,原本冷清的房子生动起来,晏词想起来问题出在哪儿了,被迫穿兔装那一次。

  -_-||

  “印象有这么深刻吗?”

  “你说呢?”许少淮往身旁倾倒,单手支起下颌,笑得如初见时那般肆意,但比那时有温度得多。

  “许先生,麻烦你不要笑了。”

  “好,”许少淮顺着他,收敛笑意,唇角的弧度却没有往下压,又道,“时间不早了,去楼上睡觉?”

  “再待一会儿不行吗?”

  暖气开了有一会儿了,客厅不再冰冷,他还想在楼下窝着,聊聊天看看电视,不然明早一入院他就要等手术那天再见到许少淮,兴许是刚恋爱,竟然一刻都不想分开。

  许少淮起身去了楼下,下来时手里多了一条毛毯。

  晏词一下明白,拿了两个靠垫当枕头堆叠在沙发扶手处,许少淮躺进沙发,身前留出空位,晏词把破损的外套脱了,窝进男朋友怀里,许少淮替他盖好毛毯,抱着他,鼻端是晏词柔软的发丝,他温柔亲了下。

  “往年都是怎么过新年的?”他问。

  晏词回想着:“我爸没跑路前嘛肯定是和我爸一起过,后来是自己一个人过。”

  “不和发小一起过?”

  “我发小得回老家啊,哦,他老家就是我老家,他有想带上我,但是我不回去都有亲戚来讨债,回去还得了,所以我们会在年前一起下馆子吃顿好的,找个地方玩一玩,等年后他回来,他们再一起庆祝新年。”

  “今年还清了?”

  “嗯,还清了。”

  电联亲戚那天许少淮就在家。

  “那今年和我一起过?”

  “可是你不回家吗?”晏词贴着许少淮胸膛,毛毯下,双臂抱紧了许少淮的腰,微微仰脸,他说的是许家老宅。

  “带你回家?”许少淮道。

  “这么快?”晏词紧张,“我不知道许董事长对我印象到底好不好,还有你家亲戚是不是特别多?说话前是不是得三思一下,我行吗?我是有点心眼子,但是心眼子还不够多,说错话怎么办?”

  “不紧张,不需要你接待,喜欢怎么说怎么说。”

  “这样不好吧?”

  “你觉得不自在,我们就不回去了,自己过。”

  “别啊!”这下害晏词更紧张了,“哪家父母不希望过年的时候和孩子一起快快乐乐吃团圆饭,我们刚恋爱你就过年不回家只陪我,我在你父母眼里的印象会直线下降。”

  “那怎么办?你说,”许少淮垂眸,亲在晏词发间、眉心、眼尾、一点点往下。

  晏词有点痒,偏了下头,发笑道:“还是我跟你回家吧。”

  “嗯,一起回家。”

  “那你家过年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讲究。”

  “不会吧?”

  “我说了算。”

  “......”好霸道。

  忽然想到什么,晏词担心道:“你要是带我回家过年,不是告诉所有人你恋爱了,那今晚做的不是功亏一篑?”

  “人心试探一次足矣,”许少淮道。

  想想也是,晏词点了下头,试探过了,以后便会认为许少淮做什么都只是表面功夫,就不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会为他免除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

  “我本想慢慢钓鱼,现在改变主意了,”他轻描淡写,又有十足的狠厉,“年后,我就拔了这颗钉子。”

  商圈利益纠葛,关系复杂,说牵一发动全身也不为过。

  而听许少淮的意思,是要有大动作。

  晏词不太懂这些,换了些轻松话题,又聊了会儿,他渐渐犯困,耳边有询问他要不要上楼,他咕哝一声,也不知说什么,许少淮抱起他回房间。

  次日一早,晏词入了院。

  医生开了一系列检查,私人医院患者少,而他早有提前预约,各项检查都不需要门庭若市似的排队,他进门就能做。下午主治医生来询问一些病史过敏史,认真介绍了手术,让他了解以后心里能更放松,护士也跑了两趟,嘘寒问暖又细心做了术前宣教。

  许少淮留在医院陪他。

  晏词穿着病号服,坐在床头刷手机。

  在他从《王朝》剧组杀青时,前一部电视剧《青云》已完成后期制作并且上映,一共四十五集的电视连续剧,他占了十集左右,但出场时间总共加起来没有一个小时,而由于前段时间蹿火的视频,在有他的镜头里还能刷到几句夸他的弹幕。

  [越看小护卫越帅!]

  [给咱家暗卫扛大旗~~]

  [来看看咱家词宝宝!]

  晏词笑了笑,心头有些雀跃,这算不算自己有了粉丝?

  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以前入了这行,发现经纪人就是个渣滓时,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出名会有粉丝,现在才觉得这份工作也不错,秉持着把工作做好的前提下,有了喜欢这种情绪。

  他切换到微博。

  卫哥帮他注册的账号也有粉丝留言,希望他加油,虽然留言不多,但是很欣慰,真好。

  又刷了会儿,刷到娱乐新闻,机场秀、颁奖典礼等,也有负面消息,某某某劈腿,某某某与女演员酒店开房,看完,他朝一旁工作的许少淮瞄了眼。

  他家淮淮以后肯定不会干乱七八糟的事。

  “许先生,我相信你。”他说。

  许少淮朝他看来:“相信我什么?”

  “相信你是一只好淮淮。”

  又皮了。

  “你叫我什么?”

  “许先生。”

  许少淮眯眼:“上一句。”

  晏词嘴硬:“还是许先生。”

  许少淮放下笔电,晏词跳下床,逃得匆忙只穿了一只拖鞋就奔向房门,还没跨出去,后领子已被揪住,他双手扒拉住门,没卵用,还是被拖了进去。

  下午四点。

  安玉溪向老板娘请了假早点下班,收拾完桌上的东西,拿上手机下楼,公司大门外停了一辆跑车,油漆锃亮,在还没落山的太阳下熠熠生辉,跑车惹眼又鲜亮,下意识都会看一眼,他也是,一眼扫过,之后匆匆到路边拦车。

  他赶着去医院。

  还没朝计程车招手,跑车缓缓停到他跟前。

  降下的车窗里露出傅寒松微笑的脸:“上车,去哪儿我送你。”

  对着这张脸,安玉溪呆了两秒才想起来是谁,有段时间没见了,他早把傅寒松给忘了。他当没看见,朝前走,在空位停下准备再次拦计程车,可跑车也再一次挡在他面前。

  和以前一样无赖。

  “你有病吧!”安玉溪没忍住。

  “哪儿有病,我不就是想送你,”傅寒松摔门下车,双手搭着车顶,一抬下巴,“你看你,一出来鼻子都冻红了,我载你不好吗。”

  “你要是不拦着我我已经打到车了,至于在风里挨冻?”

  傅寒松一噎。

  安玉溪白他一眼。

  傅寒松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扮演起绅士,微笑道:“小安先生,请。”

  安先生就安先生,还要加个小字,安玉溪扭头就走。傅寒松一急,大步到他面前拦住他,有些懊恼地啧一声:“安玉溪,你说我们俩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你见着我没必要当仇人一样吧。”

  “我看不惯你,看不惯你把我当猴子耍。”

  “我错了,对不起,我都道歉道了八百遍了!”

  “一千遍都没用。”

  “那一千零一遍有没有用?”

  “烦,让开。”

  “忘了我还欠着你三千块?真让我就这么走了?”

  说到三千块安玉溪更来气,手一伸:“还钱!”

  傅寒松看一眼他掌心,五指细长,带着淡淡粉色,一呷:“我没有现金,你把我微信加回来,我转账给你。”

  “不还拉倒!”安玉溪推他,但没推开,于是绕开他。

  傅寒松叹口气,抓住他胳膊拉回来,安玉溪抬头瞪他:“你想干嘛,大庭广众之下你动手动脚做什么,你还想打人啊?”

  “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小溪,”傅寒松难得认真,道,“我是真心和你道歉,从我送你去医院那天,我就应该和你讲清楚,你好心帮我没有错,错的是我不该拿你的好心一再欺骗,不过我真没想骗你什么,要说钱,你觉得我差钱吗?要论感情我们也没有,咱们顶多也就是朋友是不是?”

  “谁和你是朋友,朋友也不是!”

  “好好好,随你怎么说,反正是我那时玩心重,一不小心惹了你,你给我个赎罪机会,成吗?”

  这番话还算诚恳,安玉溪渐渐平复心情:“先把我钱还了。”

  “加微信?”傅寒松小心问。

  安玉溪拿出手机,把人放出小黑屋。

  傅寒松转账。

  安玉溪又火了:“是三千,不是三万,我多收你钱干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多加的当利息。”

  “我又不是放高利贷的!”

  安玉溪把钱退回去,傅寒松无奈,重新转账三千:“现在我道歉你也接受了,钱款也不欠了,小溪同学,我傅某能不能有幸载你一程?”

  “我发现你这人还油嘴滑舌的。”

  “有什么关系,能逗你开心不就好了?请。”

  傅寒松重新替他开门。

  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想了想,安玉溪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疑惑道:“你不是在国外?”

  出国前傅寒松拿陌生电话卡又向他道了次歉,也说过出国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回来不定,还问他要什么礼物给他带,他当时没回,又一次把号码拉黑了。

  傅寒松道:“我打听过了,少淮不在国内,他要是在国外呢,我就跑回国,他回国我再出国。”

  “笑死,你果然有什么毛病。”

  “去哪儿啊?”

  “先去最大的那家超市,我给我发小挑点补品。”

  “哦,那个晏词啊,做完手术了?”

  “还没,明天一早的手术,东西我先买着,等术后他想吃什么我再买。”

  “哎,可怜你发小,做手术都没少淮陪着,”傅寒松悠哉开着车,时而瞥一眼安玉溪,“要是你做手术,我一定陪着你。”

  “呸呸呸,”安玉溪气道,“你才做手术呢,你这张嘴不会讲话就赶紧捐了。”

  “哈,捐了谁和你斗嘴。”

  “谁要和你斗嘴,咱俩不熟!”

  “嗯哼。”

  “嗯哼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