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烟神君，你的到来确实让我们很意外，而且很是措手不及，毕竟两百多年来，你不曾为松月神君庆贺过一次生日......”
“但既然我们要干一票大的，那就整块上渊大陆皆臣服在即将降临的真神之下，何乐而不为？”
“虽然时间短，但索性神明眷顾，老夫只有傩途径高端中期的修为也可获得高端上期的恩赐......”
“......姜衫道友其实才是最合适的神降容器，老夫向神明许下承诺，一定会让姜衫成为祂的容器......”
......
所谓的圣坛充满了罪恶感，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异，唯有邪恶与疯狂不被压制，反而在天时地利下疯狂生长。
那些之前磕头跪拜的干尸全部站了起来。他们犹如行尸走肉，对血肉充满了欲望，见人就啃，不过他们啃噬的目标很明确，不会吃同伙，春瘦派的弟子因此损失惨重。
苗松月和王云朗都受了伤，这个圣坛最诡异之处在于，他们所受的伤会反向增加反贼的力量，他们越虚弱，反贼就会越强大......而反贼越强大，他们就会越虚弱......
短时间内，这是个无解的循环。
眼下，唯一可能与赵寅、陌相离甚至整个圣坛对抗的，只有分毫未伤的许淮烟，他站在圣坛下，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姜衫木楞的样子，雪白袍袖里的左手攥紧了拳头，而右手则紧握着上清扇，眼白部分的血丝逐渐增多缠绕。
那些没脑子的干尸妄图近他的身，却在离他只剩一尺距离时突然变成互相残杀，许淮烟的唇角勾起一丝坏笑。
仪式仍在继续进行，赵寅等人也发觉之前低估了许淮烟的本事，许淮烟可能是会导致仪式失败的重要因素。
这时，赵寅、陌相离和晴空联手对付他，许淮烟变得更兴奋，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誓要让整个圣坛化作一片血红废墟，除了姜衫，误伤谁他都不在意。
半空中，他们仨将许淮烟包围在了最中间，许淮烟的身上从脚底升起了幽蓝色的火，但他不为所动，而施火的赵寅脸上却出现了细密的冷汗。
晴空双眸放空，瞳仁中心似乎有一个白色的亮点，她正在竭尽全力扰乱许淮烟的心智，以及窥探他内心的弱点。
而陌相离的话则加持了晴空法术的影响力，门途径的「诈骗」能力也相当卓越，晴空能对他死心塌地，除了本人恋爱脑以外，就是因为陌相离会骗。
“笑死，许神君，没想到你和王云朗那个窝囊废一样，竟也是个痴情种，你到底爱的姜衫还是姜灵渊？”
“如果你爱的是姜衫，那你完全可以归顺我们的神，他是神的容器，你可以当神的走狗......”
“如果你爱的是姜灵渊，那姜衫真可怜，没谁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你实在是太狠心了......”
在他的刺激下，许淮烟的雪白衣衫顷刻间变成了血色红袍，桃花眸也被血泊覆盖，陌相离脸上笑意更盛，如果他能继续刺激到许淮烟失控，那就万事大吉了。
苗松月和王云朗虚弱地趴在地上，这个祭坛之于他俩的针对性最强。
“你绝对不是赵寅！”苗松月唇角挂着一缕鲜血，冲五官扭曲的赵寅大声喊道，“以赵寅的年龄，他怎么可能修到高端中期？你到底是谁？”
赵寅的胡须似乎抖动了一下：“你猜。”
苗松月：“哼，我听说过一些你们傩途径的手段，其实就和神降容器差不多，赵寅只是你的容器，对吧？”
“对，”赵寅承认道，“老夫如今六百多岁了，是赵家的祖宗！老夫才应该当皇帝，你个苗松月算什么东西，既然你支持月氏，那老夫就自己造神，等今晚子时月上中天，紫气消散、皇帝驾崩，老夫就会在神的指派下顺利登基。”
他刚说完，子时就到了，赵康再次手起剑落，所有的羊都被屠尽，而他们的亡魂则统统飞向了姜衫的身体。
姜衫唇角抽动了一下，除了此刻钻入他体内的亡魂，之前李四妻子体内的亡魂好像也存蓄在他的体内......
头上那颗夜明珠的光芒消失了，意味着苗松月的力量不再被压制，但如今她身受重伤，还能力挽狂澜吗？
姜衫脑子里的思绪忽然活泛起来，可能是因为他的特殊，所以不像李四妻子那样完全失去意识。
头上笼罩下来一束米黄色的光，好像是太阳......但他心里清楚不可能是太阳，这会儿可是子时，是夜最深沉的时候。
除此以外他还感到一股压力犹如泰山压顶般降落，姜衫立马想到了，他们说得最多的那两个字——神降。
艹！
死了可以回到宿舍，但不死不活怎么回？
姜衫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那枚黄水晶骰子，许淮烟说过不想死就用力扔出这枚骰子，但是吧......现在他使不上劲儿啊......
不管了。
现在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了，是他不想不死不活，他努力在意识中用力，然后松开了右手，那枚黄水晶骰子从祭坛的石阶滚下，最终停在了距离祭坛一丈远的地方。
姜衫看见，那枚黄水晶骰子居然炸开了，里面升起一缕袅袅青烟，青烟消散后，一位身穿玄色道袍，头顶银冠长马尾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
姜衫惊怔，这人和他一模一样，连同右眼下的朱砂痣......他不用猜也知道，眼前的男子正是许淮烟的师尊——灵渊神君。
世上居然真有和他完全复刻的人......虽然，他们应该不算是同一个世界。
不止姜衫愕然，苗松月和王云朗也很诧异，但姜灵渊的出现让他们有了希望，苗松月惊喜大喊：“灵渊神君！”
不过姜灵渊没有理她，目光直直地落在姜衫脸上，他抿了抿唇瓣，从齿缝中挤出七个字：“你怎么会在这儿？”
？？？
姜衫：“......”他也认识我？
姜灵渊右手提着镌刻符文的黑金色长剑，他没再废话，腾身径直奔向姜衫的上方。
这时，许淮烟眉心的朱砂印记流转着更为鲜艳的微光，他开心地喊道：“师尊。”
姜灵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