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姜衫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费。

  许淮烟根本不搭理他,左手拎着他的胳膊,「噔噔噔」快步走向卧房,单手推开双扇门,然后就把姜衫扔了进去。

  他用的力不算大,但也足够让姜衫向前倾倒,并推撞倒圆桌和坐墩,重重地摔在地砖上。

  “握草。”

  他自言自语地回头。

  “砰”的一声,身后的双扇门毫不留情地被关上。

  姜衫一手捂着刚摔疼的腹部,一手揉着昨晚后腰受的伤,前日身体没消散的酸痛淤青之类仿佛也卷土重来。

  许淮烟的声音从紧闭的门扉传进:“姜衫,本君再给你个机会,如果你答应爱本君,本君就让你出来,如果你不答应,那你就不得踏出房门半步,直到你想通答应为止。”

  他的声音平静冰冷得没有温度。

  以姜衫的本性,这个时候应该立马点头答应才对,但脑子里「正道的光」不允许,而门外的许淮烟也附加了一个条件:“你的答案必须真心实意,否则后果自负。”

  凭什么?

  连撒谎都不行了?

  如果撒谎会怎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姜衫不怕死,他怕的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

  他枯坐在窗边,无聊地看着窗外风景。

  姜衫试过了,房门可以打开,窗户也开着,此处没有密闭,清新空气很流通,只是他出不去罢了,小道姑凌筱筱偶尔会在许淮烟的授意下送来糕点水果香茶之类。

  人有三急也没关系,许淮烟在他卧房里准备的尿壶比21世纪的马桶还好用,排泄进去的秽物都不用倒掉甚至水冲,随时保持干净,而且还散发着幽香。

  那香气有点像公共卫生间里燃的盘香。

  除了没有自由、手机和网络,其他也还好,吃了睡睡醒了吃,没事就发呆或欣赏风景,体验慢生活,姜衫估计他还能撑段时间,但不能太久。

  他有一点想不通,如果他是作者,这个世界就是由他创造,那为什么删掉文档后,他还是能来到这里?

  按理说,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啊!

  姜衫从白天思考到晚上也没有明白,正当他打算上床睡觉时,房门被推开......插销根本不管用,许淮烟一脸冷漠地走进。

  艹。

  他想来想去,唯独忽略了一件事,许淮烟不是善男信女,在他暴露杀心删除文档还说出那番话后,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你想干什么?”姜衫立马自觉地离床远了一些。

  许淮烟边宽衣解带,边走近他,回答得也很直白:“做都做过了,你说我想干什么?”

  正道的光当场就急了:“你要是强迫我,我就死给你看。”

  许淮烟依然很冷漠,只是眉心的鲜红朱砂印记赤光流转,他根本不在乎这句威胁,释放意志后,姜衫再次动弹不得。

  “......”

  他全身上下只有眼皮和眼珠能动,冷汗扑簌簌争先恐后地冒出。

  姜衫从许淮烟的神色里再也看不到半点温柔,许淮烟粗暴地拽过他的胳膊,将他重重地摔在床上。

  他身上本来就有很多淤青,这会儿更是痛上加痛。

  相比上一次在床上的怜惜和照顾,许淮烟这次全然不顾他的感受,只顾自己怎么爽怎么来,极尽放肆和痛快。

  姜衫痛得眼角直飙泪,偏偏除了呼吸重一点外还无法有其他反应。

  他直勾勾地盯着许淮烟的脸,许淮烟居高临下的眼神充满了轻蔑不屑以及玩弄......姜衫明白,这应该就是他报复的方式之一。

  ......

  忽然,许淮烟向下贴近他,紧紧搂住了他的身子,姜衫体内的难受在这一刻终于释放......而在他视线到不了的耳畔,许淮烟的下颌靠在他的肩膀,眼眸充溢着晶莹的痛苦。

  ......

  *

  清晨,天光透过窗纸洒进,空气中飞扬着稀疏的尘埃颗粒。

  姜衫躺在床上,有种浑身骨头散架般的痛,许淮烟此时已经穿戴整齐,他坐在床边,语气冷淡道:“怎么样?你想通了吗?”

  正道的光却只愤恨地凝视着他的眸,嗤之以鼻地哼了哼。

  许淮烟抬手素指拂过他的脸颊和下颌,动作很轻柔,但却是对玩物的态度:“还想不通是吧?没关系,本君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然而,正道的光很执拗,怒视道:“你杀了我吧!就算你不杀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姜衫想和从前一样立马改口,偏偏又没脸说出想要苟活的话,因为他很清楚,那晚他删除文档时,说出的话确实很过分。

  “为什么我删除了文档你还存在,你不是我创造出来的人物吗?为什么?”姜衫索性问道。

  许淮烟抬了抬眉,挑衅的眼神有几分自得。

  从他的眼神里,姜衫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以为只要删除文档,你就会消失,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许淮烟轻飘飘地提了下唇角:“当然是试探你啊,但没想到你真的好狠心,竟对本君一点留恋都没有......本君当时的心都碎了、死了,你明白吗?你当然不会明白,但这不重要,心碎到死的感觉,反正本君也不是第一次体会了,习惯了。”

  姜衫:“......”

  正道的光坚决道:“我不想明白,我只想死。”

  姜衫:“......”

  许淮烟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朝姜衫勾起了从昨日到今早的第一丝笑容,俯视道:“我知道你想死,但本君不允许......姜衫,本君要的就是你现在这种被羞辱后求死却又死不了的无助和绝望......”

  姜衫:“......”

  紧接着,他的身体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红线牢牢绑死,嘴上也捆了一条红色绸布。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自杀?”许淮烟起身,负手在身后,“当然,如果你想通了,本君的承诺依然奏效。”

  他说罢边整理衣袍边离开,在姜衫看不见的地方,冷漠神色里含着一丝凄然。

  其实,许淮烟很矛盾,他宁愿姜衫撒谎,也要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同时又希望姜衫给出那个答案时是出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