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玄幻奇幻>寻找哈恩>第2章 赐名

  多多使出一招泰山压顶,差点没将月白压死。

  那只脑子不灵光的猫忘了昨天吵架的事,一如既往叼着妙鲜包,大呼小叫满屋转悠,催促月白起床工作,木盒则好端端放在床头柜上,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

  所以是个梦中梦?

  月白迷迷糊糊来不及细看,就被多多拽着出门,一瞬间,他又听到那声铃响。

  叮——

  眼前多多的身躯出现重影,往两边分离消散,许多奇怪的黑色雕像蹦蹦跳跳围了过来,用那种诡异的表情对着月白笑,现实世界与梦中世界渐渐重叠。

  随后手上尾戒闪烁,着实烫了月白一下,他条件反射抽手,摸着爪子心有余悸。

  多多一脸不爽地回头:“甩我手干嘛?还生气啊,你怎么那么小器?”

  “你说谁小器!”

  “没有就快走啊祖宗,已经要迟到啦!”

  集合点人山人海。

  猫长老站在高台上,正发表长篇大论的开幕演讲,号令枪还在调试,参赛公猫们紧张热身,猫妹子啦啦队则疯狂喊着加油,多多拽着月白,一路挤一路吼着“让开”,高举工作证横穿整个比赛场地。

  伴随着毫无规律的铃响和尾戒不时发烫,死寂和喧哗在月白眼前无缝切换,形成一种匪夷所思的可怖感知。

  直到两人抵达工作席,估计是离那风铃太远了,眼前的景象才终于定格在“花月节”的比赛现场。

  月白拍着胸脯顺顺气,越想就越是想不通。

  那只风铃没有舌,还被塞在盒子里,为什么会响?

  再看看多多,看看周围这些无动于衷的人,铃声多半只有自己能听见。

  还有之前的梦中梦,以及那个古怪的人类青年……等等,人类青年、人型雾团,他俩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月白无心工作,手肘支在桌上,托着腮想东想西,那尾戒消停一阵后又开始发烫,燎了他脸一下。

  “嘶。”月白回神,低头看着戒指,心里嘀咕:敢情这真是个宝贝啊?那仓鼠倒是慧眼。

  不对,它搞不好就是冲这戒指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木盒的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连环计?

  不行不行,再这么下去,全成阴谋论了……

  月白边想着,边摸了个东西涂涂画画,打算将那只风铃的样子绘制下来,好到图书馆查找资料。

  画得正出神,眼前又塞来个罐头。

  “画什么呢?我看看。”多多未经同意抽走画板,而后失声大吼,“天啊这是什么!一只鸡?你喜欢一只鸡?”

  同一时间,号令枪响,参赛者如潮水般涌出,群众的叫喊声掩盖了多多的惊呼,月白眼明手快,捂住他的嘴,强调说:“别嚷嚷,不是你想的那样!”

  多多:“呜喵呜呜,嗷呜喵噗!”

  月白:“你说什么?”

  一旁的猫:“他说,喘不过气,让你松手。”

  很好,凑热闹的又多一个。

  月白蔫蔫松开,这才发现自己随手把雄鸡画在了本该归还给小兰的木牌上。

  多多咳喘几声,神色肃然地审问:“你没出过大猫山,怎么会认识这只鸡精,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表白了吗?她同意了吗?你俩在一起多久了?”

  月白崩溃:“我没见过什么鸡精,也不喜欢鸡精!”

  看热闹的猫挠挠下巴:“依我看,他是嫌弃小兰太壮,建议她找只鸡。”

  另一只猫:“我倒觉得,他是情愿找只鸡,都不要小兰。”

  “不对不对,这嘴巴勾着的,不是鸡,应该是个乌鸦精。”

  “你见过乌鸦没,乌鸦才不长这样。”

  嗷呜喵呜,喵喵喵喵……参与讨论的猫越来越多,七嘴八舌争论得不可开交。

  这阵仗惊动了猫长老,只听他雄浑如钟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再让我看到谁偷鸡摸鱼,我就将他烤成乌鸦精!”

  众猫惨叫着作鸟兽散,就连多多也弹开三尺远,抓了支笔低头疾书,扮作认真工作,只余月白抓着那块画坏了的木牌,不知所措。

  小兰就站在猫长老身后。

  看样子,似乎因为牌子被月白扣下,她跑去告状,结果跟来时一不小心听了全程。她抽抽两下,酝酿好情绪,“哇”地大哭,月白百辞莫辩,猫生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猫长老问完话以后,月白撒手不管工作了,独自跑图书馆翻查。

  他翻完神话宝物传说,又去查梦境分析,结果全无所获。扛到半夜,实在是困得狠了,干脆将书往脸上一盖,直接睡觉。

  然后他又梦到了那个人类青年。

  这一回,青年端正跪坐在雕像前,似乎在等谁。

  月白左右张望,看到不远处有棵枝叶茂盛的树,便跳了上去打算偷听,才坐稳,就听见雕像内传来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

  “水寒水寒,你猜我今天遇到什么好事!”

  眼前这位被称作水寒的人类青年温吞笑了下:“哈恩,你坐下慢慢说,别摔了。”

  伴随着几声猫叫外加一阵骚动,声音靠近了些,名叫哈恩的人应该是坐下了,神神秘秘地说:“我救了一只猫……”

  月白眼皮子跳跳。

  哈恩?这名字好像在梦中梦里出现过。

  那两人上回明明在谈论“魔法禁咒”,这回居然在聊家常,月白好奇探头看了眼,叫做水寒的人五官端正、眉眼温柔,举手投足颇有气度,不像坏人,倒是与雾团中的轮廓有几分相似。

  水寒说:“养猫这事,你最好跟父亲商量商量。”

  哈恩气得够呛:“父亲?老卡那种人也配当父亲!?”

  月白摸了摸下巴:所以这个叫哈恩的男孩究竟是谁,感觉有些骄横,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果然,哈恩下一句就说:“你再帮他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水寒也是怯懦,不争辩两句,顺着哈恩说:“对不起,你别生气。”

  哈恩:“赶紧给猫取个名字,等我哪天逃出来,它就是咱两的猫了。”

  水寒:“好,你先形容形容它长什么样。”

  根据哈恩描述,那是只不对称的三花猫。

  左臂虎斑黑,右臂虎斑橘,脊背乌黑,四爪踏雪,这种毛色的猫十分罕见,在月白的印象中,唯一有传说中的前任猫长老比较符合。

  水寒想了一大堆名字都被否掉,只好说:“要么叫阿杏吧。”

  哈恩:“阿杏什么意思?”

  水寒:“传说有个神秘国度,会将接近猫眼的黄色称为’杏黄’。”

  “哦,这样啊。”哈恩泼冷水说,“可这猫是蓝眼睛,不对,也不是很蓝,就是淡淡的。”

  水寒想了想:“那不如叫’月白’。”

  什么鬼!月白心中的疑惑升至极点。

  哈恩养了只长得像前任猫长老,却与自己同名的猫?

  然而更出乎意料的还在后头。

  替猫取完名,哈恩又问水寒搞清楚地址没有,说要过去找他。水寒只说自己在一个叫“泽挞”的城邦,至于与哪国相邻,什么交通工具和路线能够到达,他一概不知。

  哈恩:“那你身上有没有贴身重要的东西?搁雕像前,我用魔法感知一下。”

  来了!重点来了!

  月白不自觉挺直腰背,只见水寒解下头绳,按着哈恩的指示照做。

  哈恩那边嘀咕几句,雕像霎时爆出强光,然后!

  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月白:“……”

  哈恩说:“不行,放些贵重的、特殊一点的。”

  水寒应了声“好”,从怀里掏出一叠绘满图案的皮质抄本,放到雕像前。

  强光再闪。

  “不行,换。”

  水寒又摸出一尊铜制武士小像。

  对面窸窸窣窣,似在翻书,而后哈恩念出的咒语明显与前两次不同,这回铜制小像没动,倒是水寒腰间的东西挣脱系绳,升上半空。

  月白揉揉眼睛,不是那雄鸡风铃还能是什么。

  “等等!”水寒大喊,可惜为时已晚,只得眼睁睁看着那枚风铃凭空消失。

  “哇,这是什么?金灿灿的好漂亮。”

  “哈恩,把它还给我,那东西是神器,丢了我会没命的。”水寒满额是汗,看上去所言非虚。

  哈恩明显被他吓着了,缓了一阵才说:“我,我弄不回去了。不过你别急,给我几天时间研究研究,等我逃出来,就带着这玩意直接去找你。”

  “不是,哈恩你听我说!”

  可是任凭他怎么喊,对面再无声音,哈恩知道自己闯下大祸,跑了。

  水寒捏紧拳头,狠狠在地上捶了下,表情十分痛苦。

  稍逊,他将皮质抄本和小像收回,伏在雕像前虔诚跪拜,月白听到了忍隐的哭泣声从他身下传来,久久未停。

  睡醒后,月白记下了几个关键词:神器、约定、与自己同名的猫、等一个人。

  于是他做了个假设。

  假设,哈恩并未将风铃还回去,而那只猫又不是普通的猫,是前任猫长老乔装打扮的,她或受赠或抢夺,总之就是将风铃带回了大猫山。

  后来,大约是发现了风铃有什么了不得的功能,便找来龙族,将神器封印到盒子里,搁在抽屉中。

  这推理看上去顺理成章,但又有颇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比如同名是否巧合。

  比如自己的尾戒为什么会在这件事里发挥作用,那仓鼠又是什么来历。

  比如,三个封印里有两个是龙族设下,最后一个属于谁?鸯鸯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将盒子一并带走。

  再有,要达成这个结论,必须满足两个先决条件,一是龙族的确没死光,二是前任猫长老能请得动这群眼高于顶的家伙。

  最后的最后,如果某一天戒指的能量用尽了、失效了,大猫山会不会真如梦中那般?

  正当月白苦思冥想,多多又塞来个罐头:“今早才到的新口味,尝尝。”

  “你偷罐头偷上瘾,偷到港口仓库去了?”

  “开玩笑,这怎么能叫偷,大猫山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月白无语,拿起罐头看了眼,毫不意外,超浓郁鲣鱼口味。他本就睡不好,早饭也没吃,再一想这令人作呕的鱼,脸色更差。

  多多没看出来,抖着脚,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趁现在没人,你悄悄告诉我,那只鸡……”

  还敢提鸡!?

  月白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打断说:“我问你,前任猫长老叫什么名字?”

  多多愣了下,挠着脖子艰难回想道:“叫什么来着,鸯鸯吧好像。据说本来是叫鸳鸯的,她那超奇怪的毛色,你懂的吧。后来呢,她父母觉得鸳冤怨,谐音不吉利,就改成了鸯鸯。”

  “没有别的名字吗?”

  “没有吧,乳名、大名,对内对外,公文签名都是鸯鸯。”

  她果然跟自己不同名。

  月白的心凉了半截,这意味着所有的分析都要推倒重来。

  多多反应弧特别长,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完,才想起来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不对,她的名字也是个鸟,该不会你喜欢的不是鸡,是鸯鸯那个老妖婆吧?”

  月白被气笑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我喜欢一只没见过面,名字不知道,还能当我太奶奶的猫是有多大毛病,你们的话题就绕不开恋爱了是吗!”

  多多蹙着眉、鼓着腮,闷头想了很久。

  就在月白以为他终于要被自己骂醒的时候,多多激动地一拍大腿:“我懂了!她不就是个毛色怪异的英短嘛,我也是英短啊,你既然喜欢,我去染个毛不就得了!”

  月白两眼一翻。

  得,再跟他废话我是狗。

  其实月白也有考虑过,直接找猫长老谈谈。

  毕竟冷静下来细想,自己无父无母,这么多年吃穿上学全赖猫长老照顾,就算他骗了自己,多半事出有因,应该也坏不到哪去。

  可要要把事情说开,多少会牵扯到自己窝藏老鼠,致族中财物丢失等等的破事,一想到猫长老那全方位喷洒的唾沫星子,以及万字打底的检讨书,仅存的丁点胆量荡然无存。

  他拖拖拉拉,一直将这事拖到了“花月节”落幕那天。

  红绸大树上的木牌栉比鳞次,压弯了枝条,多多领着一群小年轻跳上跳下清点。

  月白摩挲着手中的木牌,想到了新的办法——将那只画了鸡、还不回去的牌子找个犄角旮旯挂上,再许个愿,跟老天爷诚恳反馈下这个棘手的问题。

  万一老天爷愿意帮忙呢?

  他捏着牌子往前走了两步,又想:不行,清点的时候要是被其他猫看见,估计又抓着不放,嘲笑他喜欢鸡精了。

  “月白,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多多说到做到,跑去染了个三花色的头,看上去不男不女,超级古怪。他从高处跳下,抖掉粘在脑袋上的树叶,笑得一脸灿烂。

  “没事。”月白赶紧将牌子藏在身后,“待会不是烧木牌嘛,我就顺路过来看看。”

  “月白来啦!”另一只虎斑猫也跳了下来,用胳膊肘顶了顶多多,神神秘秘地说,“可以啊,你这招。”

  树上其他猫跟着起哄:“多多,今晚请吃酒!”

  多多:“请请请,谁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

  月白莫名其妙,不知道这群人在高兴什么,但眼下众目睽睽,牌子是肯定挂不上了。

  他借口说到广场准备,脱身后回了趟家。在家中摸出那块木牌端详一阵,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起身掩门离开,没过多久他又倒了回来,拿起桌上的笔,在木牌上加了一句话。

  “祈得偿所愿,一切皆安。”

  这是水寒伏在地上反复念叨的,月白印象深刻。

  广场的火盆已经燃起,多多拉来最后一箱木牌,按顺序一只一只摆放,形成长蛇般的多米诺牌阵。见月白姗姗来迟,他火烧尾巴似的迎了上去:“祖宗你去哪了!快快快,按往年那样烧完就来酒馆,斑说给你做好吃的。”

  “哦。”月白咽了咽口水,心跳得差点没蹦出来。

  等多多离开,他伸长脖子环顾四周,没有任何人在,使诈也不会被看见,巨大广场死寂得犹如梦中,只余火盆里的焰火不停窜动,噼啪爆响声提醒着月白,一切仍旧安好。

  他拿起火把,弯腰,作势要点火,实际上偷偷将绘有雄鸡的木牌插放在第一位,然后瞬间将木牌点燃,推倒,骨牌效应之下,火舌按顺序舔舐过每一个冀望,映红天际,点点星火乘着热浪飘舞上升,萦绕空中。

  大猫山人口众多,这一树沉甸甸的希冀老天爷能听到多少,听懂多少,又能庇佑多少,凡人从不知道,但大家都深信,至少每年排在第一的愿望,是必定会实现的。

  月白也不例外。

  他办完事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闭上眼,双手合十着一边祈祷,一边告罪。

  远处家中,一缕白烟受到感召,从盒子里窜了出来,在空中飘摇翻卷,逐渐缠绕壮大,它拢起空中浑浊的微粒,幻化成一柄短刃,对准月白的心脏狠狠一刺。

  同一时间,酒馆内——

  多多跟那群帮他干活的小年轻打闹正欢,沙龙门突然被撞开,小兰一脸惊恐地跑进来,语无伦次发出单调音节,而后抽抽两下,开始大哭。

  多多对这妹子很是头疼,打发个伶俐的酒保去找她家人,谁知酒保刚出门又折了回来,身后跟着酒吧的老板,虎斑猫。

  斑神情凝重地说:“多多快来,出大事了!”

  多多当即从吧凳上跳了下来,推开那个碍事的小兰,大步往外跑。

  室外浓烟弥漫,星火不断从空中射落,引燃了树木房屋,空中两座异国城市的幻影碰撞在一起,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鬼影游荡,拖着满身血污和残肢,追在大猫山族人身后,作无差别攻击。

  多多上前挥拳,发现这些鬼东西一打就散开,停手又聚拢成型,根本弄不死。

  斑见状,组织其他公猫围成一个个小圈,持桌布、衣物等东西大力挥舞,保护躲在中间的妇孺,又派出另外一队人去通报猫长老。

  多多见人就问:“月白呢?有谁见过月白!”

  所有人都摇头。

  斑交代完事情,跑过来说:“这边应该能顶一阵,我和你往广场的方向去,边搜救边找人。”

  “好!”

  他们一路狂奔,赶到广场时,看到月白被大火围在其中,傻乎乎的一动不动。

  外围热浪逼得两人无法靠近,多多把心一横,抢了桶水往身上浇,裹着衣服就地一滚,东闪西躲好不容易来到月白身边。

  “跟我走!”多多伸手去抓,不料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开。

  月白的尾戒盛光大作,那双漂亮的浅蓝猫瞳冷冽地盯着多多,像是不认识一般。

  趁多多引开了他的注意力,浓烟再次袭来,缠住月白的脖子倏然勒紧,倒拖着他,企图将他扔进火堆里烧死。

  月白两脚拼命蹬踢,双手抓挠无果,便伸直手臂,三指捏合打了个响指。

  “啪”——

  一股狂风自他指间涌出,向四周肆虐扩散,很快便席卷了整个大猫山,风眼打开的一瞬,刺眼烈日光芒大张,那些幻象连同阴魂不散的浓烟一起,被风撕碎、驱散,直至消失无踪。

  多多和斑被吹得鼻眼歪斜,好不容易等风停下,再抬头时,就看到月白两脚一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月白!”多多手脚并用爬过去,抱起月白晃了晃,见那人意识全无,便问斑,“刚才你看见了没有?”

  “看见什么?”

  “算了,没事。”多多晃晃脑袋,没有将异样告诉斑,只背起月白,撒脚往猫长老的办公室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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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白揉揉眼睛,头昏脑涨地坐起来,看到猫长老不怒不愠瞪了他一眼,拆开薄荷茶包扔进保温杯里,扣上盖子,慢慢吞吞说:“闯了这么个弥天大祸,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交代一下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