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都市情感>【ABO】腺体雕刻>第十九章

  “一管腺液?”燕沐辞几乎是震惊,腺体是多么脆弱器官,更别说被抽了一管腺液。

  “这么心疼我啊?其实也没什么,我都习惯了。”叶瑄河确实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口吻,叶瑄河望着燕沐辞不理解的表情,“我有我的道理,我不会做没有打算的事情。”

  燕沐辞没有说话,将手机拿给了叶瑄河,默默记住了云天泽的电话。

  “燕沐辞,我觉得你可能不是很了解我,我这个人做任何事都是有我自己的思量,权衡利弊是我这种人必须会的东西。所以没有必要为我感到伤心或者什么,也许这是我达到目的的一种途径。”

  “我也是吗?”燕沐辞看了一眼叶瑄河吊瓶里的药剂,大概再有一分钟就没有了。

  叶瑄河沉默了片刻。

  燕沐辞故作不在意,去外面给叶瑄河找护士。

  “干什么去?”

  “给你叫护士,毕竟你这算是救我一命。”

  燕沐辞径直的往外走,打开门的那一刻,后面响起了略微低沉的嗓音,像是沉淀了很久的感觉,缓缓而来:“你是意外,我没有想到的意外。”

  叶瑄河望着燕沐辞背影出了神,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燕沐辞很瘦,有一种一碰就碎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护士拔完针,两个人相顾无言,就这么静静的待着,不一会儿燕沐辞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喂。”

  “喂,沐辞,你的谣言澄清了,开心吗?我请你吃饭吧,我很为你开心。”楚孟秋倒是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燕沐辞:“吃饭就算了吧,学长,我这——哎!”

  叶瑄河一下子就坐直了,抢过了手机:“这种好事儿,我跟他说了,他得陪我吃饭,改天我们请你啊,学长。”

  叶瑄河重点强调了一下“我们”这两个字,说完就挂了。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燕沐辞,“你跟他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昨天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楚孟秋是谁啊!”

  叶瑄河的眼皮松弛下来的时候,通常会显得很凶,就像现在,整个人看上去戾气特别重,好像下一秒就能把燕沐辞吃了。

  燕沐辞意欲拿回自己的手机,但是叶瑄河不给,反而被他拽住了胳膊,“说不说。”

  “你不是见过吗?”

  “我问他是谁。”

  “你是不是魔怔,一个同学啊。”

  “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问了半天昨天发生了什么,你都没有告诉我,我就不告诉你,你能怎么着。”燕沐辞笑的有些贼,那双桃花眼此刻清澈的像一汪水,却又透着浅浅的坏。

  叶瑄河:“不光是我吧,你也知道是季明银散播的谣言吧。”

  “孙兴这个事儿闹的沸沸扬扬的,我再刺激刺激季明银,这小子一直想离间咱俩得关系,一看就不是个能沉的住气的人,我说了两句就坐不住了。”叶瑄河摊摊手,“我厉害吧!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这样的做法,能不能蹲。”

  “你这副样子,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冲着不让他出来去的。”燕沐辞打量着眼前嬉皮笑脸求夸的叶瑄河。

  叶瑄河倒是接的自然,“那我能让他好过吗,这么欺负我燕哥!我得保护我方妲己啊!”不忘给燕沐辞跑了一个贱不漏搜的媚眼。

  我当然不能让他出来了,叶瑄河想。

  燕沐辞没有理会他的挑逗,“他只是嫌疑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反而是于成这个傻子一直帮他,出不来也是于成。”

  叶瑄河蓦的打了一个响指,“所以关键就在于成身上,燕沐辞,为了不让你受委屈,我可是没日没夜燃烧的我心血啊,你快过来亲亲我。”

  “想岔开话题?”燕沐辞面无表情道。

  “真没意思!”叶瑄河故作委屈,“明明昨天那么主动,都给我亲医院来了,还让我...”

  “叶瑄河!”

  “还不让人说...”叶瑄河开始正经起来:“如果于成是被季明银控制的呢!”

  “季明银有控制alpha的针剂,那可是针剂,我找到他的时候,他都跟我坦白了,他一直跟季明银要钱,季明银留了证据,钱的数目不小,已经可以构成敲诈勒索了,而且他是被注射针剂了,这个东西应该是会对alpha的易感期有作用的,但是什么作用我还没搞清楚。额,这不是重点,季明银直接告诉他,这次做完就给他自由,针剂就给了他一半。而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了于成,季明银压根就是想让于成当替死鬼,然后还能弄你,一箭双雕。他觉得有道理,我就答应于成,事后保释他出来。季明银....这种针剂不合规吧,无论是于成,还是给他这种针剂的人,都不会希望他再出来了。”

  “我可恶吗?我不管他死活。”叶瑄河剑眉一挑,眼窝深邃,淡色的眼眸带着不可凌然的傲气与不可侵犯,没有丝毫的愧疚感以及其他情绪,全身上下都写着这是季明银应得的。

  燕沐辞说道:“可恶。”

  “但你为我讨公道。”燕沐辞又说:“我也可恶。”

  哪有什么可恶不可恶,这世间事其实都是可有可无的,公道从不在人心,公道在停留,燕沐辞想。

  叶瑄河愣了一下,燕沐辞的脸很瘦,一半在阳光下,照在他修长的睫毛上,微微颤抖着,墨眸罩着光,高挺的鼻梁在脸上留下阴影,此刻显得特别的温柔。

  叶瑄河觉得,燕沐辞他...一定是在撒娇!

  等到叶瑄河输完液,两个人回了燕沐辞家,燕沐辞让叶瑄河先去休息,他则去外面买着东西。

  “喂,去哪找你。”燕沐辞冷如水。

  “哦?来警察局吧。”云天泽哼笑了一声,回应道。

  燕沐辞到的时候,正巧碰到云天泽带着被保释的于成出来。

  燕沐辞对云天泽的第一印象,他是不同叶瑄河张扬的帅气,他三七比例的身材,脸更是没话说,女娲娘娘的完美毕设,但是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透过他青春感的外表,是一种淡淡的稳重感。

  简单来说,这个人很强,如果叶瑄河是那种桀骜不驯的野性强悍,那他就是能屈能伸的精英类型。

  云天泽让人先带于成走了,淡漠的看了燕沐辞一眼。

  “你找我,想知道什么。”

  “叶瑄河经常被抽腺液吗?”

  云天泽笑的有些讽刺,“先不说经不经常,就算叶瑄河被抽腺液,你能为他做什么?”

  “我!”燕沐辞一时之间被堵住了。

  云天泽带燕沐辞上了车,“你要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难道不想知道关于叶瑄河的事情了。”

  两人一路上安安静静,燕沐辞看着窗外,任由云天泽将他从喧嚣带到了一片树林密布的地方。

  车很快就停在了一家医院的门口,但是这医院看上去又跟传统意义上的医院不太一样。

  “你带我来医院干嘛。”

  “这是精神病院。”

  燕沐辞突然想到叶瑄河之前说过的,他父亲之前把他关进精神病院,所以这是真的。

  “为什么?”燕沐辞说的很轻。

  云天泽瞥了一眼燕沐辞,“燕沐辞,这个世界上,苦命人何止你一个,叶瑄河被他父亲折磨的只有那一口气了,好不容易出来的。”

  “据他父亲说,他是因为做了一件可能会让叶氏名誉受损的事,但是具体是什么事儿,他是不会说明的。”

  “其实我们都清楚,是叶瑄河不听话了,不能给他带来稳定且安全的利益了,商人重利轻别离,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

  燕沐辞:“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他脑子里现在全是叶瑄河腺体上的针眼,那密密麻麻的针眼,所以他激素不稳定,所以他昨天晕倒了。

  “昨天,不止是于成,于成只是负责将人带到,具体会把孙兴带去哪,是两个壮汉决定的,我赶到的时候,叶瑄河已经跟他们动手了,他快易感期了,怕之后信息素不稳定,赤手空拳的跟人打起来了。最后受了伤,听到你在那边被人围了,马不停蹄的过去了,而你在做什么,你在自暴自弃!你根本配不上别人对你奋不顾身!”

  “燕沐辞,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件事情,如果被人知道了,传开了,双A是不被世俗允许的,势必被人说闲话的,以他父亲的性格,你知道他会是什么下场吗?”

  燕沐辞看着云天泽,这一刻他才明白,他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东西,他一直渴望有人能义无反顾的奔向他,他想要的似乎只是一种活下去的意义,至于这个意义是什么,他现在应该明白了,或者是价值感,又或者是归属感。

  而叶瑄河就是他的归属感,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叶瑄河也需要。

  “你的存在就是在害他,你会让他再次回到这里,你会让他暗无天日,到时候你顾及不了你自己,你更顾忌不了他!而叶瑄河一定会第一时间护着你!护着你这个什么也不是的废物!”云天泽语气越说越狠,眼眸中暗暗的算计隐隐燃烧着。

  燕沐辞从头至尾一句话没有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谈,没什么好说的。

  等到回去的时候,屋里却没有叶瑄河的踪迹了。

  燕沐辞几乎是瞬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涌了上来,呼吸都乱了。

  他瞪大了双眼,焦急的将手机翻出来,快速拨通了叶瑄河的号码。

  “嘟——”时间一秒秒过去了,燕沐辞额头沁出了冷汗,他心慌。

  直到清冽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喂!你回来了。”

  “你去哪了?”燕沐辞很用力的控制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

  叶瑄河道:“我出来走走,屋里太闷了。”

  电话那头兵荒马乱的动静,怎么也不像是在散步。

  应该是去玩了。

  燕沐辞确定叶瑄河是安全的了之后,挪步落地窗旁边的懒人沙发旁边,外面杨柳轻轻飘着,一副安宁的景象。

  像极了他父母都在的时候,即使是为了利益的假象,也是安宁了一段时间。

  等等!父母!利益。

  合同!

  对,他还有一份合同!

  就在这时,叶瑄河回来了,“我回来了,你买什么回来啦!!”

  燕沐辞眼神温柔了两分,他朝他走了过去,发现他衣服上有些许的面粉,“你这是偷面去了?”

  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拍着。

  “燕沐辞,你变了。”叶瑄河说道。

  “哪变了?”

  “我甚至觉得你想以身相许。”

  “我说是,你愿意吗?”

  “叶瑄河,你是8月的生日,过了生日就可以了。”

  燕沐辞眼里的坚定不像是装的,甚至热的灼烧。

  “你来真的?”

  “是啊,叶瑄河,我从不说爱,但是我想问你,为什么会去给我讨公道,你知道的,我不需要人可怜我,这个世界是不允许两个alpha在一起的,但是你为什么接近我。”燕沐辞微微倔强,将叶瑄河杵在了门框上。

  他不想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他怕,不明不白的开始,也会不明不白的结束。

  “我没有那么多的人情味儿,甚至平时很冷漠。”

  叶瑄河和燕沐辞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拳,他比燕沐辞微微高上一点,“昨天想让我上你,今天就求娶了?都给我整害羞了。”

  “别给我整没用的!”

  “你想要一个答案,那我告诉你。”叶瑄河试图将燕沐辞抓着自己领口的手拿掉,但是被燕沐辞给打断了,他嗤笑了一声,“我其实之前确实是因为你的信息素可以稳定我,包括之后我会主动靠近你,担心你,我都归结为信息素的影响,但是我现在觉得并不是这样的。”

  “燕沐辞,你的神情比人更有人情味,忧郁得宇宙,美丽得像自刎。”叶瑄河补充道:“你敏感,你忧郁,你无畏死亡,但这个世界上就一个你,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我的这种描述,我愿意接受且尊重你所有的负面,包括你对死亡的理解。”

  “也许我早该察觉到我爱你的方式,一直都是任由自己被你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