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气不打一处来:“我告诉过你,靳越他酒量不好,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在国外滴酒不沾,他没齐垣在身边不可能把自己喝醉的。就连我在他都不喝。”

  许未心脏发疼,他只一昧认为靳越不喝酒是怕干出什么不理智的动作被狗仔偷拍,但他没想到靳越会如此放心将自己的醉态交到齐垣手里。

  他不后悔自己挑衅招惹齐垣,他只恨,为什么在国外和靳越独处那段时间没把这人挤掉。

  “齐垣都发话了,你这段时间就在家歇着避避风头,他也是要混娱乐圈的,后面忙起来就没时间管你了,我再帮你回来。”

  “可我是靳越的助理啊,他说话不算——”

  “许未!”张彦喝道,“你是真蠢还是脑子不行,你看不出来齐垣在靳越心里的分量啊,齐垣都发话了,靳越还敢保你?你脸真大。”

  许未憋着嘴,一张脸气的通红不敢再反驳一句。

  靳越几乎是被齐垣拖着,齐垣将人扔到沙发上。

  可靳越腿太长,绊住了一旁的茶几角,踉跄摔在地上。

  靳越痛得闷哼一声。

  齐垣拧眉将人从地上拽到沙发上,拧着眉:“摔到哪了?”

  沙发尽管当时选了大号,靳越往上一躺,就显得很袖珍,此时男人一脸红晕蜷缩在沙发上,眼尾发红,一脸委屈。

  卧槽,现在谁还分的清当红霸道高冷顶流和哭唧唧奶包。

  “老婆,疼……”靳越立即哼哼一声。

  不愧是当红顶流,演艺圈的杠把子。

  撒娇这招,齐垣不吃。

  但是,他受不住一滴眼泪得分量。

  齐垣攥紧拳头,又松开,又攥紧,又松开……反反复复。

  好半天才憋出一口气:“别装。”

  “那老婆还生气吗?”

  操?

  “别给我蹬鼻子上脸,坐起来。”齐垣踢踢他的脚。

  “老婆,我明天试戏,抱抱我。”

  齐垣静静看了他几秒,叹了口气坐实他的要求。

  紧接着,热气喷洒在他的脖颈处,靳越一阵乱啃,动作还算温柔。

  齐垣看着那颗脑袋,不知这几天一直看剧本让他有点疲惫,他觉得很累,心里压着一块石头。

  他没推开靳越,就在这人手快伸进他的衣服时,他猛地拉开距离。

  他不希望靳越一周不着家一周了无音讯,回来就是做/爱。

  这是畸形的恋爱关系。

  靳越眯着眼不大满意。

  “靳越……”

  “怎么了,老婆?”

  “你……”齐垣看着他的眼睛,眸子深沉无比,“有想过什么时候和我结婚吗?”

  齐垣内心十分忐忑。

  三年前靳越出国他并不放心,那时候他们还在青春的的热恋之中,出国就像一桶冰水,把他从头浇到底。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时间能磨掉感觉,这才有了恋爱中的热恋期,冷淡期。周遭的环境,甚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三观。

  他二十七了,他不年轻了。

  他不想去争什么,他的热血年华已过,靳越已经注定是他生活的重心了。

  靳越一愣。

  他没想到齐垣会突然提结婚。

  靳越搪塞道:“再等等吧,我最近还要拍戏,等我忙过来的可以吗?”

  齐垣面部挣扎一下,“你先睡。”

  “那你呢?”靳越问。

  齐垣从茶几里摸出包烟,顺走桌上的打火机:“我去阳台抽根烟,你自己洗洗先睡吧。”

  靳越沉默一瞬没再说话,继而上了楼。他不是没想过和齐垣结婚,他只是……有点不太确定了。

  他很久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了,现在他才刚回国,要考虑很多东西,事业和家庭都要有所割舍。有些事情他要慢慢来。

  齐垣在阳台待了一个小时才掐灭烟头,外面的风淡了他身上的烟草味。

  齐垣上床时候,靳越已经洗完了,此刻下半身裹着浴袍,山半身裸露在外,肌肉的轮廓硬朗,人鱼线清晰,脑袋微垂,锁骨凹出两个窝。

  靳越在他进来时候抬了下头,两人很有默契没有吭声。

  而当齐垣坐上去后,靳越将人一把拉过去。

  齐垣贴着他硬实的胸膛,可以听到对方炙热有力的心跳。

  “怎么了?”刚吸完烟,齐垣嗓子还有那种特制的沙哑。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就结婚好吗?”

  齐垣没吱声,三年前靳越走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这段时间又会是多久,三年?五年?还是更久?

  他等不起了,他马上就过完他一生中最鲜活的三十年了。

  现在时靳越演艺事业最关键的时候,就算靳越能给他准确的时间,谁又能保证中间不会有变故呢?

  现在靳越身边出现一个许未,那过一阵子呢?靳越的圈子在扩大一些,人脉再广一些,会不会再有陈未,张未呢?

  他能解决一个,两个,甚至几十个,可他没那么多心思了,靳越年纪也不小了。

  靳越试探性问道:“就明年十一月份,就我们认识的那个日子,可以吗?”,他滴着脑袋,刚吹干柔软的头发在齐垣身上乱蹭,像一只乖巧忠诚小狗。

  齐垣兴致缺缺:“嗯,先睡吧,明天还有事。”

  他们已经走过十年了,异地的三年已经熬过来了,一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齐垣关掉灯的一瞬,腰被人从身后猛地一圈揽,密密麻麻的吻,冰冰凉凉的落在他的背上脖子上。

  齐垣紧绷着身体,“别亲了,再惹点火出来,今晚都别睡了。”

  鼻息轻轻扫过他的后脑勺,靳越嗤笑一声:“老婆,早点休息。”

  “你在国外是不是烟抽多了?”齐垣眯了一会突然道。

  靳越:“我不怎么抽烟啊。”

  “哦。”

  那应该是成熟了。

  他最近听靳越声音痒痒的,尤其是靳越贴着他说话时候,他好像心里塞了座花果山,满山的猴子都在他心尖上挠呀挠呀挠。

  齐垣一早陪靳越吃完早饭就去到剧组。

  化妆间里的女人身穿貂皮大衣戴着墨镜翛然坐在沙发上。留着乌黑的齐短发,嘴上鲜艳的大红口红,桌上一款不知哪个系列的高定LV,翘着二郎腿散发出女强人的气魄,不知道的估计会默许是位大咖。

  见他来了,女人扬扬下巴对化妆师说:“给他挪个位,还有两小时就开始了,抓紧给他收拾。”

  这气场,这模样。

  谁还分的清大明星和他经纪人?

  “剧本我看过了,一会试戏还有事吗?”齐垣丢开手中剧本,台词早就滚瓜烂熟在肚子中了。

  罗珊打两个响指:“问得好,一会带你见几个朋友。”

  齐垣没多问见谁,只淡淡应一声。

  罗珊人脉极广,这些年带他见的朋友不少。要么有钱,要么有钱和地位。

  根据这些年的观察,虽然罗珊具体是什么身份他还不清楚,但就是能带来出其不意的惊喜,比如今天能拉到几百万的投资,明天能让他出现在大银幕上,后天再拉几个演艺圈的顶流给他一对一做指导。

  天上星,天上月,仿佛都是这人触手可及的。

  世界上没有天生的赢家,除了罗珊。

  试戏总共三十分钟,人比较多,都是演艺圈有头有脸的。

  试完戏齐垣去了趟洗手间,刚要迈出脚一只手就将他拦下:“你叫齐垣?”

  是个好听的男声。

  明明是问句,语气是那么笃定。

  齐垣扫一眼,男生个头比他还要高,看起来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意气风发,整个人很张扬的打扮,头发染成银色,唇下有颗唇钉。

  抓眼的银光灰外套,齐垣回想下,方才见过一个人穿过,在试戏时候,在评委台上。

  哦,是那个疯批编剧。

  他就说,能写出这个剧本的,绝对是个等闲之辈,看看,这张扬的外表和绝佳的气质。

  即使齐垣二十七了,都吃这颜。

  对于这么好看的男生的问题,齐垣还是很乐意回答的:“嗯,你是编剧对吧。”

  “一会方便一起吃个饭吗?”祁言笑道。

  祁言眯着眼看他,似乎对他很有兴趣。

  齐垣果断拒绝:“不了,一会又有约了。”

  “哦,那好吧。”

  祁言说完礼貌让出道。

  “以后有缘再见吧。”

  祁言看着他,煞然眼睛笑意盈盈:“那一会见喽。”

  说罢就大步进了卫生间。

  齐垣听得没头没脑。

  罗珊不知出去打了什么电话,齐垣在化妆间等了一个小时。

  “饭店已经定好了,这次——到了再给你介绍,把握好机会,这次给你拉的这个几个投资人实力都还可以。”

  “那我去换套衣服?”

  罗珊这才注意到,齐垣身上还是宽松的休闲装,上衣偏短,刚好到髋骨处,休闲裤是当下流行的两条拖绳,收出窄窄的腰型。

  罗珊眯着眼睛,上下仔仔细细打量,最后“啧”一声:“不用换,就这身,很显年轻。”

  “这样妥吗?”

  “相信我,又不是什么重要饭局,就几个人吃个饭,不需要你上主席台领奖。”罗珊眸子再次上下瞟两下,竖起大拇指:“以前你穿西服只觉得身材好,没想到身高比例也那么好!特别是裤子选得很好!”

  “裤子?”

  “没错,显得你屁股很翘!”

  “……”

  罗珊作为齐垣的经纪人完全是巧合。齐垣刚进公司那天,人事刚要把他交给原定经纪人,结果一个女人带着两个保镖洋洋洒洒闯进人事部。

  女人摘下墨镜环视一圈吓坏的新艺人,人事经理也莫名其妙,刚要轰人,女人摘下墨镜指了指他道:“就他了,我带走了,我以后就是他的经纪人。”

  那时候齐垣还少年不更世事,乃至罗珊二话不说付了解约费他都一副懵懂的样子。好在这姐们真给力,三天给他创了工作室,一星期开始找大咖指导他演技,一个月开始砸资源。

  齐垣是个聪明人。自知罗珊绝非普通之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心知肚明,乃至这么多年,罗珊的个人信息除了性别姓名一无所知。

  齐垣当真是几个朋友一起吃个便饭。

  进到包间他唇角都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