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反应过来被疯批编剧拦在卫生间门口说的那句驴头不对马嘴的“那一会见喽”。
今天剧组的编剧祁言，导演李欢，副导演宋昭阳都在这，以及……
齐垣虽然混在演艺圈，但演艺圈的脸他几乎认不出几个。但坐在他对面的这个火出圈的上上届影帝盛意，还有这个年年镶在财经杂志封面的年轻的——目前报道资产已经上千亿了的企业家温诀，他很难认不出……
罗珊带他径直走过去那一刹，齐垣觉得自己不是来吃饭的，他是看来走T台秀的，还是在为维纳斯代言。
齐垣强装镇静，坐直身体。
他可有着二十七岁男人的沉稳！据他所知，在座的导演副导演差不多也就三十多，那个疯批编剧他七岁时候这家伙才爬出娘胎，牛逼哄哄的影帝今年也就二十六！这个钻石王老五也就二十五！
都是小辈，都是小辈哈，咱不要有心理负担哈。
操！
谁家小辈那么牛逼？
不是大器晚成吗？
他们买的哪个牌子的催熟剂？
“小齐不用紧张，今天你的试戏我们都已经复盘过几次了。”导演率先开口。
？？？
齐垣刚还在想开口尬聊几句，结果对方开脸贴大，一句复盘几次，直接二三一带走。
汗流浃背了兄弟。
“辛苦了。”齐垣讪讪道。
祁言坐在他旁边眨眼睛：“晚上好啊齐哥哥。”
一声齐哥哥齐垣瞬间心花怒放。
齐垣故作镇定：“晚上好。”
“齐哥哥不用紧张，你的演技我们觉得还过得去。”
作为本剧的编剧祁言最具有发言权。
过的去和能过在齐垣眼里是完全的两种概念。
所以这几个人都没给过？
他瞥一眼罗珊。
所以他经纪人的意思砸钱把他塞进去？
这就是钞能力？
罗珊秒懂他的眼神：“想什么呢，就单纯吃个饭，后门这玩意开不了一点。能不能参演看你自己努力，你自己不想我给你再多资源都是喂狗，不，不如喂狗。”
齐垣干笑一声。
“你是科班出生对吧？”盛意问。
“是。”
齐垣陪靳越读了影视学院，出于对只是的礼貌，很认真修完了。
盛意点点头认可地说：“看出来了，功底很扎实。”
“长得也不错。”角落人发声道。
齐垣扫过去，温诀漆漆地目光打量着他。
不得不说，驰骋商场而年轻有为的温诀无处不遁形着谈判的气势。
“看上了？”罗珊打趣道：“看上就追。”
温诀的眸子忽然晦暗不明，淡淡一笑：“嗯，我试试。”
“我觉得齐哥哥可能更喜欢我。”祁言说，又撑着下巴看着齐垣悠悠道：“齐哥哥，我说的对吧。”
实打实承认，无论年轻时候还是现在，齐垣的确喜欢祁言这款。
齐垣没想到会被这么调侃，面露尴尬：“真会开玩笑。”
“行了，以后都是一个剧组的人，你们也别揶揄小齐了。”李欢说。
一个剧组的？
这么说他过了？
宋昭阳递出肯定的目光。
罗珊举起灌满的酒杯：“庆祝一下。”
又得意地说：“我就说我看上的艺人不是什么杂七杂八地花瓶。”
齐垣还有几分不真实。
李欢和宋昭阳是全国知名的导演制片人，能入他俩眼的，少说也得是个一线吧。他一个不知哪天就过气的，怎么沾上边的。
祁言的话打破他的疑惑：“齐哥哥，这是一个同性恋题材。但是同性恋题材在内地是被限制的，所以参演的大咖需要在海外有人气，因此大部分艺人也是不敢尝试的。”
齐垣了然，也难怪这么好的剧本才得以落在他头上。
“小言说的没错，这部剧前阵子选好的男一就是在海外有了人气的，但这个剧本重点是为艺人在国内以本国的文化习俗魅力吸引海外观众。是把本国的带出去。”
“明白。”齐垣应道。
“不过齐哥哥你放心，感情线很浅，并且不在你身上，你靠这个剧本走到一线也是可以的，甚至凭你的实力走到男一的咖位问题不大。”
“男一是？”
能在李欢这里混到男一的，并且在国外还有人气，这种咖位说来哪有那么容易。
罗珊轻飘飘接道：“靳越。”
齐垣愣住，只一瞬间快速敛去眼里的惊讶。
齐垣早期同靳越一起出道的光环不亚于靳越，两人旗鼓相当，但并肩的两个人迟早要有个胜负之分。靳越很拼命，齐垣更不想同他去争什么，在两人争夺同一部剧男一时，齐垣故意演砸落榜。
也就是那次，靳越成了一线顶流，他滑落三线小星。
“在这个有头有脸的圈子里，你迟早都要和他碰面的，况且现在他——”罗珊小声说，“所以为自己争点利益总是好的。”
娱乐圈里夫妇因为利益闹掰的事例不胜其数，何况齐垣和靳越时地下恋。
罗珊没把话说透，但齐垣很清楚。照靳越现在的发展，一旦拉开巨大的差距，到时候靳越一旦想要抹去他们之间的十年，都是信手拈来。
他只会百口莫辩，沦为丧家犬。
齐垣有一刻恍惚，他现在对靳越信任怎么这么低了？
这完全不能可能的，靳越怎么可能会抛弃他和别人在一起？
这个世上不会有比他们更了解彼此的人了。
罗珊的话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其他人看着他似是茫然的模样不明所以。
盛意笑道：“很高兴吗？还没喝呢，就一副醉态。”
祁言闻言给齐垣递来酒杯，满上：“齐哥哥，要不要尝尝？”
齐垣思绪还在靳越和他现在开始模糊化的思绪中飘荡，摸过酒杯“嗯”一声，一骨碌全灌下去。
齐垣不常喝酒，更不会喝酒，完全唱不出来是什么酒，微涩偏苦有点辣。
喝完舌头都是麻的。
温诀眸子微微一亮：“酒量还不错。”
温诀应酬多，常年混迹酒局，见过不少能喝的男男女女，阅强人无数。
被他这么一点评，不知什么心理，齐垣抿抿唇：“再给我倒一杯吧。”
祁言诧异攥着酒瓶：“齐哥哥，这酒喝着没事，后劲大，只能尝尝味。”
祁言没料到，52度的酒，齐垣直接干了，酒量不好的，两杯可就得进ICU了。
“没事，尝起来度数还可以。”
“可以你个头，”罗珊恨不得掐死他，快速拍开他抓酒瓶的手，“五十二度你问你都不问就干了，我看一会谁给你扛回去。”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被齐垣弄得措手不及。
咱喝酒最起码品一口吧？
“还有，祁言你给他满上干嘛？”罗珊瞪着眼，“他十几度的都喝不了几杯。”
宋昭阳忙说：“赶紧带去催吐，这喝不了啊。”
祁言挨了一顿，忙不迭起身拉起在一阵茫然中的齐垣，拽出包间找洗手间。
刚一脚踏出门齐垣就有点眩晕，说话都是大喘气型：“多……多少度？”
“五十二度。”
“那我……真牛逼！”
祁言心里哀嚎一声，好像醉了。
没走多远，齐垣险些撞到迎面走过来的人。
祁言忙抓住他忙不迭地和人说：“对不起。”
而齐垣忙抓住对面的人喃喃道：“靳越。”
齐垣喊出这个名字，几乎是下意识的。
他在自己的酒气冲天中，破天荒闻到了独属于靳越身上的香味，淡淡的柠檬香和薄荷香混在一起的味道。
“齐哥哥，你说啥？”祁言拧着眉。
靳越更是没料到自己能子这里遇到齐垣。
但那一声齐哥哥，让他一脸阴郁，眸光薄凉看着一旁扶着齐垣的祁言。
靳越自然认得这是下一部的编剧。
他死死盯着祁言圈主齐垣腰的手上。
祁言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他，稳住齐垣：“抱歉，可以让一下吗？他喝多了。”
“你怎么跟他在一起？”靳越清冷的嗓音道。
这句话是问祁言的，凭齐垣现在烂醉的状态，也没啥可问的。
“什么在一起？”祁言觉得莫名其妙，“能不能别挡道了？”
齐垣一个成年男人，发育正常，身形健硕，180的身高，再加上醉酒摇摇晃晃，祁言有点吃力。
“靳越。”齐垣又叫了一声。
祁言这次听清了，疑惑道：“你认识？”
其实认识也不起怪，都是演艺圈的，没什么可大惊小怪。
靳越几乎盛怒的状态，额头几根青筋暴起。
心里一阵抓狂，齐垣什么时候居然学会和一个小鲜肉在外面喝得烂醉了。
好好好，找你的小鲜肉去吧。
靳越一根根掰开齐垣抓住他衣服的手，冷冷说：“不认识。”
祁言：“哦。”
他几乎是一鼓作气，当靳越面把人打横抱起来，直接冲进卫生间。
齐垣落地那一刻猛地躬身“呕”一声。
祁言在后面轻轻拍着他的背。
齐垣感觉后脑勺被人凿穿了，酒精粗暴的力量直冲天灵盖。
“好难受……”
一顿呕吐后，齐垣的世界都是神魂颠倒摇摇晃晃的。
他两只手撑在洗手池上，脸正对梳妆镜，镜子里的人眸子里泛着强烈呕吐反应后迸发的生理泪水，眼尾腥红，面颊也是涌动的血色。
“刚才我好像看到了靳越了……”齐垣大喘气道。
他的发梢被扑面的冷水打湿，略显狼狈。
“是他，”靳越方才阴沉沉的脸在祁言眼前一晃而过，他皱着眉问：“你两真不认识？”
镜子里齐垣咬合绷紧，酒吐出来后他除了胃部不舒服，脑子穿了一样的疼以外，意识还是很清晰。他一字一顿回答祁言：“真不认识。”
祁言目光在他身上飘忽后，翛然说：“没事，以后会认识的。”
齐垣没几乎搭话简单收拾了几下。
两人在外面折腾了半个小时，好在里面的人还有耐心。
罗珊给他端了碗醒酒汤，盯着他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