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诀第二天就出去谈合作了,也许真有那股不服气的劲,盛意在耐心被耗尽的两天时间空降去了温诀的公司。

  前台看着空降的人有点头疼:“盛先生,温总他真的不在。”

  “我去他办公室坐坐。”盛意说。

  前台眼前一黑,老天爷,您可别为难我了。

  温总可是特意吩咐了,您来了就说自己不在。

  “嗯?盛先生你怎么在这?温总现在还在开会,要不你上去坐会?”身后冒出来一个声音。

  是盛意的助理,此刻提着公文包往这走。

  汪琪栎最近一口气把今年的假期全休了,哼着小调心情愉悦,对自家老板最近的状态一无所知。

  前台看到他差点昏厥过去,一顿挤眉弄眼:“王助理,温总昨天除去出差了。”

  “出差?他不是谈完合作回来了吗?刚才还给我发信息让我去会议室开会呢。”汪琪栎一脸天真,压根没看懂前台的暗示。

  盛意冷着脸看着助理,十分不爽。

  “你小子啊,真是什么人都敢拦,我们总裁夫人你也敢拦。”末尾汪琪栎不忘哼唧道,心想一会去找自家老板领奖去。

  盛意和温诀对外公开的是所谓为的恋人关系,公司上下没有不知道的。盛意来这里自然没有要预约的说法。今天莫名不双,但也知道肯定是温诀做的,那这样不如直接什么都坦白。

  汪琪栎把他领导温诀的办公室坐下,一路上话不忘为自己老板邀功,说温诀之前为了回来见他,把合作时间压缩了一大半,和对家大闹了一场差点把桌子砸了,盛意只是安静听着不做点评,等汪琪栎需要他配合时候才笑着点点头。

  “你不感动吗?有没有更爱我们总裁的感觉?”

  盛意只字不会。

  没等到回应汪琪栎只是挠挠头:“温总让我去开会,您先做,他一会应该就回来了。”

  盛意点头坐在沙发上。

  汪琪栎走之前还特意给他倒了杯水关上门。

  温诀办公室十分单调,桌上东西一眼观摩个遍,没有任何地方值得打探,盛意无聊至极,走到那木色的办公桌前,右边一沓文件整理摞在一起,干净整洁,每一张甚至页尾都标准对其。

  而左手边,也有一沓烂七八糟的A4纸,中间掺着几张不平整满是皱褶的,显然是一堆废纸,办公过程中这些废纸轻易可见,烦躁时候随便摸来几张随手进行涂鸦,但这种把废纸平铺在这里、上面盖着一张平整干净白纸很难见,因为没人会把一堆垃圾留在手边。

  盛意好奇掀开铺在顶端的八张干干净净看似一丝不乱让人难以捉摸掩饰什么的白纸。

  下面第一张是一张速写,细腻逼真,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画里他眸子淡淡看着窗外的侧脸,被他靠着的窗台上有一束玉兰花。

  第二张是杂乱飘逸的手写,盛意两个字布满整张纸,飘逸潇洒。

  第三张是凌乱无序的告白,长一段的上百字,很短的只有简简单单三个字:

  是秘密、

  很喜欢、

  想见他、

  没理由

  ……

  一张一张翻下去,盛意的心思越翻越乱,纸张变得滚烫无比像是隐藏的心思,他的,温诀的。心跳声在这个安静的时刻、空间变得沉重炽热。

  汪琪栎告诉温诀盛意在他办公室,他看着温诀那一瞬间被定在原地,下一刻他看着这个人不顾形象直接冲出会议室,徒留其他人愣在里面。

  温诀在原地突然想到了那些胡乱的东西刮拉出最真挚心思的东西,发疯了一样往外跑,好像慢一点那些装在枪膛里的热血会立刻消失。

  当办公室的门“砰”一声被推开时,他看着里面的人眸光淡淡看着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知道,他那点藏了四五年的东西赤裸裸被扒出来了。

  他想说什么到嘴边的却只是沉重的呼吸。

  温诀跑得太猛烈,此刻弯着背脊双手撑着门框大口喘着气。

  他眼角有湿意,半张着嘴像是无法辩驳的罪犯。

  他怕盛意说算了,他怕这些年的小心翼翼变得不堪,心脏像是被挖掉一块似的。

  他自己以为只要这件事开了口子他躲起来,等所有一切冷静下来就可以什么都没发生似地回到自己挖的位置上安安静静排在这个人的身边。

  所以只要盛意开始划界限开始拒绝和他呆在一个屋檐下他就开始跑,躲避那些他不想面对的,可对方耐心总会耗尽。

  盛意的目光淡淡落下来,像是冬天的细雪,带着凉意,却又细腻温柔得让人没法抗拒。

  对方把他拉进来又“砰”得一声合上门。

  “什么时候的事?”盛意问。

  声音很轻,在温诀心头变得沉重无比。他明白,盛意不希望他继续沉沦下去,适时就该放弃,那种被审判的滋味实在让他无法喘息。

  “我——”

  倏地,他唇上一热,所有的花都被吞进肚子里。对方的手掌勾着他的后颈将他往下带,舌尖毫不犹豫撬进来,他惊讶看着对方将自己送进他的怀里,盛意却安静闭上眼睛,他不知所措勾着那腰肢,他感觉到盛意恨不得将自己揉碎在他的身体里,那股炙热让人从头到脚都是发胀的。

  这个吻毫无技巧,太过直白,是真挚的回应,又让温诀无法回应,事实上不需要他的回应,这是对方在给他那些缜密的、炽热的、无处遁形的的回复。

  他听到对方他松开那一刻,头靠在他肩颈上的低喃:“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一种关系,人之常情的那种。”

  办公室太安静,只有他的凌乱交错的呼吸。

  温诀脖子上有一股温热,那是对方不需要再猜忌确定的大胆,吻落下来时候他都是懵的。

  没等到回应,盛意又问一遍:“你说呢?”

  温诀依旧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干巴巴问:“换成……什么关系?”他的末尾带着颤音。

  盛意的手带着温热,五指扣进他手指缝隙,他感觉到了和他一样的颤抖。

  “换成名副其实的男朋友可以吗?”

  换、名副其实、男朋友,简短地让他们之前那些混沌不堪关系构建的高楼大厦全部坍圮,一幢一幢全部化作废墟。

  温诀目光在后面的白墙上逐渐聚焦在贴着的人的身上。

  “好。”他弯着身子,轻轻拉开距离,背抵在墙上低下头和盛意对视,郑重地说。

  对方神情波澜不惊但眼下的晕红早就出卖掉一切,温诀重重吻下去,他技巧太好能让盛意久久陷进去,两人跌跌撞撞贴着身躯倒在沙发上,沙发深陷下去一块。

  直到盛意换不上气两人才抽离开,盛意身子僵住,他竭力用那镇定的声音和状态说:“我去趟洗手间。”

  温诀声音烦躁沙哑:“好。”

  温诀在心理上是有一点洁癖,在隔壁设了单独的卫生间。

  他看着关上的门才一点点真实起来,那股燥热却只增不减,心跳久久不能回频。

  盛意解决完一切,用冷水冲着手,那白净的手在凉水中透着淡粉,他来来蜷缩着指节才找回真实感。

  他回到办公室看着温诀坐在沙发上坑头喘着气,

  突然心虚起来,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撇开。

  见状,盛意不知哪来的胆子贴过去说:“要不去你房间?”

  温诀喉结滚着还算矜持:“没事。”

  盛意勾着他的脖子:“我有这个职责。”

  要不是他太冲动不顾后果一脑子亲上去也没这后事。

  盛意,说话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温诀知道他会闹脑热沉声问他:“这里是办公室,你确定吗?”间隙,他又低头回着什么。

  “在房间里应该没事吧……”

  “怕你心理上接受不了。”

  “没那么脆弱。”

  温诀打横把人抱进身后休息间脚尖踢上门,把人压在身下亲了又亲。

  两人的气息升温地如火如荼。

  “笃笃笃——”敲门声把盛意吓一跳。

  “没事,等我一下。”

  他听到了清晰的开门、关门、锁门声,中间一点对话都没有,等温诀再回来这人手里多了个黑色袋子。

  “什么东西?”盛意问了一嘴。

  温诀目光很沉,又从里面掏出两样东西:“要用的东西。”

  和那两个熟悉的老家伙大眼瞪眼那一刻盛意石化躺在那。

  “你……怎么买的?”

  “附近有店,让汪琪栎去的。”

  盛意:“……”

  好想死。

  被鸽子的会议汪琪栎强撑了三小时终于散会了,而温诀看着怀里瘫软的人寸步不离。

  “要不带你回去,身上都是汗肯定不舒服。”温诀打横抱起来,怀里人立刻抓着他的袖子。

  刚折腾完现在盛意一点力气都没有,回去温诀能给他直接抱去车库,公司上上下多少人啊,这不明摆着当众拉屎嘛。

  温诀意识到盛意是个脸皮很薄的人犹豫顿在原地,盛意扯着嗓子:“别,我就躺着休息一会,等我自己下去。”

  温诀一般不会选择住在公司,之前躲着温诀也只是在宾馆住下,犯不着在公司搞个浴室,但现在看来,是相当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