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休息休息不去公司了。”赵廉点头，“毕竟年纪大了，想歇歇。”
“您不会把自己灌多了，然后要求我去上班吧，说好了让我休息五天的，太累了。”赵臻警惕地问道，他拒绝加班。
“你怎么那么多话，不让你去公司。”赵廉松了松领带，这孩子磨磨唧唧的，“你可以继续在家休息。”
赵臻长舒一口气，不让他去上班就行，他必须休息，云帆也得倒时差。
“得嘞，我去拿酒。”赵臻单有一个屋子放酒，很快他取了一瓶西凤回来，“喝这个吧。”
赵廉不反对，王姨拿了三个杯子放在桌上。
“王姐别忙了，一起坐吧。”赵廉对待王姨很客气，毕竟在他家服务了快四十年，一直勤勤恳恳的。无论是早年照顾赵家二老，还是后来照顾赵臻，从来没出过差错。
“还有个汤，关了火就来。”王姨看到他们父子二人如今终于可以安稳地共同用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四个人坐在一起，气氛还算凑合。
赵廉没有刻意针对谁，对云帆挺客气。
赵臻觉得神奇，他竟然没有抵触的在陪他爸喝酒，不可思议。以前根本不敢想。
“赵启的那个弟弟叫……赵皙，一直在冉盛身边，你觉得妥当吗，不如……”赵廉的话没说完，被赵臻打断了。
“爸，您别动赵皙，冉盛喜欢他就留着吧，那孩子多少有点缺心眼，不会跟他哥一样的。”
“什么意思，你刚刚说什么？”赵廉突然激动，眼睛睁地大了些。
“赵皙跟他哥不一样。”
“不是，前面那句。”
“那孩子缺心眼。”
“不是再前面。”
“冉盛喜欢他就留着吧。”
“哪种喜欢？”赵廉这话问地有几分艰难，还带着浓浓的希冀。
赵臻看了看云帆，又看了看他爸。
“您明白了吗？”
赵廉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有盆冰水兜头浇下，把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赵臻看到他爸眼中没光了，呈现出一片死寂，显然是大受打击。
“我觉得您知道我找了个男人的时候恐怕都没这么心痛。”
“冉盛一直很听话啊。”赵廉捂住额头，不都说西凤不上头吗，今天怎么感觉头有点晕，还有点疼。
“想开点吧，亲儿子都管不了，养子您叫什么劲。”赵臻安慰道。
“两个，我想总能指望上一个吧。”赵廉不死心地问道。
赵臻同情地望着他爸。
王姨好心给赵廉盛了一碗汤，还好她今天做的吃食比较清淡，不上火。
“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赵臻真心劝道。
“我还想给冉盛找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早日让他生儿育女，这样对他爸妈也算是有了交代。”
“人都不在了，交代给他们也没多大意义。还是先顾着活人吧，就冉盛那身体，别再刺激他了。再说，冉盛的父母如果还在，未必会反对吧。”
赵臻还记得冉盛的母亲是个很开朗的女性，特别喜欢笑。他的父亲赵臻没什么印象了，冉父长期在部队。
赵廉想叹气，又不是很习惯。一口气横亘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你爷爷拿他当亲孙子，估计很难接受。”
“冉盛毕竟不姓赵，他的选择咱们只能说给点意见，不能左右。尊重他个人的喜好吧。您也别让他去相亲，瑞真的最大利益化不应该在联姻上。”
“你知道联姻能让你省多少事吗，这是捷径。你就是没吃过苦，一出生就锦衣玉食的养着，给你惯的。”
赵廉发现赵臻在他身边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学到了他的精明，却没有学到他的世故，对于现实有着近乎幼稚的美好设想。
“我不想戳您心窝子，就您和我妈这种结合方式能少活十年，我不要。”
赵廉努力克制自己，在心里默念：孩子大了，不能打了。
赵臻懂的看眼色，赶紧给他爸夹菜盛汤。可别掀桌子，吓着云帆多不好。
过了半响，赵廉又问：“把赵皙留下，你不会不舒服吗，他哥那样对你。”
赵臻慢慢喝汤：“我只是心疼冉盛。”
“能确定赵皙没有参与其中，曾经你被绑架，还以为跟赵家两兄弟都没关联呢。结果呢，现在又被摆了一道。”
“我不确定，所以这次让警方好好查，咱们自己也查，找人盯赵皙一段时间。如果有问题，我亲自跟冉盛说。”无论如何，他不会留一个包藏祸心的人在冉盛身边。
到那个时候如果冉盛愿意跟赵皙走，那也是他的选择。
“好，我来安排。”赵廉将事情揽下，如果真的有事，他希望可以尽量减低对赵臻与冉盛关系的影响。目前的赵臻，假如失去冉盛的支持，会很累。
一瓶酒见底，赵廉意犹未尽，让赵臻又开了一瓶。
这顿酒喝到最后，算是酣畅淋漓。
赵廉离开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在门口他回身重重地拍了赵臻肩膀两下，似有千言万语，又说不出口。
电梯合上的一瞬间，赵臻看到他爸眼睛红了。
回到家，赵臻发了条信息：方便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
“臻哥怎么了？”云帆递了一杯解酒茶给赵臻。
“没事。”赵臻接过解酒茶一口气干了，他没办法跟云帆解释，他爸的行为很反常，“喝的有点多，我去躺会儿。”
“我陪你。”
两人回了卧室，赵臻刷了牙就去床上躺着。
半个小时之后，电话响了，是他安插在他爸身边那个保镖。
“我爸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
“或者见过什么人，有过什么事？”
保镖突然说道：“前两天赵总突然砸了一台电脑，算是最近比较失常的行为。”
“什么，砸电脑？”赵臻很无语，他爸的做事风格一直四平八稳，喜怒不形于色，上了岁数反而暴躁起来了？一定是有什么原因骤然点燃了他爸的怒火。
“知道怎么回事吗？”
保镖思索了片刻，说道：“赵总那天早上收到一份快递，里面是个U盘。具体什么内容不太清楚，赵总独自在办公司里看的。没多久，电脑就砸了，包括几个摆件一起砸了。怒火滔天的样子，动静特别大，我们站在外面都听见了。”
“想办法打听一下那个U盘里是什么，如果能把那个U盘搞到手更好。”赵臻吩咐，他想弄清楚什么能让他爸失控。他爸的办公室隔音做的相当好，外面还能听到里面砸东西的声音，这是气到一定份儿上了。
“好，我尽快。”保镖答应。
“怎么了？”云帆从背后把人抱进怀里，拿走已经挂掉的手机。
“我跟你说我爸心里有事。”赵臻倒也不瞒着云帆，反正刚刚打电话，他都听见了。
“会不会只是看到我单纯的不舒服？”云帆比较乐观。
“你觉得这样更好？”
“总比有不好的事要强一些。”
“你可真够实诚的，正常思维应该盼着他身边有点事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样就不会紧迫盯你了。”赵臻反手捏着云帆的鼻子说道。
“可别了，叔叔有事你肯定担心，又解决不了我跟他之间的根本矛盾。”云帆可从来没想过让赵廉出事。
赵臻笑了笑，他的男朋友是难得的老实人。
“明天跟我去爷爷奶奶家里吃饭。”赵臻突然提议。
“啊？”云帆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一个感叹词。赵父才离开，这是打算出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