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衍发现，乔西这个名字就像神秘开关一样。每次只要一提到他刺激江亦，陶子衍就会看见江亦黯然失神或者格外顺从的一面。
这个发现让陶子衍欣喜，拿捏江亦的手段又多了一种。
血液中恶劣因子叫嚣，陶子衍每句话都奔着戳人心窝子去：“但乔西想让你主刀，这点小事儿我还是能满足他的。”
江亦心脏一阵阵抽痛，从车窗倒影上看着陶子衍的脸。就像是虚空中的那张脸才是属于他的似的。
他想把人从玻璃中拉出来问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你不要继续伤害我了可以吗？
可惜没人回答。
好冷，车内明明开着暖风，江亦还是止不住微微发抖。他已经分不清是又烧起来了还是来自心底的冷。
一件外套兜头扔过来，盖在江亦身上。“冷也不说，你故意不想好是吧。折磨自己没用，这台手术我说让你做你就必须得做。”
说完陶子衍将车内暖风调高了两度。
陶子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狠话说出口的时候明明特别解气，他就要撕了江亦那张无时无刻都在端着的脸，可从后视镜中看到他发抖的身体，下意识的又觉得给人欺负狠了，有些不忍心。
江亦颓丧的歪头靠在车窗上，外套盖在身上，正好给他的脆弱情绪一个可以安放的空间，江亦向上拽了拽外套，直到遮住双眼。
高耸的鼻梁紧紧贴着衣服，鼻尖环绕的还是熟悉的香水味道，昏暗的环境下，情绪崩溃只在一瞬间。
江亦抿唇忍了又忍，终是抵不过身体反应。一颗晶莹的泪珠在睫毛根部凝聚成滴，顺着眼角翻滚着滑落，很快被西装领口吸收。
一路无话，两人回家后陶子衍多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直接回了卧室。两人之间不睦的气场保姆阿姨们都感觉到了。
瞒是瞒不住佣人们的。都是陶家干了很多年的老人，谁也不会多嘴。
手机安静了好几个小时，江亦还有点不习惯，摸出来一看是不小心碰到静音键了。一排微信消息。
他都不需要点开，按照这个被被霸屏的这个未读数量就知道是白启礼的。
江亦回了条文字消息过去，白启礼立马一个视频电话弹回来。江亦一个手滑，点了接受。
白启礼一眼就发现江亦哭过了：“他妈的陶子衍这个狗逼东西又怎么欺负你了！”那架势宛如一个巨型火药桶，只等江亦下达一个点燃的命令，就要原地自爆炸了全世界。
江亦皮肤薄，又是天生的冷白皮，稍微一激动就容易脸红，车上的情绪还没散尽，这会红红的鼻头和眼眶看着可不就像是被狠狠欺负了一样的。
“在医院遇见乔西了。”江亦情绪不高。好朋友之间也不需要解释，说这一句话足矣。
果不其然，白启礼立马炸毛：“那个贱人还没让温子瑜玩死？！！！气死我了！他俩还没断是吧！我他么就不该让你俩单独去医院。”
白启礼那边镜头晃动，看样子被气的不轻，绕着客厅一圈圈暴走。
突然镜头里冷光一闪，白启礼不知道在哪找到一把美工刀，握在手中念念有词：“我现在就去你家给陶子衍做个鸡鸡切割术，我切你缝咱们一条龙服务了他。”
江亦一口唾沫差点呛死自己，卧室门还没关，他心虚的往外看了看，幸好走廊没人。
“你小点声，陶子衍昨天早上撞到头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跟这有什么关系，他一直脑残还眼瞎。要非说是撞的，我就找他的接生护士受累打听一下，是不是他出生的时候头砸地上了。没准当时地板也受伤惨重呢。”白启礼还没骂够。
江亦被白启礼怼天怼地的这张嘴逗得直乐。
“我没开玩笑，他撞失忆了。”
白启礼半信半疑，嘀嘀咕咕：“真失忆假失忆啊，没准就是看你傻了吧唧的单纯好骗。娶回家摆着，又找个借口又去勾搭别的花花草草。”
江亦：感觉有被羞辱到。
江亦冲着镜头扬了扬拳头，白启礼嘿嘿一笑，打岔：“明天你上班吗，我去接你呗。”
“好，那你到了打电话我出去，陶子衍也在家，你别进来了。”他还真有好多话想找人说说，正好给白启礼接风。
白启礼嘴也是毒，只要提到陶子衍，他就拐着弯的也能骂两句：“要不说你们家是高门大户呢，看大门的都这么高级。我家那条傻狗就没那么警觉。”
江亦习惯了，笑个不停。坏情绪一扫而空。连感冒引起的鼻塞的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好睡眠。
次日陶子衍起床之后特意先去书房转悠了一圈。
书房对面就是江亦的卧室，卧室门开着，佣人正在打扫卫生，江亦不在。看来已经在楼下吃饭了。
这么早，可别是下楼煮粥去了吧。带着伤倒也不必。让人看见以为他搞虐待。
陶子衍三步一个台阶，下楼的都比平时快很多，靠近门口才慢下来，脚步中透着股悠然自得之意。
但……餐厅里没人。
大清早的跑哪去了，陶子衍刚要喊个人来问问，就听见门铃声，紧接着是佣人给人开门的声音。
陶子衍循着声过去，是护士，手上拎着医药包。后面跟着……
……一个移动的花篮？
花篮侧过身，露出被挡住的脸，张赞。
不是张特助办事效率低，昨天收到老板的指令今天才把事办好。实在是给男同性选礼物，他没有经验啊。还必须得选到心坎上，这样才能维护老板脆弱薄纸的婚姻。太为难他这个大直男了。
张赞原来哪里办过这种差事。陆先生收到的每件礼物那都是陶子衍亲自用心挑选的。他老板自开窍后，很善于制造小惊喜小浪漫。
老板失忆后，他时常感觉到工作能力不足。哎……
张赞放下手中的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献宝似的打开：“老板，陆先生呢，这礼物他能喜欢吧。”
“他人呢，你问我？我还找不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