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礼嘴唇微张,话到嘴边停顿住了,看好友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不想再戳他心窝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车停到院子里,保姆正带着小黄在草坪上撒欢。江亦车门一开,小黄离老远就察觉到了,飞奔过来。两只小短腿一蹦一蹦的往江亦身上扑,看起来怪搞笑的。

  白启礼帮忙把后备箱的行李递给佣人,转身坐回车上。

  江亦:“进来一起吃午饭吧。”

  白启礼冲着房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胃不好,消化不了陶家的饭。”

  江亦无奈的笑了一下刚想说那咱们出去吃。

  白启礼看出好友的意思,摆了摆手,启动车子:“和人有约了。”说完朝着江亦眨了下眼睛,一股不正经的浪荡公子模样。

  江亦带着小黄进门,看见刘嫂和另外一个年轻小姑娘一人拎着一个箱子正在上楼。

  刘嫂今年五十多了,拎着将近二十斤的行李箱爬楼梯有点吃力。

  江亦两步一个台阶追上,从刘嫂手里接过箱子,说道:“我正好要上去洗澡,太沉了给我拿。”

  刘嫂知道江亦的脾气,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松了手。

  三人走到二楼,刘嫂的位置是靠里面站的,正好挡着客房的门。

  江亦提醒:“刘嫂,挡住门了。”

  刘嫂一拍大腿,说道:“哎呦,不知道你们回来这么快。前几天小黄在房间里胡闹把壁纸撕坏了一个角,我一想正好你们都出门了,也没人住,可以重新装修一下。”

  江亦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甲醛味道。

  果然如刘嫂所说,墙上的旧壁纸已经都被撕掉了,新壁纸刚贴了一半。

  江亦关上门,拎起东西往三楼走,说道:“没事,我换个房间住就行了。”

  刘嫂一把拽住人,惋惜的说道:“哎呀,要不怎么说不巧呢。这几间客房啊都是长久不住人,我看屋子里都有点返潮。我寻思着吧,装修的工人们来都来了,这一趟干脆就一起把所有客房都重新拾掇拾掇,楼上也住不了。”

  江亦身子微微一僵,开口问道:“不会是一间能住人的卧室都没有了吧?”

  刘嫂笑的灿烂:“那哪能啊,主卧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被子都是我刚晒好的,保证舒服。”

  哪有那么巧的事,除了主卧都装修。

  刘嫂在陶家干了一辈子,做事细心,今天这么做很明显是故意的。

  江亦知道刘嫂也是好心撮合他们俩,没法说什么责怪的话。

  出去一趟,他和陶子衍的关系是缓和了点,但是睡一个房间怎么可能。

  江亦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说:“这……”

  刘嫂跟旁边站着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接收到信号,从江亦手中接过行李箱拉杆,果断拿进主卧。

  江亦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晚上等陶子衍回来再说吧。

  陶子衍回来的很晚。

  江亦洗完澡坐在窗边摇椅上边看书边等。医院事多,他准备明天就回去销假。早上七点还要起床,他等的犯困,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眼看就要睡着,被院里车灯晃了眼睛。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十分。

  陶子衍进屋的时候脸色很差,颧骨上还挂了彩。

  看见江亦在自己卧室也吓了一跳:“你在我房间干什么。”

  江亦拿着书起身,轻声解释:“刘嫂说房子太久没维护了,趁着我们俩出差重新装修一下。现在别的房间还没弄好,不能住人。”

  “呵”陶子衍没好气的笑了一下。

  感觉出来男人心情不好,江亦主动提出:“你别误会,我没有想住晚上住你卧室的意思,我在这等你回来是想问你一下,这两天晚上你能不能在卧室办公,书房给我住。”

  陶子衍脸上带着怒意,语气不善:“江亦,你还真是好样的。”

  江亦脑子有点没转过来,疑惑陶子衍这莫名其妙的怒火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猜测他应该是觉得自己在撒谎。

  再一次认真的解释:“真的在装修,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客房看一眼。”

  陶子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理他这句话,语气刻薄:“去我爸那一趟回来,现在还学会告状了是吧?”

  江亦茫然:“告什么状?”

  陶子衍目光一寒:“还装?”

  江亦神情认真,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清楚。”

  陶子衍双眼微眯,严词质问:“我下午前脚刚出医院,我爸这边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你还狡辩什么?”

  江亦望着男人满是寒意的双眸,反驳道:“我没打,我为什么要给爸爸打电话。”

  “问你自己。”陶子衍不想再听他狡辩,拽着江亦胳膊把人推到门外。

  关门力度之大差点砸到江亦的鼻梁。

  不怪陶子衍生气。

  下午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人现在已经没事了。

  张特助的电话催个不停,下午公司还有个很重要的会。于是他只能匆匆跟乔西说了两句话,扔下一句明天再来医院探病后,着急忙慌往回赶。

  车还没开出医院停车场,陶泊元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让他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现在立刻马上回家。

  这套上次已经用过一次了,陶子衍知道找他回家肯定没什么好事。自然不会放着公司的会不开,傻傻的回去挨骂。

  陶子衍挂断了电话还顺手开了静音,回公司照常开会。

  三个小时之后,会开完,回到办公室。

  门还没推开就看见张特助对着他挤眉弄眼的,指着里面。

  陶泊元正坐在他的沙发上喝茶。

  自从他接手了公司,陶泊元基本就处于半退休状态。

  除非有董事会,不然一个月也来不了公司两趟。就算来公司,也不会来他的办公室。

  “滚进来!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