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穿越重生>揽月映同尘>第78章

  次日接着启程,心里记挂昨日卫兰陵到底有没有开窍,谢令月叫卫昭上了他们的马车。

  还没等谢令月先问出口,小少年眼睛在陆寒尘身上来回瞟了几次,很大胆凑到他面前。

  “九嫂,昨日卫兰陵与我说了,你那根本不是热的,是我九哥疼爱太过···”九千岁还未来得及羞恼,就听少年压低声音又问:“听闻男子之间的鱼水之欢很疼的,是这样吗?”

  这傻孩子都是从哪听来的这些,九千岁面上冰雪消融;难怪清尘喜欢这个弟弟,确实傻得可爱;罢了,都决定爱屋及乌了,不妨给傻孩子解惑。

  同样压低声音:“昭昭别被外面那些传言给误导,他们那是寻欢作乐一时的欢愉而已,哪里有爱人之间的体贴。”

  凤眸满怀爱意看了眼自己的爱人,九千岁心间柔软,说话也更温和:“你九哥就很照顾我的感受,我是没疼过;且,与心爱之人做这档子事,身心皆欢愉。”

  又补充一句:“卫兰陵恨不能把你当眼珠子疼,昭昭只管放心,他才舍不得让你疼。”上下打量一眼小少年满脸的春意,肃了语气:“不过昭昭还是要听你九哥的,先两情相悦没甚么,这档子事么···还是要等你再长大两年;你九哥通医理,也是为了你好。”

  就让卫兰陵那冰块儿憋几年,能看不能吃,想一想九千岁就觉得很舒爽;这会儿他忽然就体会到了狼崽子为何喜欢捉弄人,尤其是捉弄卫兰陵这般万年不变色的冰块,太有成就感。

  九千岁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不只是爱屋及乌,潜意识里就向爱人靠拢;这大抵就是人们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察觉到了,九千岁也只会承认他这是近朱者赤。

  只有谢令月看着小少年轻笑:“可是卫兰陵根本就不承认他的心思,大道理要求昭昭先不必急于情爱一道?”

  都不用想,看一眼小少年与陆寒尘说话时,狗狗眼里偶尔流露的艳羡与失落就知;更确切的说,是谢令月太了解卫兰陵的心路。

  别看卫昭在大宣生活了十几年,可他的灵魂还是前世那个青年,更多的思考习惯来源于前世的经历,直白而热烈;卫兰陵却是纯正的大宣古代人,更习惯克己复礼。

  前世的谢令月也是家主,大抵能想到些卫兰陵的顾虑;再结合那人的性子与经历,就是昨日经过谢令月的点拨认识到自己的心意,怕也还是要挣扎纠结一段日子。

  如今谢令月做主将卫昭认作魏国公的养子,算是解除了这两人身上最大的束缚,不会再被世俗偏见限制;然而卫兰陵已经习惯了拿责任衡量所有事,更习惯了将卫昭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古代的一家之主,那才是真正的男人的权威,如卫昭,在大多数人眼里他还算不得男人,只是个孩子;也就是说在卫兰陵心里,因为之前两人的相处,还有卫昭的年龄,还未曾将卫昭放在同等男人的角度思考。

  更多的是卫兰陵舍不得,舍不得自己养大的少年早涉情爱,哪怕这个人是他自己也不成;越是爱,越是觉得自己的年龄会不会委屈了卫昭,这两人可相差十岁呢。

  诸多顾虑之下,可不就是如今这般;卫昭急切想要品尝情之一字,卫兰陵拼命压抑和躲避;这两人啊,怕是还有一段时日要磨。

  索性卫昭确实还小,谢令月也不急于再与卫兰陵深谈;这么朦胧暧昧些时间,酝酿出来的感情自然更为醇香,谢令月乐得看戏。

  这般想着,也就这般劝慰卫昭;急什么呢,别人不知道卫昭的才华,谢令月最清楚不过,拉着小少年搞几年事业不香么;若是他的计划不出错,几年之后卫昭的身份与地位甚至能凌驾于卫兰陵之上,那时候着急的便是卫兰陵。

  单是现在,卫兰陵面对卫昭时,眼里的欲望都快遮掩不住;谢令月预判,这人最多只能压抑一年多的时日,卫昭总能等到冰块坦诚心意。

  经过他九哥的一番劝导,卫昭连连点头,心满意足回了后面的马车;九千岁看着爱人一言难尽,这狼崽子把握人心的本事可真是见长;明明自己想看戏,偏还做出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模样,将那两人捉弄的团团转,还收获了不少感激。

  就···九千岁很想掰开狼崽子的脑袋,看看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高门世家的规矩是怎么教出狼崽子这般的性子。

  看着爱人的眼神,谢令月莞尔:“哥哥莫要太好奇,都说了我是属于哥哥的独一无二的谢令月,你越是好奇,怕是会爱我越多,最后整颗心都载在我这里。”

  “你这脸皮呀···”还真是独一无二的厚。

  九千岁自觉依偎在爱人怀里,仰头亲吻他唇瓣:“不过,清尘这张嘴也忒甜,尽说到我心里,我就是越来越爱你···”

  这般一路情意缱绻,很快便踏入云州地界;因着九千岁是打着便服巡查的名号,并未告知当地官员;且来云州还有卫兰陵随行,便打着卫家商行的名义,丝毫未引起别人注意。

  先到城中找了卫家名下的酒楼,卫兰陵与卫昭这几日都打算住在这里;而谢令月与陆寒尘稍事休整,用过午膳后便跟着前来的谢一骑马离开,随行的还有玉衡与天璇。

  到了谢一在城中置办的宅子里,陆寒尘不只看到了谢一查到的关于他身世的所有卷宗,还有几个当初陆府的老仆,更有当年那个带走他的小厮。

  至于陆恒那表妹,真正的罪魁祸首,因为还不知九千岁想要如何处置;且那人已成婚生子多年,不好惊扰她的家人,谢一只是派了人监视,确保那女人在掌控范围内。

  大抵是在皇觉寺时已经历过彻骨之痛,更有谢令月当时的陪伴和开解,此时的陆寒尘面上并无多少伤痛,只是更为冷冽些;而谢令月亦知爱人已打开心结,并不担心,也不插手他处置这件事。

  唯有玉衡与天璇,先是震惊,而后担忧,时时注意着自家主子;尤其玉衡,终于明白皇觉寺那日自家主子为何要藏在树上看陆恒一家的相处,还有之后主子的借酒消愁。

  原来主子的身世竟是这般!

  此时玉衡的娃娃脸看起来略显狰狞,那什么表妹,这些人都该死!

  死都算便宜他们了,更该折磨她们,叫她们也知道何为人心险恶,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若不是这些人,他们主子本该是何等的清风霁月,怎会经历那些磨难,怎会有现在满身的污名,怎会面对夫人时都是小心翼翼···

  是的,这些日子观察下来,玉衡敢确定,他们家主子从皇觉寺那日之后,整颗心都拴在了夫人身上;可是他也想不明白,分明夫人那般珍惜他们家主子,为何督主总有小心翼翼的时候。

  如今总算明白,主子这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那般好的夫人,哪怕主子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可分明他们家主子是不用身有残缺的,分明也可以是肆意洒脱的名门贵公子···

  玉衡更恨的是陆恒夫妻,这种人也配当人父母?

  在皇觉寺看过那一家三口相处,玉衡承认那两人对于陆清珏来说是当世好父母,可对于他们督主来说,何止算不得父母,简直与畜生无异!

  好气啊,玉衡只觉得心间闷堵,更心疼自家主子。

  九千岁很快便有了决定:“这小厮和陆恒那表妹,玉衡与天璇去处置,死无全尸便可。”

  早注意到自己两个心腹的义愤填膺,人交给他们处置更好,九千岁自己是不在意了,但可以叫心腹出气。

  还是叮嘱一声:“此事是那恶妇所为,她公婆家里必然是不知晓,祸不及家人及孩子,告知罪行便可,不必拿那些人做筏子。”

  玉衡应诺,虽说祸不及家人,但那家人这些年也待那恶妇不错,算不得完全无辜;叫他们明白那恶妇做了什么,胆战心惊过之后的日子,也算是一种惩罚。

  “再有,本督不会与陆府相认,日后只当陌路;你们处置这件事时不必言及本督与当年的陆府长子,找好罪名。”

  这回玉衡与天璇应得更大声,合该如此,这般的父母家人,认他们做什么,还不够自家主子糟心的。

  至于那几个老仆,并未见到陆寒尘真面目,只当是有人查问当年之事;且这些人并未参与那件事,最多算是疏忽职守,陆寒尘既然决定与陆府陌路,也不在意这几人。

  叫玉衡他们警告几句,不得泄露今日之事便罢了。

  处置完这事已近黄昏,西北的日光落得晚,今日难得还有晚霞满天;主动牵起狼崽子的手,陆寒尘与他踏入院子里,仰头看天。

  爱人手中的暖意传来,提醒着他自始自终陪伴在自己身边,终于呼出最后一口浊气,九千岁只觉心中大石彻底搬开。

  转头描幕爱人的眉眼,凤眸柔情缱绻:“清尘,我心悦你,与你执手一辈子,乃我至幸。”

  谢令月未说话,只将这人紧紧拥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