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在酒店顶层的豪华包厢举办,没有入场仪式,没有誓词,没收礼金,甚至都没有当场交换戒指,只是和亲朋好友们举杯相碰,痛快畅饮。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只是聚个餐,不会往结婚上想。

  这是凌故月和萧谨商量好的,现在这种情况下结婚,大家懂得都懂,何必虚情假意的搞那一套。

  在场的都是凌故月的人,也都是萧谨的熟面孔,除了林霜怕尴尬没来,基本上都到齐了。

  虽然人少,但一人一杯酒轮完一圈还是挺多的,萧谨平时经常喝酒应酬酒量还不错,凌故月到了后半场就有些难受了。

  萧谨抚了抚凌故月的后背,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轻声说:“还能坚持吗?”

  凌故月点了点头。

  这桌人各个都有心眼, 聚在一起都装成了体面人,就连娴娴都装起了乖巧,别人问什么都奶声奶气地回答,明明今早还用她的大嗓门把萧谨吵醒了。

  貌似真开心的只有凌故月的家人,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凌故月撑到了宴席结束,和萧谨一起把宾客送出门。

  “最后还是跟你在一起啊,”魏鸣秋扫了一眼萧谨,不满地说,“便宜你了。”

  “没办法,命好。”萧谨浅浅一笑。

  “你再像以前一样可就脑袋不保了。”

  “放心吧,我已经改了。”

  魏鸣秋拍了拍凌故月的肩膀,认真地说:“你真觉得幸福就好。”

  凌故月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最后离开的是易董,他和凌故月客套的聊了一会,然后偷偷把自己的名片塞进萧谨手里,并对他使了个眼色。

  果然,他知道些什么。

  当年通信技术和信息传播渠道比现在差很多,即使是当年经历过那段历史的人信息也会有偏差,但可以肯定的是,地位越高、权利越大的人得到的信息真实度会更高。

  直到易董的车开走,凌故月才彻底松了口气,他身体摇晃了一下,萧谨立马搂住他的腰。

  他的身体跟以前比是更结实了一些。

  “我开车,你休息一会吧。”萧谨说。

  凌故月也没有挣扎,任由萧谨把他扶上车,娴娴很懂事的自己拉开后排的门坐上去。

  “爸爸,这就是婚礼吗?怎么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好无聊哦。”

  萧谨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们不想办太麻烦的,不过你以后结婚了,爸爸肯定给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比电视上的还漂亮。”

  “真的吗?比赌王娶老婆还风光吗?”

  “……那是有点困难。”

  坐在副驾座上的凌故月突然轻笑一声,略带得意地说:“赌王怎么了?你爹我还是狼王呢,到时候整个西北狼族领地都给你摆酒席,直接开飞机接亲,绝对风光。”

  这是喝多了乱吹牛逼呢,萧谨忍不住笑了笑。

  娴娴气嘟嘟地说:“我不信,你娶我爸爸一点都不风光,你对自己的老婆都这样,对我这个拖油瓶肯定更差!”

  “……你平时到底看的什么电视剧啊,”凌故月觉得无语,“你爸也不管管?”

  萧谨认真道:“看就看了,让她尽早意识到婚姻和生活的一地鸡毛不好吗?省的长大被男人的两句花言巧语给骗了。”

  “教得有点早了吧,别的小女孩这个年纪还在看公主王子的故事呢。”

  “嫁什么王子啊,王子有几个专一的好东西?不都是要开后宫的?还不如让她开坦克呢。”

  “你这话说的……”凌故月轻笑一声,转头看他,“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啊?”

  “怎么,你也要开后宫?”萧谨挑眉看他,“你们狼族不是一夫一妻制吗?”

  “现在制度怎么样不还是我说了算?”

  “你要真开后宫我连夜挖地洞跑回人类领地,不,去离这最远的蛇族领地,我可不受这种气。”

  凌故月笑了笑,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萧谨,貌似有什么想说,但没说出口。

  -

  萧谨刚把孩子哄睡着,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去找凌故月,凌故月就发来了消息。

  [来我房间。]

  怎么跟叫鸭子似的?

  萧谨皱起眉头,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推开凌故月房门的那一刻,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屋子里应该是点了香薰,是一股让人联想到诱惑的味道。

  凌故月已经洗了澡,他穿着宽松的睡袍,头发随意散落,现在正微微弯腰倒红酒,桌面上摆着一束花和两个戒指盒。

  萧谨走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坐下,凌故月就开口说话了。

  “你回来那么久都没换身衣服?”

  萧谨有些无奈:“我们回来的时候我先把你送回了房间,然后再带孩子回房间守着她洗完澡,再陪她玩了会,等她累了还要哄她睡觉,我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哦,那是挺累的,坐吧。”

  萧谨坐了下来,他看着桌上的那束花,都是挺罕见的花材,主蓝白色调的花束,搭配和排序看着都很舒服。

  “眼光不错。”萧谨夸赞道。

  “你也没找我要房要车要钱,就要了一束花,总不能随便买一束来忽悠你吧。”

  萧谨看向戒指,他这才发现有一枚戒指是蛇形的,蛇的两只眼睛是红宝石,太过于耀眼,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一样。

  “有心了。”

  “我还担心结婚的戒指做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你喜欢就行。”

  “我以前一直很排斥我身上有蛇族的血,觉得我的不幸都是因为这个造成的,但来到这里后我才发现不是,错的是作恶的人,不是我。”

  “你能想明白就好。”

  凌故月举起酒杯,萧谨会了意,也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跟他轻轻碰了下杯。

  凌故月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地说:“这两年里,我们都经历了离别、挫折、生死,现在终于苦尽甘来,迎来了属于我们各自的新生,今晚我们就先放下过去和算计,好好的喝一杯,新婚之夜,我想开心点度过。”

  “好。”

  萧谨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那种苦尽甘来、终于看到一丝希望的激动和心酸涌上心头。

  萧谨仰头把红酒一饮而尽,酒劲让他大脑空白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脸颊上和胸口的燥热。

  “慢点喝,这酒劲头很足。”凌故月劝道。

  萧谨抬眼看着他,眼底浮出一层迷离的情绪,和醉意混在一起竟让人觉得这个男人有几分诱惑力。

  凌故月下意识撇开视线,不太敢直视萧谨的眼睛。

  也难怪当初会和这个男人发展出那种关系了。

  “可以给我戴上戒指吗?”萧谨哑着声音说。

  “嗯,可以。”

  凌故月握住萧谨的手,将戒指缓缓推入他的无名指,这个戒指配上他修长的手指确实好看。

  萧谨抬手看了看戒指,满意地笑了:“真好,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后谁也不能嘲笑我孤苦伶仃了。”

  凌故月的手顿了一下,那种心虚感又涌了上来。

  “我也帮你带上吧?”萧谨说。

  “好。”

  萧谨握住凌故月的手,他能清晰感受到凌故月的掌心和手指长了很多茧子,触感十分粗糙,给他戴上戒指的时候甚至都有一种阻力。

  “这两年辛苦你了。”萧谨心疼地说。

  凌故月把手抽回,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

  他感觉内心有种莫名其妙的躁动,一定是那个香薰味道太浓郁了。

  萧谨扯了扯领带,声音低沉,还带着点疲倦:“故月,我好像真的有点醉了。”

  “是嘛……”

  凌故月看着萧谨泛红的脖子,以及他滚动的喉结,竟有种想上前触碰的冲动。

  梦里的萧谨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劲很足,续航很长,也许他就是差点引导?要是把他教会了,会不会……

  “咳咳。”凌故月干咳了两声,强制打断自己的幻想。

  两年没活动,真是憋坏了。

  “怎么?身体不舒服?”萧谨担心地问。

  “没有,香薰有点浓了,我去灭了。”

  “我挺喜欢这个味道的,别灭了。”

  “……好。”

  凌故月烦躁地喝红酒,刚想喝第二口,手就被萧谨握住了。

  “别喝了,你会头痛的。”

  凌故月抬起头,正好对上萧谨的双眼,动作也定格在这一刻,两人对视了许久,香薰的味道萦绕在他们周身侵入他们的口鼻和神经,像是要将他们的思绪和魂魄牵连交缠。

  好像还是重逢以来那么久,第一次认真的、长时间的和眼前这个人对视,各种思绪涌上心头,即使萧谨心有芥蒂,即使凌故月记忆残缺,但这一刻他们的心意貌似是一样的。

  “故月……”

  萧谨轻轻的唤了一声凌故月的名字,然后身子往前倾,缓缓凑近凌故月,像是在试探凌故月的态度。

  凌故月没有后退,眼里也没有排斥厌恶之色,萧谨在得到凌故月的默许后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两人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身上那股酒味和香薰混合在一起让他们的精神渐渐冲破防线。

  “萧谨……”凌故月终于开口,他声音轻柔道,“新婚之夜,不做点什么你不觉得有点可惜吗?”

  “那你想做什么?”萧谨勾唇一笑。

  凌故月用另一只手一把扯住萧谨的领带,在他耳边用极具诱惑的嗓音说:“你说呢?”

  萧谨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的站起身,凌故月手中的酒杯因为他的动作掉落,砸在地毯上染红了一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萧谨就将他打横抱起,一步步走向床边。

  “今晚你要是让我不满意,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吧。”凌故月挑衅地说。

  他话音刚落,萧谨就把他丢到了床上,下一秒萧谨压了上来,并低头覆上了他的唇,久违的唇齿相依让他忍耐了两年的欲望在这一刻爆发。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渐渐的他们不再压抑,各种意味深长的声音填满整个房间,激烈到仿佛失去了理智,直至天微微亮,这场纠缠才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