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萧煜打电话过来问父亲的葬礼什么时候办,萧谨都差点忘了自己的亲爹还冻在殡仪馆里。

  他想赶在大婚之前把父亲葬下去,所以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人类领地,筹备葬礼。

  消息一发出去,来参加父亲葬礼的居然没几个人,当初怎么说也是风光无限的萧董,一群人上赶着跟他称兄道弟,结果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连参加葬礼都凑不齐一桌人。

  既然这样,也没必要开席了,过来殡葬馆走个过场就行。

  父亲的尸体还是挺完整的,脖子上的红痕也能让尸体美容师盖住,可以体体面面的离开,萧谨这才反应过来这两年多身边离去的人大多数都死得特别惨烈,父亲这都算走运了。

  萧谨坐在父亲的尸体旁边,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心情有些复杂。

  父亲死的时候他没有觉得开心,也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有些难受,也许血缘关系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的吧。

  “杀死你的凶手找到了,是红狼族的刺客,不过你死后没多久他就被沈戎灭口了。”

  “你但凡早点跟我认错,真情实感的跟我说一声对不起,说不定我会想办法保你一条命。”

  “承认自己做错了很难吗?跟我说一声对不起很难吗?我真的……”萧谨竟然有些哽咽,“只是想要你的一个道歉。”

  “在你把我卖给红狼族之前,即使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也愿意叫你爸爸啊。”

  “好多人都说我是一个好父亲,可是我一天父爱都没感受过,多荒谬啊。”

  “在下面要是碰到妈妈了,躲着她走吧。”

  停尸间的门被推开了,萧煜和他妈妈走了进来,萧谨站起身,给他们让位。

  “哥……”

  萧谨拍了拍萧煜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萧谨站在外面抽着烟,抽到第五根的时候,萧煜出来了,他的眼睛有点泛红,看来刚刚是哭过了。

  “即使他在最难的时候抛下你们母子俩,你也会为他的死伤心吗?”萧谨问。

  “我有一段时间真的很恨他,为什么要丢下我们,可是当你跟我说他死了以后,我突然就不恨了,反而怀念起了他的好,亲情还真是个复杂的东西。”

  “是啊,很复杂,我以前也没想过我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你聊天,你们把我女儿丢掉的时候我是挺想打死你的。”

  “哥,不是我丢的,”萧煜连忙解释,“我那天醒来发现孩子不见了,我还问爸她去哪了呢,爸说出去玩了我也没多想,晚上才知道被丢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及时告诉我呢?”

  “我……你也知道我和我妈当时还要靠他养活。”

  萧谨嘲讽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萧煜的妈妈这时走了过来,她看着萧谨,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也许是病痛的折磨,她和上次见面相比苍老了很多,头上多了很多白头发,身形都开始有点佝偻了,明明五十岁不到,却饱含沧桑。

  不过这个女人平日里也不怎么保养自己,就连首饰都不怎么戴,她不像其他富太太一样经常去美容逛街做瑜伽,所以也融不进她们的圈子,平日里她就在家研究糕点美食,学习一些按摩手法,外界的社交只有同学聚会,是一个典型的和社会脱节的家庭主妇,也是传统意义上的贤惠好媳妇。

  萧谨从来没怪过她什么,毕竟她在家里也没什么话语权,父亲想做什么事情,她也没能耐拦住。

  “阿谨,那孩子……”萧煜母亲满脸愧疚,“没有落下什么病根吧?”

  “没有,狼族天生就有野外生存的能力。”

  “那就好……”她这才松了口气,“其实阿姨当初是有劝过你爸爸的,但是我真的劝不住,当然我也很懦弱,那么大的事也没敢告诉你,真的对不起。”

  “那件事我不会原谅你们,但也没有报复你们的想法,只要不干涉我的工作,我不会针对你们。”

  “怎么会干涉你呢?公司那些事我也不懂,阿煜也没有经营公司的意向,我们在澳大利亚挺好的,也打算在那边定居,不会打扰到你的。”

  “嗯,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尴尬,但是……”

  萧谨掏出包里的请帖,递了过去。

  “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想让他们知道,我还是有娘家人的。”

  “嗯?”萧煜凑了过来,疑惑道,“哥,你不是早结婚了吗?还以为你当时是不想请我们呢,怎么现在才设宴?”

  “当时处境不太好,在酒店随便吃了个饭就结束了,现在情况好多了,我和我丈夫都觉得婚礼要重新办一次,狼王娶亲肯定是要风光无限的。”

  “那咱肯定来啊,先不说你是我哥,这狼王娶老婆是什么场面我也想在现场看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说他会给我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让我等着就行。”

  “哥,你两是真心相爱的吗?”

  萧谨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虽然凌故月还没明确说爱他,但先认下来吧。

  -

  父亲的葬礼就来了三个宾客,一个萧氏老员工,一个大学室友,还有一个合作方的负责人,他们放下了封包,进来上三炷香,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风光无限的萧氏初任董事长,最后悲凉的收尾。

  父亲的尸体推进了火葬场,两小时后变成了一个小坛子出来了,萧谨连骨灰盒都没买,拿着骨灰坛直接前往墓园,直到工作人员封上盖板,父亲以后就住在这了。

  “给你买了豪华墓园套餐,保佑我吧。”

  萧谨点上两只蜡烛,往香炉里插上一把香,就离开了。

  他刚出墓园大门,一辆黑色的车就开到他面前,他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了保镖,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凌故月就在里面等着他。

  凌故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没哭啊?”

  “哭什么啊,我跟他又没什么父子情。”

  “唉,那就好,我还愁着该怎么安慰你呢。”

  “那要是我很难过,你要怎么安慰我?”

  “嗯……可以满足你所有要求。”

  “那我马上哭。”

  “你别,”凌故月连忙制止他,“假的不算啊。”

  “唉……”萧谨委屈地低下头。

  “不是,你别这样,”凌故月有些受不了他装可怜,“满足你一个要求,行了吧?”

  “真的?”

  “真的。”

  萧谨凑近凌故月,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他的脸颊渐泛红。

  “你……你爸刚下葬你还有心情这么玩呢?”凌故月又羞又无语。

  “我不管,你说可以答应我的。”

  “就这一次啊。”

  -

  两人刚回到房间,萧谨就迫不及待地解开领带,刚要脱掉衬衫,就被凌故月拦住了。

  “你先洗澡,”凌故月说,“你身上一股死人味。”

  “好吧。”

  萧谨快速地给自己冲了一遍,他随便披上一件浴袍,头发还在滴水,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凌故月已经把项圈扣在了自己脖子上,正打算脱衣服,看到萧谨又停下了动作。

  “一定要这样吗?”凌故月问。

  “嗯,叫声主人听听。”

  凌故月酝酿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你现在怎么不好意思了?你以前改口可快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凌故月斜了他一眼,“萧谨,我劝你再好好想想,这么玩你真的会被揍。”

  “过完今天随便你揍,但今天你答应我会听我的。”

  萧谨坐上了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凌故月很后悔,后悔把床买大了。

  但他还是上了床,再一点一点地移向萧谨。

  在刚碰触到萧谨的时候,他一把握住了凌故月的手,然后从身后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绳子,三下两下把凌故月的双手捆起来。

  “嗯?”

  凌故月还没反应过来,那根红绳被捆在了床头,他的手被迫上举。

  “你……你喜欢来强的?”凌故月突然有点紧张。

  “不是,但是今天想玩这个。”

  “心情不好你就出去跑步,不要……唔!”

  凌故月话还没说完,萧谨就掐了一下他的脸,下手还挺重,他的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敢这么跟我说话?嗯?”萧谨低身凑到他耳边,沉声道。

  “我当主人的时候可没有这样对你!”凌故月觉得有点委屈。

  “你其实可以对我凶一点的,我反而更喜欢。”

  话音刚落,萧谨就关闭屋内所有灯光。

  “萧、萧谨!你他妈禽兽!”

  ……

  萧谨抱着美人美美地睡了一觉,嘴角都是上扬的。

  他怀里的美人先一步睁开了眼,抬头看了他三秒后,立马推开他。

  “萧谨!你昨天很神气啊!老子要让你知道欺负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萧谨还没从美梦中醒来,就被凌故月一个枕头砸了过来,他瞬间惊醒,立马滑跪道歉。

  “祖宗!别打了!你不也爽到了吗!”萧谨连忙求饶。

  “你……”凌故月脸上一热,下手更狠了,“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