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以前的实验数据,药物研发开展得很顺利,虽然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取得成果,但跟之前比起来已经少了很多阻碍。

  所以魏鸣秋工作得更卖力了,要不是担心辐射问题,他都要住进研究所里。

  萧谨刚推开门,就透过玻璃窗看到魏鸣秋专心致志敲键盘的样子,魏鸣秋的头发又长长了许多,他随意扎了一个小辫,也许是因为熬夜和操劳他的毛发变得有点毛躁。

  过了一会,魏鸣秋才发现萧谨的存在,他停下手上的工作,起身走了出来。

  “萧总,你也用不着三天五头的来巡查吧?怕我们偷懒?”魏鸣秋问。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我只是想来看看。”

  “你这样我们的精神压力会很大的。”

  “大什么?我又不催促你们。”

  “你光站在那里不说话压迫感就很强了,你又不是什么亲和型领导,我跟你熟我不怕你,别人可不一样。”

  “唉……好吧。”萧谨耸了耸肩。

  “故月把请帖发给我了,这次是真的两情相悦真心结婚吧?”

  “嗯,对啊。”

  “他都失忆了还能再一次喜欢你,只能说是斩不断的孽缘吧,你要是再对他不好,我会揍你。”魏鸣秋威胁道。

  “我要是真敢对他不好,还没轮到你揍我就死过几轮了,”萧谨无奈笑了笑,“他现在可是狼王啊,怎么在你嘴里好像柔弱可欺一样。”

  “他不管是狼王还是什么王,在我眼里都只是我的弟弟,”魏鸣秋眼里有一丝难过,“即使他以后迷失了初心,那我也是他的大哥。”

  “他不会的,我会及时纠正他的。”

  “你自己的精神状态也不怎么样,”魏鸣秋斜了他一眼,“现在还要吃镇定药物吗?还会做战争相关的噩梦吗?”

  “跟故月结婚后好多了,本来我的心结就是他。”

  “那就好。”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魏鸣秋是想出来喘口气,萧谨则是不想进到里面打扰研究员,他俩就站在窗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言不发。

  萧谨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跟易家那小子,真断了?”

  “联系少了,主要我们现在工作也是比较忙。”

  “挺可惜的,你们挺般配的。”

  “般不般配不是这么看的,我和他都想着往外面闯,谁顾家啊?而且都不愿意像你一样妥协。”

  “我可不是妥协啊,我自愿的,而且我现在事业更上一层楼了,以前哪能这么容易接触到那么多当官的?”

  “那倒也是,我两是没你两命好。”

  “真要断了?”

  “我还在考虑。”

  “你还考虑呢,前几天易董问我身边有没有跟他儿子般配的单身青年,可以介绍给他。”

  魏鸣秋身子僵了一下,片刻后缓缓回过头,质问道:“你介绍了?”

  “没有啊,我又不爱凑这种热闹,不过你……”萧谨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又不给人家回应,又吊着不撒手,这……不好吧?”

  “谁跟你说我吊着不撒手了,我只是还没想好解决方式!”

  “尽快想啊,你现在休婚假我还能给你批,再过两年实验更进一步了放不了人,你别怪我这个资本家无情。”

  “……”魏鸣秋一时间有些无语,“把人哄进来了再宰是吗?”

  萧谨拍了拍他的肩膀,眯眼笑了笑:“别忘了,我本质上是个商人。”

  “你……”

  “我今晚回狼族领地了,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没有,快滚。”魏鸣秋瞪了他一眼。

  萧谨只是点了点头头,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萧谨在外面向来不会藏着掖着,他大部分时间不需要像凌故月一样行程保密,反而还需要多抛头露面,营造一个亲民的形象。

  比如今天给孤儿院捐点物资,明天去养老院看望孤寡老人,后天又去监狱演讲感化犯人,饿了吃盒饭,渴了喝最便宜的矿泉水,开的车子都不超过二十万,去哪都笑脸待人,时间一长了,他的风评会好很多,还会连带着西北狼族的风评一起改变。

  现在确实好很多了,想想以前当萧记者那阵,他的电话都要被陌生号码打爆,一接通就是口无遮拦的辱骂,他虽然没因此抑郁,但多少也有点影响心态。

  凌故月的举动和萧谨的举动结合起来得到了不少外族政界的夸赞,所以趁机合作,谋取对西北狼族领地有用的利益,才能让感到不满的西北狼族子民闭上嘴。

  直升机停在了空旷的草地上,萧谨三步两步跨了上去,机门关闭,他又能回家了。

  想到这,他嘴角下意识地上扬。

  -

  基地楼顶,凌故月和娴娴就在上面等着萧谨的飞机降落,娴娴头都要仰累了,都没看到那个小红点。

  “爸爸,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公主,你十分钟问了三遍了,”凌故月把她的头摆正,“别仰着了,等会你明天就脖子痛,那还怎么上课?”

  娴娴皱起眉头,看了眼手表,嘟嘟囔囔地说:“你不是说九点到吗?这都九点十分了。”

  “我说预计九点到,预计,”凌故月叹了口气,“算了,你还没学到那么难的词汇。”

  “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话音刚,两人的耳朵就捕捉到天上传来了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他们同时抬起头,同时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小红点。

  周围的风力越来越大,就意味着直升机越来越接近,他们就这么等着,直至直升机平稳的落在地面。

  萧谨刚从扶梯上走下来,还没往前走,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进了自己怀里。

  “爸爸!”

  “哎,”萧谨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说,“怎么那么晚了还没睡啊?”

  “我等你回来呀,爸爸也跟我一起等。”

  萧谨抬起头,对上了凌故月的双眼。

  “欢迎回家。”凌故月浅浅一笑。

  “嗯……”萧谨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点泛酸,“我回来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进了电梯,虽然凌故月和娴娴的关系变好了,但还是以往的相处方式,凌故月和娴娴斗嘴,萧谨做和事佬。

  萧谨曾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梦,甚至在认识凌故月之前,他都有过这种幻想。

  他也能拥有一个真正的家,打开家门,里面有真正爱他的人,而不再是父亲的冷脸,在他们面前他可以展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绪,可以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

  如果现在有谁来问他过得幸不幸福,他会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然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