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穿越重生>投喂大理寺少卿日常>第97章 玄金蛇  “怎么,江少卿吃味了?”……

  吴娘子送沈鱼出去, 江砚白还真装出了一副等待已久有些着急的样子。

  “怎么这般久?”

  吴娘子笑道,“江少卿还怕我们这清河绣庄吃人不成?”

  江砚白也笑,“非是这个意思。”

  沈鱼觉得再聊下去, 她的名声就彻底挽救不回来了,忙拉走了江砚白。

  路上, 沈鱼睨他一眼,“江少卿这戏演上瘾了?”

  街上叫卖声喧嚣,江砚白直直地看着她,“小鱼儿也不遑多让。”

  沈鱼不愿再和他做嘴皮子上的争吵,名声毁就毁了吧, 反正吃亏的也不是她。

  两人走着,沈鱼突然发觉,“这不是去大理寺的路呀?”

  江砚白解释道,“去春安堂,阿朗道已经知道了窦庚死于何种毒。”

  窦庚中的毒算得上本案破案的关键,丰朗整理着晒干的草药, “他中的是蛇毒。”

  “一种名为玄金的蛇, 此蛇西北较多,盛京极其稀少。此蛇毒不被银针所觉察,中毒之人七日后身上会出现红斑。”

  窦庚的尸体一直在大理寺, 前几日窦家人想将尸体接回去时, 仵作才在这尸体上发现了红斑。

  凭借着这一表象,丰朗想起了这玄金蛇。

  “这蛇珍贵,蛇肉大补, 蛇胆也是治眼疾的好药,卖的人少,你们不若去卖蛇的地方问问, 兴许能找到些线索。”

  丰朗给了建议,江砚白和沈鱼马不停蹄地去了卖蛇的地方。

  东街是这些捕蛇人的聚集地,沈鱼还是头一次到这里来。

  湿滑的青石板上长满了青苔,小巷子里头暗沉沉的,这条小巷很长,一眼往不到头,左右两边都是面前放着竹篓的蛇贩子。

  竹篓上盖着蓝布,里头的蛇不安分地往外撞击,蓝布一阵阵颤抖着。

  滑腻的,蛇吐着信子的声音不绝于耳,沈鱼光是站着就已经被刺激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江砚白柔声道,“若是害怕,你在这儿等我。”

  沈鱼摇摇头,“害怕倒是没有,就是没见过这么多蛇一起。”

  还有捕蛇人手中把玩着小蛇,才拇指粗细,背上是漂亮的红色花纹。沈鱼由衷地佩服这些毫无心理障碍玩蛇的人。

  江砚白才刚走进去,便有人提着个竹篓上来问,“郎君是要吃还是要养呢?”

  这捕蛇人是个壮实汉子,露着两条健硕的胳膊,裤腿却是扎地严严实实。

  江砚白行了个叉手礼道,“我家中有位得了眼疾的长辈,想寻一副玄金蛇胆治病。不知壮士这里有没有?”

  捕蛇人恍然,“你找玄金蛇胆啊,这玩意不多见,大户人家都抢着要呢,你这慢悠悠来找哪能行?”

  “那近来可有人捕到过玄金蛇?还望壮士指一条明路。”江砚白言辞恳切,“也好让在下尽一尽孝心,至于银钱方面好说。”

  捕蛇人有些犹豫,“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沈鱼见状柔柔开口,“没有蛇胆,蛇肉也可的。我们能等,还请大哥帮帮我们,打听打听吧。”

  小娘子露出这么可怜巴巴的表情,捕蛇人这个老实汉子软了几分心肠,“妹子别急,我去给你们打听打听。”

  沈鱼面含笑意,“多谢大哥了。”

  捕蛇人被她这一笑晃了神,迷迷糊糊就去问旁人了。

  江砚白侧身站到了她的面前,冷冰冰道,“小鱼儿也会用美人计?”

  沈鱼娇笑,“怎么,江少卿吃味了?”这男人还真小气,不过是对着人家笑一笑也要吃醋。

  江砚白没有被发觉的赧然,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是。”

  江砚白承认得十分大方。

  沈鱼轻笑,江少卿这算不算节操掉尽,没脸没皮?

  捕蛇人打听了一圈儿回来,带来个好消息,“妹子,我打听了,他们说阿明叔前几日卖了一副玄金蛇,蛇肉说不定还有剩的。”

  沈鱼满脸堆笑,拽过江砚白的荷包就塞给了这个捕蛇人一个银角,“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大哥告知,这位阿明叔家住何方?”

  江砚白脸上挂着温柔地笑,默许她的无礼行为。

  捕蛇人笑眯眯的,将银子揣进了兜,“阿明叔家在隆义坊,不过他一般更喜欢住在上山,他是个老捕蛇人了,他住的地方不太好找,还是我带你们去吧。”

  沈鱼感激不尽,“那就多谢大哥了。”

  江砚白也道,“麻烦壮士。”

  捕蛇人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就是山上路有些难行,兄弟,不然你先让你媳妇回去,咱俩去就行了。”

  许是被这声媳妇喊地十分熨帖,江砚白嘴角漾起笑,似是有些无奈,朝沈鱼看了一眼,“我管不住她。”

  捕蛇人了然,也笑起来,心中暗叹,这小娘子看着软软糯糯,驭夫有术啊!

  沈鱼不知自己已经被放在与母夜叉一般的地位了,只觉得这大哥的眼神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你们可得把裤脚都扎紧实了,指不定哪儿就有条蛇从脚下穿过。不过你们也放心啊,这山上大多数的都是无毒蛇,即便是有毒的,我身上也带着解药呢!”

  江砚白抬头帮沈鱼抚开树枝,“这解药什么蛇毒都能解吗?”

  “当然不是,什么毒都能解,那不成了仙药了!像玄金这种剧毒蛇,被咬上一口,大罗神仙也难救。”玄金蛇胆少有的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玄金蛇有剧毒,也不能为了钱,将命丢了吧。

  “你们待会儿定要表现得诚心一些,阿明叔脾气有些怪,对着有钱人反而不如对待我们和善。”

  上山的路起先还很平整,越往后走路越小,捕蛇人说的难行还真不是夸大。

  有几个陡峭的地方,她看着下面都有些发憷,没有拒绝江砚白时不时的伸手。

  去见个人,也算是翻山越岭了,沈鱼苦笑。

  “到了,前面那个竹屋就是。”捕蛇人叫起来。

  沈鱼抬眼远眺,看见了远处的竹屋,总算是到了。她不像那两个男人,穿的都是靴子,她脚上只有一双布鞋,脚底早已经酸涩不已。

  走近竹屋,捕蛇人去叫门,“阿明叔!阿明叔!有客人到!”

  他喊了两声,里面便传来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人声音,“进来吧,我屋里还有病人呢。”

  沈鱼怕打着身上的灰尘,“病人,这位老丈还会看病?”

  捕蛇人引着他们往屋内走,“估计是附近被蛇咬的人吧,阿明叔这里解药多。”

  一进门沈鱼便看见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孩面色青黑地躺在藤椅上,身边有个满面泪痕的年轻妇人应该是孩子的母亲。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给孩子的脚上上药,上药处有明显的两个可怕的血洞。

  捕蛇人走过去,“这是被乌头蛇咬的?”

  中年男人边上药边回,“是,幸亏送来的及时。”他小心翼翼地抹玩药膏包扎好伤口,又给孩子灌了一碗汤药。

  孩子一滴不落全喝完了,他嘱咐年轻妇人,“喝完药还要再等等,你别着急。”

  年轻妇人双眼含泪点头,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孩子。

  曲明转头问捕蛇人,“你找我什么事啊?”

  捕蛇人道,“不是我找您,是这小两口找您。阿明叔您前几日抓到的玄金蛇肉还有吗?这兄弟家里有个长辈想治眼疾。”

  江砚白拱手道,“还望老丈帮忙。”

  曲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刚爬过山即便收拾的再齐整,衣衫总归会有些凌乱,足已证明他的诚心,“蛇肉我这里还有剩一点,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便卖与你吧。”

  江砚白笑道,“多谢。”

  沈鱼脚酸疼得厉害,已经撑不住找了个地方坐下,不时地揉捏着脚踝,脚后跟也疼,估计是磨破了皮。

  曲明眼睛尖,看到了,微微皱眉,“郎君很有孝心,贴心却不足。”

  曲明的视线向下,江砚白这才注意到沈鱼脚上那双鞋,懊恼道,“是我糊涂。”

  沈鱼抬眼笑,“无妨的。”

  她话音刚落,方才的那个年轻的妇人惊喜地叫起来,“大郎,你醒了!”

  藤椅上的孩子幽幽转醒,年轻妇人俯下身抱了抱孩子,跑过来在曲明面前跪下,“谢谢曲老爹,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曲明连忙将人扶起,“陈四家的,你若再这样,我就要收钱了啊,快起来。”

  这年轻妇人穿的衣服上还打着补丁,明显家中不富裕。

  曲明道,“醒了便没事了。带着孩子回去吧。”又吩咐捕蛇人将这对母子送回家。

  捕蛇人应了,临走前问江砚白,“兄弟记住路了没,可还需要我再回来?”

  江砚白抬手道,“不必了,上山的路我已记着了。”

  捕蛇人抱起孩子放心地走了。

  曲明看了眼沈鱼的脚,“可能还有血泡,你待着别动,我去给你拿点药过来。”

  沈鱼微笑,“谢谢曲老爹。”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沈鱼就看出曲明,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他板着脸去一个药柜前拿药,丢给江砚白,“给你媳妇敷上。”

  江砚白拿着药,“是。”

  女眷的脚不能为外人所见,曲明有意避让,“我去给你们拿玄金蛇肉。”

  沈鱼看着呆愣了几秒的江砚白,眉眼带笑,“把药给我吧,我自己来。”

  江砚白将药放在了桌子上,背过身去,“小心些。”

  沈鱼手脚麻利上好了药,又拿纱布在脚上缠了几圈,想减少一下脚和鞋的摩擦力。

  沈鱼刚好,曲明就像掐了点似的,提着半条蛇肉回来了,玄金蛇已经被扒了皮,看不出本来面目。

  草绳捆着蛇肉,曲明又找了个小麻布袋子装进去,“也不多收你钱,就给个一百两吧。”

  江砚白想爽快付钱,一摸腰间,钱袋子还在沈鱼那里,他笑着向她摊开手,“钱袋。”

  曲明笑道,“还是夫人管钱的好,想当初我的银钱都是给夫人管着的。”

  沈鱼脸上闪过一丝羞赧,赶紧从袖子里掏出来扔给他。

  曲明似被他们俩的举动勾起了回忆,“年轻时爱喝酒,若不是她管着,怕是活不到这个岁数。”

  沈鱼问道,“那您夫人呢?”

  曲明眼神落寞,“已经去世多年了。”

  “抱歉,勾起您的伤心事。”

  “无妨。”

  沈鱼又问,“您是一个人住吗,您的子女呢?”

  曲明好似很愤怒般,“别提那个不孝子!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去当狗!”、

  “这……”

  大约是觉得沈鱼面善,曲明不自觉说了很多,说他儿子从小不务正业,捕蛇的技术不学,整日就喜欢游手好闲。

  前几年更是给人家当小厮去了,每月薪俸倒是不少,可他跟的那个主子实在不是个东西,儿子跟着他也做了不少恶事。

  “他哪里是当人,就是那些少爷的狗腿子!”

  这描述怎么越听越像一个人,沈鱼低声喃喃道,“曲老爹,姓曲……”

  江砚白也看过来,曲这个姓不常见,曲木恐怕就是曲老爹的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