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夔都>第192章 所有物

  亲吻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只是皇爷玩弄他的一种手段,崔叙是习惯的,他顺从地张开嘴,主动交出口腔与唇舌的掌控权,任皇帝侵占、摆布。只是他知道唇齿交缠、津唾相融间,其实浸透了汤药的苦味,仿佛深入了骨髓。

  他的眼眶有些酸,用被吮得发麻的软舌抵着牙齿艰涩发声:“义父……是想去守他的恩人吧。”

  “是明礼的姨姨呢。”王缙流连地啄吻着中人晕红的面颊,觉得他这副反应实在可爱,总是关心些边边角角的事,这回却歪打正着,抓住了真正的症结所在,“是令崔让爱慕一生的女人。”

  “是她?”答案虽在崔叙了解到自己的身世后便呼之欲出,但他却不曾向义父求证过,当作前尘往事不再去深想,更没有臆测过他们会有恩情以外的关系。

  殊不知自己已经一步步地落入了王缙铺设好的陷阱中。

  “惠庙荣贤皇贵妃梁训贞。”王缙却以为崔叙是在装傻充愣,索性挑明道出,“她母亲是英宗朝永平公主与颖国公何经纶唯一的女儿,父亲是梁家这一支的长房嫡子,还有个嫁进黔国公府的妹妹梁训清。孝安皇后在世时,他们一荣俱荣,孝安皇后离世后,却没有即刻一损俱损,原因在于彼时的诚贵妃梁训贞圣宠正隆,惠宗爱屋及乌,便没有对梁家多作为难,故而她还有余力在宫廷里庇佑你的义父,甚至帮他运作到淮王身边做伴读,远离众人填补权力真空的纷争……”

  王缙至此一顿,话锋陡转:“然而不久后,身怀有孕的她受流言纠缠,圣心尽失,终于难产而亡。在惠宗授意下,梁家这支最终与黔国公府一样,不论老幼亲疏,近乎于满门俱灭。”

  “我记得你是梁训贞唯一在世的血亲,你义父那么执迷于她,后半生都为她复仇而活,他有没有在你身上找过她的影子?有没有借你的脸追忆过故人?”

  “不是……唔……”崔叙正听得入神,哪里想到话锋会突然指向自己,下意识的反驳也被王缙拆吃入腹,不知是被迫的情动还是深吻后的缺氧,他瞪着一双泪意朦胧的眼,几度开口,却晕晕乎乎地说不出完整的话。藏在臀缝里的穴眼却被不速之客粗暴闯入,指节碾在敏感的襞褶上来回地欺侮,甚至是以修剪匀净的指甲刮搔。

  “是不是,崔叙?”王缙咬着他熟透的耳廓诱问道,“他费尽心机找到你,不择手段地带你离开夔宫,养育你,教导你,就是因为你是梁训贞妹妹的儿子,身上流着和她相似的血,是她在这世上来过的活着的证明。”

  “是不是?”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叩问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义父他是不是都碰过了?”

  崔叙在汹涌的欲潮中恍惚看到义父执迷不悟的笑颜,诱哄他分开腿,一手掩住他的残缺,一手破开他的后穴。那时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呼痛叫饶,以为是做了错事被义父惩戒。

  转瞬间又看到枯井中稚童的尸身,陡然睁开眼望着他,向他展示弯折手指上套着的,与其极不相称的一枚金约指。

  他的确做了错事,向义父说了不可饶恕的谎言,一个连他自己都骗过的谎言,而后又由他亲口道破。

  宝应二十五年,惠宗朝的最后一年,也是血腥清算何党最为残酷的一年。刚刚籍没入宫的女眷中有不少人正身怀六甲,但历来少有婴孩能在哲宗朝的内廷中平安长大,连万般呵护下的皇子皇女也不例外。续子是极其少数的幸运儿之一,此为还有一个被老内侍、嬷嬷们唤作小雀的孩子。

  概因小雀的襁褓里曾有一对金雀头点翠穿珠流苏并其他头面不计,然而记事起续子便只见过一枚没了嵌宝的金约指。

  小雀相信自己是被寄养在此地躲避风头,等新帝为他家平反以后,便会有亲人会来接他回家,离开这座幽闭的皇城,回到原本属于他的生活里去。续子却不相信这番哄小孩的鬼话,他从没听说过内教坊的女眷被恢复原籍、放出宫门,也没有听过那些掳走小雀财物的人后来的消息。小雀活得有盼头、有念想,续子也不忍戳破,他唯一担心的是将来他俩都熬不过净身那一劫。

  于是他偷了那枚金约指,托人打点宫外的刀儿匠,也图不了什么承诺,单单求个心安。而他躺在那间房中里听天由命时,却始终不见小雀的身影。他是不是真的被亲人接走了?续子也没想到支撑自己活下来的一口气竟是对命运不公的怨念和对小雀的嫉羡,后者甚至一度胜过前者。

  幸运的是,他再次活下了。

  但续子被拨去宫城里当差以后就再也找不到小雀的去向了,直到有回听人闲谈提起,才知道小雀已经没了,投井死的,荒僻地界的一口枯井里。此后续子常常梦魇,梦到小雀来寻他母亲留给他的金约指。

  再后来,义父沿着线索寻到续子,从几近崩溃的小中人口中寻到一个人物颠倒的故事。续子便长成了崔叙。

  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崔叙分不清幻觉与现实地挣扎哭叫、坦白讨饶,吐露出当年的实情:“求你……唔、我啊……我不是崔叙、不是崔叙,求求你不要……”

  与义父当年一样,王缙听到这里立马停止了进犯,揽着中人的腰,轻轻拍着他的背,给小儿哄睡般温柔,和声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不管是不是,你都是我最乖的小狗。”

  被生生挖出埋藏心底记忆的滋味并不好受,崔叙像是噩梦初觉,茫然地哭个不停,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乍然失去慰藉的他犹如脱水的鱼,受欲念驱使徒劳地拱腰呻吟,王缙只得又去调弄他前头的孔窍,在他尚能接受的边缘打转,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不论他过去曾经是谁,他都是自己的所有物,所有、全部。这句话将狠狠烙印在除他肉体上以外的任何地方,比皮肤上的烙痕更深更重,头一处便是他的心里……崔叙可怜的下体在激烈的高潮中不受控制地缓缓打着摆子,尿水喷得王缙满手都是。

  王缙只当自己是在教一条蠢笨的小狗,并无半点不耐。自然,也不会为自己过往的言行在崔叙身心上造成的恶果而感到歉疚。

  崔让兑现了他当年许给自己的诺言:当他一力掌控了崔叙的过去、当下乃至未来时,这个人才算是完整地被他拥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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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更新到这里,这里就有之前提到铺垫不太够的地方,甩锅给没有大纲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