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夔都>第235章 造化弄人

  崔叙拿一双委屈至极的泪眼凝视着王缙的面庞,看他言语关切时那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恍惚间竟不知皇爷是借机打趣还是真的信了自己的鬼话,担忧刚刚那一下会断送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更可恨的是那只兔毫刚刚唤起了崔叙的淫性,便被王缙随意弃置在地,数罪并算,崔叙笃定皇爷是有意迷弄自己,哭得越发起劲,绵软无力的一拳捶在他胸口,像极了打情骂俏,顺着王缙的话强词夺理道:“瞧什么瞧,把奴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态也给瞧去么。”

  王缙从未招架过崔叙这样哭闹,登时慌了手脚,踢了靴子坐上榻,将崔叙抟成一团揉进怀里温声哄慰:“不瞧就不瞧,怎么忽然就气成这样了,谁给你委屈受了不成?”

  崔叙听来更觉好笑,但凡自己偶尔承受不住有所宣泄,王缙总是明知故问,或者睁眼瞎话,一概撇给外人,总之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这回崔叙也不搭茬了,躲在他怀里默默抽泣,一言不发,便是无声的抗辩,抗辩的对象自然是他这位青天大皇爷。就是王缙催问起来,一句“皇爷自己心里清楚”也给他打发了。

  王缙欲言又止几回,真觉得棘手,索性自己为自己搭了个台阶,连锅带灶整个往外甩:“又是宁醴那小子在你跟前说什么了对不对?说的贺逢春的事?”

  “是不是?”王缙颠着怀里的中人,抚弄猫咪似的捋他的脊背,兜住了双股,再从腰窝到颈后,又捏又揉,一处不曾落下。崔叙在他怀中渐渐舒展开身体,足尖也没有刚刚那么紧绷了,却还是对他张牙舞爪的,话音里却藏了笑:“皇爷心里果真清楚得很嘛。”

  “不过是因他将你留下的屋子收拾得不错,兴起时奖赏过几回,外头竟传起来了,还传到了你的耳朵里。”王缙说着说着,上手欲要揉按两只耳垂,却被崔叙一低头躲开了,无奈道,“真是人言可畏。”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做就做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怨别人传?”崔叙看起来精怪似的灵巧,圈在怀中也有千般变化似的,教王缙爱不释手。

  他好脾气地点头:“怨我怨我,随意施恩实是不该,倒无端寒了其他尽心侍奉的宫人的心。”说话时,目光始终定在中人这一身情动后的好颜色上,以手为尺,丈量着肌肤之间的几处粉意深浅,却有意避开了红肿未消的乳首。

  崔叙被他摸得胸口发痒,破涕为笑道:“若只是如此,皇爷今日叫他过来做什么,收拾乐志斋的屋子么?”

  “你这张嘴真是越发厉害了,”王缙难得被他不依不饶地纠缠这么久,口不择言道,“他不像你,须费上好一番功夫调弄才行。”

  崔叙别了别脸,虽还依偎在他怀中,却不再看他。知道王缙说的是贺逢春不懂如何展示身体曲线供他欣赏参摹,却有意曲解成房事伺候得不尽如人意,又抽抽搭搭起来:“只要皇爷肯多费心教教,他迟早会像我了,以后也不用我在身边伺候了。”

  王缙脑仁一紧:“刚刚才说不许再为难他,怎么又教我强迫他做这做那?”

  崔叙仍是赌气,双臂却将皇爷的胸膛勒紧了不撒手,贴着心口嘟囔:“那您便教想学的人,多的是人想伺候您。”

  王缙这时再想拨开他说话,便拨不动了,只得一次次地推他的肩头,又被他一次次地贴上来,指指点点的意味:“怎么今日说话老是夹枪带棒的。”

  “只许皇爷吓唬奴、打趣奴,不许奴回敬一二么?”崔叙撑起身,温存小意地跪伏在他怀里,嘴上偏不饶人,“皇爷好生霸道。”

  王缙扳弄半晌,只腾手拨开了崔叙额前的乱发,轻轻掖在耳后,话里满是笑意:“再打搅,今日便画不成了。”

  “皇爷召我入宫只是为了作画吗?”崔叙并起双膝跪得更直,两臂圈住王缙的后颈,图穷匕见地劝谏说,“您画了许久了,该歇会儿了,仔细眼睛……”

  王缙从善如流,当即举手保证道:“不画了,今日都不画了,等崔侯明日替我研好墨再动笔,讨个红袖添香的意头。”

  崔叙没好气地睨他一眼,这才放心收了神通,起身随手捡起一件外衫披在肩上,光明正大地窥看天子的画作。然而条案之上不见新作,满满当当堆叠在一块的,净是些勾勒数笔便弃置不用的废稿。

  王缙没有在绘画一事上精益求精的习惯,多是灵光一闪挥笔即成。况且崔叙的身形比例他也再熟悉不过,原就不需要生像参考,方才又有贺逢春的躯体可供摆弄参较,即便是对人写生,也不至于像这样一稿不成。

  “好了好了,”崔叙正要俯身细看画稿笔触,便被皇爷搂着腰抱进了圈椅中,捏着下颌边吻边数落,“往日不爱看,今日搅得画不成了,倒看得起劲。”

  “看看怎么了,我非要看看你把贺逢春那厮画成什么模样了。”崔叙假意拈酸吃醋,实则是瞅准了案边将落未落的一张纸宣,拼命伸手去够,却还是被王缙强行拦了下来。余光所及,则是皇爷右手上那道长长的瘢痕。

  崔叙看得愣了神,被人塞进了怀里挣不开胳膊。

  “不是你的缘故,那道伤口不深。”王缙自然知道崔叙在想什么,索性摊给他瞧,“也是好久没有握笔作画,才知竟会这般不顺手的。”

  “皇爷……”崔叙将头抵在王缙心口,又不愿细看了,话里满是后怕与惶恐,“请您降罪责罚奴吧。”

  王缙捏着崔叙的后颈,将他猫儿似的提溜起来,一点鼻尖,无奈道:“请什么罚,又不是你的过错。”见崔叙皱着小脸依旧泫然欲泣,又劝哄道:“也算不上是他们的,谁能想到我会安安稳稳地活到今日呢?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天意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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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打情骂俏的情节竟然这么长!🤦‍️

  迟来的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