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玄幻奇幻>寻找哈恩>第11章 异变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月白转动眼球环顾四周,最后定格在水寒的脸上,“你又是谁?”

  水寒不知这鬼点子多到炸的戏精又在演哪出,但深蕴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于是唤出的白烟飞到月白身边转来转去,打算重施故技。

  月白的反应很奇怪,先是懵懂,紧接着大笑,笑得眼角带泪、直不起腰的那种。

  他戳了戳那团烟,轻慢地说了声:“滚。”

  “轰”的一下,烟消雾散,水寒眯着眼,不由得想起哈恩曾说过擅长暗魔法的事,在心里更加笃定,这人先前装无辜扮失忆,实则是在拿他寻开心。

  那边,月白两手交叉一拍,流里流气地说:“这下终于能好好说话了,水寒是吧,初次见面,我是哈恩·冯·卡特林。”

  “露出狐狸尾巴,装不下去了?”

  “瞎说,明明是猫,哪点像狐狸了。”月白舔了舔嘴,不着调地说,“来,杀了我吧,杀了我,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我杀你做什么。”水寒冷冷地说,“你若是真有悔意,就打开盒子,将魁札尔铃还给我,再交代清楚当初盗取的目的,以及跟你勾结的跟那个学者的身份。”

  “哟,还惦记着复仇的事呢。”月白在耳朵和尾巴之间来回摸,看上去对自己的身体构造十分好奇,“说起这个,我也正想问问。那一年,你潜行来我身边杀我,结果失手,导致我俩共生,是不是?”

  “是。”

  “那为什么当年急着杀我,现在又改变主意?”

  水寒被问得一愣:“我没有告诉你的义务。”

  月白歪着脑袋凑近了些,用气音说:“你……喜欢我?”

  “荒唐!”

  “开玩笑罢了,凶什么。”月白敛了笑容,“如果我说,我是真心想帮你的,你信吗?”

  水寒摇头,紧接着又说:“只要乖乖配合,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

  “可是我不想勾销。”月白淡淡地说,“你是唯一一个可以终结我生命的人,就像当年那样,再捅我一刀,给个解脱吧。”

  水寒眉一皱:“你又耍什么把戏,我不会中计的!”

  “行吧。”月白耸肩,“那就试试一起死。”

  他一言不合就动手,摁着水寒的脑袋往墙上一撞,发出很大的声响,无奈这丧尸硬邦邦的,不痛不痒,反而害自己痛得要死。

  月白甩甩手,又去掐水寒的脖子,水寒疲惫地说:“放弃吧,你还想掐死一只地缚灵?”

  “掐不死?那就试试这个。”

  话音落,他的身周卷起狂风,而水寒胸廓处,龙女埋下的那团光似乎为了抵抗,逐点逐点释出。

  “哟呵,还有后手?”月白随即加大了咒力,也让水寒总算分辨清楚,这家伙使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暗魔法,而是以太力。即凌驾于水火风土光暗六种元素力之上的,被称为万物之源的东西。

  荧光被吸入以太风暴中,绕着二人高速旋转,产生了意料之外的聚变,某种温暖的东西沿月白的指尖渗入到水寒干涸的颈动脉中,又缓缓汇聚于胸廓的缺口处。

  血液从无到有、恢复流动,连痛觉也开始复苏。

  正当水寒的疑问到达极点时,脖子上的压迫感骤减,月白毫无征兆松了手,一头栽倒在他的身旁,不省人事。

  失去施法者,以太力浸微浸消,窗外的雨也停了,远处传来久违的雀鸟嬉戏声。

  水寒先是觉得耳朵轰隆隆地吵个不停,而后发现那是自己呼吸时的共震,他动了动手指,身体在慢慢回温,僵硬的关节也利索了许多,唯独胸口痛得厉害。他扯开衣服查看,断掉的肋骨复位,就连掏心留下的洞也神奇愈合了,再用手按压,居然有种心脏在里头搏动的错觉。

  反观倒在一旁的月白,脑袋歪扭枕着地板,一只脚还压在他水寒身上,又因刚才施咒的方式太过霸道,没好好控制范围,连同外头的雨一起卷了进来,弄得浑身湿湿嗒嗒。

  水寒叹气摸了摸,果不其然,刚退下去的烧又起来了。

  他三下五除二,剥掉月白湿透的衣裤、擦干残水,将草药碾碎,和着油轻轻涂抹在创面上,也就是这时,他察觉到刚烙上去的禁咒灵力涣散。

  果然,这个以太力说飙就飙的家伙怎么可能轻易困住。

  他揉了揉愁得发胀的太阳穴,将月白抱到隔壁屋子,找了块还算干爽的地方将人安顿好,再回自己家中收拾残局、脱掉湿衣事,一根毛绒绒的东西在后背扫了扫,水寒一个激灵,回身抓住再定睛一看,竟是自己身后长出的尾巴。

  另一边,毛绒绒的耳朵抖抖、抖抖。

  月白伸着懒腰,打了半个哈欠,才惊觉这不是自家房间,再低头一看,好家伙,身上一丝不挂。

  烙铁、刀具、猄皮布……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在地上,还有碗看上去红红的烧烤蘸料,不远处塘火烧得正旺,三脚灶上架了个锅子,蒸汽咕噜咕噜直往外冒。

  喵耶,这是打算先炖再烤,还是烧水拔毛!?

  月白吓得跳起来,尾锥被大幅度的动作一扯,痛得直冒冷汗。他反手往后摸,摸到一手油腻腻的迷迭香,再扭头认真观察,却又什么都没瞧出来。

  算了,尾巴能保住就好。

  他这么想着,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个巨型粽子,火急火燎往外冲,隔间的水寒听到动静,顾不得再思考尾巴的事,拖着穿了一半的衣服跑过来,两人打了个十足十的照面。

  水寒:“还在发烧不好好休息,又想去哪?”

  月白:“你,你哪位?”

  两人各说各的,场面十分滑稽。

  是非恩怨放到一边,月白手持烧火棍,在保持安全距离的前提下,绕着水寒打转。

  水寒的人类耳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宽短圆钝的兽耳,位置比起普通的猫要稍微靠下,横着平搭在脑袋上,他的脸部轮廓也有一定程度的钝化,变成那种略带一点方的圆,加之两道条纹淡淡地从内外眼角延伸到脸颊,难怪刚才没认出来。

  再绕到身后,尾巴浑圆粗长,带环状纹路,在未炸毛的情况下也十分粗壮,看得出真身是个长毛品种。

  这些细节全部戳中了月白的审美,月白抓心挠肺,在一片“好想揉、好想养”的心声中,警告自己说:醒醒啊!那是敌人!要吃了你的敌人!

  他用烧火棍捅了水寒一下:“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变异还是进化?”

  水寒被他玩怕了,茫然问道:“这次你又要扮作谁?阿杏、麻圆,还是饼子?你打算将我取的名字全都用一遍是吗?”

  “苍天啊!”月白只差给他跪下了,“我特喵真不是哈恩,你要我说多少次才会相信。”

  “可是你刚才承认了。”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有臆想症?”

  水寒不接话,上前一步,那双暖金色的圆瞳直勾勾地注视着月白。

  是的,并非猫族的竖瞳,而是犬狼之类的圆瞳。

  水寒原本只想给月白看看身上才被殴打过的新鲜痕迹,证明自己没有撒谎,结果月白看到他的眼睛后,尾巴蓬地炸成香蒲状,大喊道:“保持距离,有话好好说!根据《多样性物种和谐共存公约》,任何物种生而平等,天敌也不能食用猫族!”

  “什么天敌,什么约?”

  月白才想起普法对野蛮人无效,抓狂道:“我就搞不懂了,天底下那么多好吃的,你吃我一只猫做什么,猫肉是酸的啊!”

  “……”

  水寒终于看出了不妥。

  那急切又无奈的样子,跟刚才拽得二五八万、动不动就用以太力轰人的哈恩差天共地,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月白现在每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耳朵和尾巴都有相应的反馈,刚才那个哈恩则完全没有。

  莫非是间歇性失忆?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又是谁在他身上做的手脚,与他此刻忽然出现在泽挞,无端唤醒自己是否有关?

  还有他刚才说“不想活”之类的乱七八糟话,是陷阱,抑或是求救?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透露着诡异,可眼下这个“月白”显然无法作答。

  盒子打不开,魁札尔铃取不出来,就联系不上龙族,后面的事更是无从说起。一切的根源都在这个拿着烧火棍一惊一乍的人身上,这人偏偏失忆了,还困不住……

  看来只好设法跟在他身边,慢慢着手调查。

  水寒打定主意,不再纠缠哈恩的事,佯装开心地说:“你看,我复活了,不再是地缚灵,可以离开泽挞了。”

  “复活还带变个物种的?”月白马上被转移注意力,啧啧称奇道,“你原本就是混血儿?复活将隐性基因变成了显性基因?那你现在算什么族,成年了吗?能变个身来瞧瞧吗?”

  他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没给水寒插嘴的机会,又说:“不对,你是什么品种跟我有屁的关系,赶紧把我放了!”

  水寒努力装出蜃境中那副温良醇厚的样子,安抚说:“你别紧张,其实我对你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月白算是开眼了,掰着指头说,“药我有没有,扒我衣服有没有,还有这开水、这堆工具、这蘸料,还在我屁股上抹橄榄油和迷迭香!如果不是我醒得早,现在都已经被你吃掉了,还说对我没有恶意!?”

  这办法似乎行不通。

  水寒藏在袖子里的手无意识搓了搓,再次改变策略说:“行吧,我放你走。”

  “真的?”

  “真的。”

  紧接着是一阵地动山摇。

  月白夹着尾、两耳朝后反折,衔着背包,手脚并用抱着根破烂柱子,直到水寒示意好了,他才从上面跳下来:“那我走了啊,你刚复活一定有很多事要忙,不用送,也别再见了。”

  “月白。”水寒喊住他,“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话说完,可以吗?”

  月白想了想:“你站着别动,不许过来,话可以说。”

  “脱你衣服是因为你淋雨受凉,水是煮给你喝的,工具我不清楚,这屋原来是阿望的住处,那家伙不爱收拾,总是丢三落四。”水寒真真假假掺着糊弄,又跑回自己家中,取了月白原先身上的那一套递过来,“衣服已经替你烤干了。”

  月白紧绷着的神经松了松,语气也软了一些:“那,下药呢?”

  “下药的确是我不对,我刚醒来脑子糊涂,恍恍惚惚的,就将你当成了哈恩。”

  很好,认错态度诚恳、逻辑关系清晰、理由充分。

  月白点点头:“知道了,我原谅你。”

  “那我们……”水寒以为铺垫的话总算派上用场,谁知月白大大咧咧将被子一扔,光着屁股穿上他自己的衣服,说了句“拜拜”,拔腿就跑。

  水寒:“……”

  月白歇尽全力往前冲,这回没有追兵,没有浓雾,雨后的空气充斥着植物和泥土的香气,阳光明媚,及至见到那座久违的城门时,才终于相信水寒轻易放过了自己。

  他停下脚步,转身回望古老的泽挞。

  阴霾散去后的城市十分安静,祭坛还在,旁边的青铜树也还在,只是那群传递众生苦乐的人消失了,这片曾经离神最近的土地静悄悄的,掉落在世界棋盘之外。

  水寒没料到月白会那么绝情,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一缕匿藏于月白身上的念是可以感知定位的,前提是距离不能太远。

  他估算过时间,认为月白已走到城外,便盘腿坐下,静心开始追踪。

  结果不到一秒,对面就有了反馈。

  他疑心病重,再试了一次,答案依旧。

  胸腔里那颗新生的心脏狂跳不止,水寒好不容易才按耐住望向窗户的冲动,成败在此一举,他回忆着蜃境中两人相处的细节,揣摩过月白的性子后,解下腰间那柄黑曜石匕首,采取了最为极端的方式。

  瘦削的指腹缓缓抚过锋利的刀刃,水寒垂着眼,将匕首搁在自己手腕处比了比,然后用力一拖,鲜血挟着久违的痛感从伤口涌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你疯了吗!”月白翻窗跳进来,夺过刀扔得远远的,又手忙脚乱翻找包里的药和绷带,怒斥说,“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生命,你就这样糟蹋!”

  “你走吧,免得我什么时候头脑发热,又失控伤害你。”水寒甩开月白,将割伤了的手藏到身后。

  月白气得够呛,照着他的脑袋用力一拍,史无前例地凶道:“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两次,明白吗!手给我拿出来!快!”

  水寒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半推半就地接受包扎,他凝望着月白,见那人牙关紧咬,全神贯注地替他包扎,忽然就有种感觉,也许不使计谋、好好说话,月白也会同意带上他。

  毕竟哈恩怎么想的他不知道,月白是真的很在乎他。

  “动动手腕,太紧就跟我说一声。”

  “啊?哦,不会,刚刚好。”

  月白点点头,拿着小剪子剪掉多余部分,像摸小猫那样在水寒脑袋上揉了揉:“走吧,过去的事过去了,多想无益。你跟我四处逛逛,看看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顺便找找自己的兴趣爱好。”

  是个不容置喙的祈使句。

  水寒又开始心跳加速,不敢相信地问:“你不害怕我了吗?”

  月白无奈敲敲他的额头:“日后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下药毒我,其他的,也还好啦。”

  进展比想象中顺利,水寒主动接过月白的行李背在身后,替他减轻负担。谁知到了城门,那三个不死心的雇佣兵居然还等着,害月白左脚勾右脚,绊了个踉跄。

  胖子最先惊呼:“大,大哥!他牵出来一,一条狗!”

  瘦子:“狗什么狗,你看目露凶光的样子,多半是条狼。”

  唯独多话的头目不声不吭,甚至悄悄向后退了半步。

  水寒准确捕捉到了头目的情绪变化:“你见过我。”

  被认出来的头目当即抛弃手下,连滚带爬夺路狂奔。

  水寒阴恻恻笑了,灰白长发飘动的残影化作白烟,像鬼魅般飞速向前,缠住头目的四肢将他倒拖了回来,扔在脚边。

  头目吓尿了,不停磕头说:“祭司大人饶命!当年我只是跟去凑数的,什么都没做。”

  水寒:“那学者是什么人,逃出来后去了哪?”

  头目:“我,我不知道,大伙离开泽挞就散了,我不认识他们。”

  水寒眯了眯眼,手指画了个圈,白烟得令,将头目卷至高空后突兀一收,摔得他当场吐血。

  “我问最后一次,学者在哪。”

  “咳咳,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水寒见他抵死不从,便将目光移向胖瘦二人:“他不说,你们说。”

  “说,说什么?”胖子懵了。

  瘦子赶紧撇清关系:“我们才合作半年不到,他从前的事跟我无关啊!”

  水寒冷笑着再次抬手,没成想却被月白拦下。

  他扣着水寒的手不让他胡来,问那头目:“当初是学者亲自招揽你们的吗?”

  “不,不是,是一个代号’灰熊’的人。”

  “长什么样?”

  “瘦瘦小小,卷发,独眼。”

  “是那个枪手。”月白伏在水寒耳边讲完,继续问,“你跟灰熊还有联系吗?”

  “没有,他不在这一带混,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他,他可能不是雇佣兵,我忘了听谁说的,他是艾利曼莎堡的参谋长,和那个学者搞不好就是一伙的。”

  艾利曼莎堡?那有枪就不奇怪了。

  月白默默记下信息,又问:“泽挞最后的那场祭祀,距今过去多少年?”

  头目缩着脖子算了算:“该有二十年了。”

  也跟自己的推测吻合。

  月白没什么想问了,便自作主张道:“你们走吧,别再到处作恶,正正当当找份工作。”

  “谢谢,谢谢小贵族!”

  那三个痞子跑得比兔子还快,月白见水寒一脸不爽,解释说:“外面的世界都讲法律。我收留你,你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我,还间接影响着大猫山,真把他们弄死了,就成了外交事故,还得打报告,还要协助调查,特别麻烦,你明白吗?”

  风俗人情水寒或许不懂,法度典章他还是知晓的。

  不过有道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他不打算听话,也不打算跟月白争辩,背地里捣鼓出一小缕白烟,像柳絮般黏在那群雇佣兵的身后,打算等人走得足够远了,再推下悬崖,造成失足的假像。

  月白对此毫不知情。

  正要跟水寒约法三章,雇佣兵离开的方向传来急促脚步声,水寒以为那些人去而复返,下意识将月白护在身后,不料山后转出一只猫,看那不羁的走路姿势,不是多多还能是谁。

  月白甩下水寒迎上去。

  多多揪着他转了一圈,确认过没有缺胳膊少腿,劈头劈脸开始大骂:“能耐了啊!手续都不办就瞎跑,联络函也不拿,检疫证明也不带!谁给你的勇气?”

  “疑,我不是被流放的吗?”

  “谁跟你说流放的?”

  “一只开船的异国短毛猫。”

  “异短因为泪腺结构特殊,船舶驾照都不能考,怎么开船?”

  这不对啊!

  月白又掏出船票:“你看,票面没有返程日期。”

  “祖宗!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日期可以在联络点后补的,你不知道?”多多抢过票,怼到月白跟前,手指戳着说,“看看这!看·看·这!票面上还有我的私印,这·么·大一个,盖在正中这·么·显·眼的地方!你都能相信是流放?”

  “也就是说,我可以回家了?”月白高兴极了,一跃跳到多多身上,手脚并用抱住他。

  水寒的心随之沉了下去。

  有两个很严重的问题摆在他面前。

  一,那只猫说了很多的话,听在自己耳里却是各种声调的“喵苗藐妙”,只能靠月白的反应来猜测对话内容,自己很被动。

  二,月白刚刚说,他能回家了,意味着什么四处走走、什么落叶镇同居的盘算通通落空,想在他身上调查出些什么,就更难了。

  都怪那只该死的猫!

  水寒醋意徒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月白从多多身上扯开来,揽入自己怀中。

  多多吓了一跳,才发现身边还杵着这么一号人物。“这谁?”他震惊了,质问月白说,“你喜欢的不是乌鸦精吗?怎么转头又跟狗精搞上了!?”

  水寒听不懂,但气势不能减,于是冲多多一股脑地“喵喵喵”。

  多多:“我靠,这哪来的神经病,居然敢喵我?”

  眼看着两人快要打起来,月白夹在中间大喊:“水寒你放开我,松手!”

  水寒被训了一顿,气鼓鼓地噘着嘴,耸拉着尾巴,两手搁在身前搓了搓,像个小媳妇似的站在一旁。

  月白又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

  因没有打理而略显蓬松的灰白长发、与猫族大相径庭的耳朵、粗长的尾巴,还有那双极具辨识度的金色圆瞳。

  月白:“他真是狗精吗?”

  多多撇撇嘴:“长成这样,你觉得还能是别的?”

  水寒:“他在骂我是不是?”

  月白:“没有,你不要多想。”

  多多:“我就是在骂你,大傻帽!”

  月白:“多多你给我闭嘴!”

  水寒:“喵喵喵!喵喵喵!呸呸呸呸!”

  多多撸起袖子:“哟呵!?”

  “别吵架,别动手,都给我消停点!水寒你又不是猫,喵个鬼啊!”月白被这鸡飞狗跳的场面闹得吐血,心里默念道:神啊,要么我再晕一次,您看给水寒换个物种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