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都市情感>卷毛小狗>第4章 他喜欢我

  作为金主,姜悦对徐经眠的要求只有两个。

  随叫随到,和听话。

  “听话的具体范畴指什么?”徐经眠问。

  姜悦:“慢慢来,你会懂的。”

  徐经眠点点头,过一会儿,又问:“那我们要签合同吗?”

  “包养协议不受法律保护。”

  徐经眠惊讶地微微张嘴,合上,泛青白色的指节用力地交错在一起:“那,我该怎么保证你履行承诺呢?姜……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承担任何后果。”

  “全凭自觉,你也一样。”

  姜悦说得理所当然,从态度到内容,徐经眠却需要一些时间来理解和接受。

  “我明白了……”

  “最后一次。”

  姜悦整理好衣服,站起身,不容置喙地说:“下次见面,我希望你不要有这么多问题。”

  -

  姜悦的人动作非常快,隔天就找到徐经眠打工的地方来和他商量给徐奶奶转院的事。

  徐经眠只说改天,有些事他还没来得及解决。

  晚上九点半,徐经眠做好了夜宵,在家等徐徇义回来。

  徐徇义今年十七,读高二,学校不如以前徐经眠上的那所好,但也不赖。保持目前的成绩到高三,应该能考个不错的重点大学。

  徐经眠刚开始打工那会儿,徐徇义说什么也要退学回来帮他。徐经眠不同意,打过,哭过,骂过,徐徇义还是天天翘课出去干活。

  后来奶奶把徐徇义找去聊过一次,出来时他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别别扭扭给徐经眠道了歉,倒是再也不逃学了。

  但他没真把担子全扔给徐经眠。他周末去烧烤摊打工,体育和自习也会溜出来帮徐经眠顶班,有时候会突然拿出一些钱来,徐经眠问得急了,他就说是帮同学抄作业赚的。

  就他那个狗爬字,谁会找他抄作业?

  徐经眠收下钱,没把话问出口。

  有些事,兄弟俩心知肚明就好。小义性子烈,说不上嫉恶如仇,但也绝不会做坑蒙拐骗的事,只要钱的来路正,他不肯说,徐经眠无意过问。

  毕竟他自己的挣的钱里,难以启齿的部分只会更多。

  钥匙插入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我回来了。”

  “吃吧。”徐经眠把盘子推出去。

  他算的时间刚刚好,炒饼带着余温,刚好能填补学习一天后高中生的胃。

  徐徇义吃得飞快,徐经眠回个房的功夫,他已经洗好碗碟在收拾厨房了。

  “饱了没?”徐经眠问。

  “差不多。”

  徐经眠啧一声:“都说了让你买点面包备着。”

  要不是他前不久刚经历过自己的十七岁,他可能真会相信徐徇义“每个十七岁男生都这么能吃”的鬼话。

  “把这个热热喝了。”徐经眠从冰箱拿出一盒牛奶递给他,“饿就全喝了,明天早上买豆浆。”

  “我喝一半。”

  厨房已经收拾干净,徐徇义懒得开火,打开包装咕噜噜喝了半瓶,交给徐经眠放回冰箱。

  他肠胃好,不怕喝凉的,徐经眠虽然反对,但不是回回都管。

  “眠哥,我去睡了,晚安。”

  “等下,我有事跟你说。”

  自从奶奶病后,徐经眠成长的速度比谁都快。他能屡败屡战,顶着高中生的脸拿下熟练工的活;也能当机立断,安排好医院、家里、打工等数不清的事情。

  因此长久以来,徐徇义鲜少再见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

  而现在,徐经眠掰着手指,眼神飘忽,连换了三个语气助词也没说出一个句子的开头。

  徐徇义想,他总有一天要告诉徐经眠,他的撒谎技巧烂透了。

  “小义,”徐经眠终于放过他那可怜的手指,“我借了一笔钱,给奶奶转院做手术。”

  “多少?”

  “一百万。”

  徐徇义噌地一下站起来,警戒程度拉到最高等级:“哪儿借的,问谁借的?”

  “就昨天打架遇到那个人,穿西装的。”

  “他叫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

  “你站起来。”

  “什么?”

  “站起来!”

  徐徇义从来不是遇事沉着冷静的人,拽着徐经眠的胳膊就把人拉了起来。

  他把徐经眠的薄卫衣拉上去,看见腰腹处一片平整光洁仍不安心,把手放在徐经眠的肚子上一处处按压,以确认所有器官还在该待的地方。

  “肾还在,冷。”徐经眠把衣服拉下来放好,好脾气地问,“满意了?”

  “你拍视频了吗?给了他没穿衣服的照片?是不是高利贷,利息多少?”

  “都不是,”徐经眠说,“没有利息,十年内还上就行。”

  “哥。”

  徐徇义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手指被掰得有些疼,徐经眠咽下口水,说:“他喜欢我,小义。我说,在奶奶病好之前,我没法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因为我考虑不了别的事。他就说借钱给我,让我尽快告诉他答案。”

  “我当时想,哪有这么傻的有钱人?可是他真的给我了,我必须收下。也许他下个月就不喜欢我了,我没有反悔的机会。”

  说到这儿,徐经眠看向徐徇义,想缓和气氛,僵硬地笑了下:“没准儿他就是爱花钱,你说呢?”

  徐徇义一点都不相信这些鬼话,但他没法再发难。

  徐经眠能编出一整套荒谬的说辞,肯定是做好了咬死不认的决心,他知道自己问不出来。

  在徐经眠面前,徐徇义永远矮一头。

  “什么时候转院?”

  “尽快。”

  “他知道你是双性吗?”

  “知道。”

  “你们做过吗?”

  “当然没有。”

  徐徇义的气势尽数消散,低着头,像个偷问大人隐私的小朋友。

  徐经眠按着他的后颈把他压低,狠狠揉了一把他后脑的头发,道:“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睡觉去。”

  “嗯,”徐徇义乖乖应道,“好好休息。”

  “晚安。”

  -

  几天后,徐经眠被带去见姜悦。

  同样的酒店,同样的房间,徐经眠再一次仔仔细细地吹干自己的卷发,只缠着一条浴巾,坐在床上等待。

  半小时后,姜悦到了。

  徐经眠帮他脱下外套,倒上温水,把从司机那儿打听到的他放松时爱抽的烟和爱喝的酒都放在他手边。姜悦看了他一眼,没接,独自起身去浴室洗澡。

  出来时,他看见徐经眠站在浴室门边,浴巾拉到锁骨下面暴露度刚好的位置,满目殷切。

  姜悦把人捞近了,虎口抵着徐经眠的下巴强迫他扬起脸,问:“怎么?”

  一周前还指控他卑鄙可耻,不择手段的男妓子,怎么突然成了谄媚逢迎、小意温柔的金丝雀?

  “奶奶她现在住的医院,用的药都是最好的,李助理说,您会找最权威的医生来给她手术。”

  徐经眠去看她时,把对徐徇义说过的故事又说了一遍。奶奶没有像徐徇义一样深究,也没力气深究了。

  她只是笑着拍拍徐经眠的手说:“那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徐经眠点头,看着奶奶身下柔软洁白的被单,四周窗明几净的病房,心里头那么一点对姜悦的不满和不甘心,彻底消散。

  姜悦听罢,松手撇开徐经眠,道:“既然感激我,就别做出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

  他说:“我不需要太笨的床伴。”

  徐经眠在原地怔了怔,随即靠近抱住姜悦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说:“谢谢你,阿悦。”

  他退后一步,解开腋下固定浴巾的结。布料落下那一刻,他抬起脸看向姜悦,眼睛里面盈盈的,有最真诚的感激、坦然、与畏惧。

  姜悦捧住徐经眠的脸吻他。

  惊人缠绵的吻。姜悦一只手插进徐经眠后脑勺的头发里轻轻抓着,舌头温柔地抵进他口腔。他试探着回应,立即被姜悦抵着纠缠起来。

  姜悦的吻技算不上一流,但主导欲十足。徐经眠只用跟着他的节奏,被舔吮,被吞噬。他双手抱着姜悦的脖子送上自己的身体,直到被亲得头脑发晕,脚下都站不稳了,姜悦才堪堪放过他。

  他胸口起伏着,被亲成湿红一片的唇瓣忘了合上,双目呆愣愣地出神。

  徐经眠18岁卖出自己的初夜,3000块,破了前面和后面,嘴里也被射了一发,唯独没得到一个吻。

  此后不是没有嫖客吻过他,但没有人比姜悦更热烈纯粹,就好像,在亲自己的爱人一样。

  室内的灯光是昏黄色,一个吻过后,氤氲出的色调愈发暧昧朦胧。徐经眠不着寸缕,软着身子靠在姜悦怀里。他慢慢仰起头看向姜悦,双眼懵然濡湿,卷毛柔乱,活像一只迷路后被喂食毫无防备的小狗。

  手顺着脊椎一路下滑,路过臀部落在腿根,姜悦打横抱起徐经眠放在床上,俯身贴近他耳边说:“表现不错。”

  徐经眠心底生出一种诡异的,如同在幼儿园被老师奖励了大红花的满足感。

  他眼睛弯起来,伸手解开姜悦的浴袍往下拉,吻着他的肩膀说:“阿悦喜欢前面,还是从后面进来?”

  姜悦说:“先让我看看你的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