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凌晨两点三十八分,红狼族向西北狼族海域投放两枚鱼雷,所幸被西北狼族防御系统拦截,没造成人员伤亡,但海域污染严重,已紧急安排周边城镇的居民撤离,红狼族这一挑衅行为冒犯到了西北狼族的底线,请各地区准备好充足的物资,迎接战争的到来。”

  “迎接个屁,写这种新闻稿是不是脑子有泡。”

  凌故月关掉收音机,再拿起来砸到墙上,收音机瞬间破碎,

  他就算喜欢枪支,喜欢射击,也是想在安全舒适的射击馆玩这些东西,而不是在枪林弹雨里实操。

  但抱怨也没用,到时候狼族部队会派车来接他回基地,要么选择自己上车,要么被他们打晕了再扛上车,没有别的路可选。

  林霜在这住了差不多半个月,已经是一副主人的姿态了,他用家里的任何物品都不会再询问萧谨的意见,使唤佣人也应心得手,能随意进出每一个房间,而萧谨对他这些行为也没有任何意见。

  自从打了林霜那一拳他收敛了许多,看到凌故月都是绕着走,但有时候暴露出的一些小眼神感受得到他心有不甘,毕竟萧谨枕边人的位置还是凌故月的。

  倒计时十二天,凌故月也不想再和萧谨吵架,所以他也默许了林霜的存在。

  倒不如说,他一条宠物狗也没资格把林霜赶走,但他撒个娇服个软萧谨有可能会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可是他已经累了,这几年也无数次向萧谨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可得到的怜惜屈指可数,何必再去讨好呢?

  凌故月把今早乌鸦送来的信件烧毁,灰倒进了主卧阳台的花盆里,这个阳台算是萧谨送给他的一个小天地,他可以在这里自由规划做什么,他买了很多狼族区域种不活的花回来养,现在这里已经是个小花园了。

  凌故月担忧这些花,他希望萧谨能好好打理,万一他真的战死沙场了,就把这些花迁移到他犬族养父母的家门口,然后把他的骨灰埋在土壤里。

  “这些花真漂亮啊。”

  凌故月早就察觉到了林霜的存在,但是没搭理,还是林霜先忍不住阴阳怪气一番。

  “可惜了,萧谨不喜欢这种东西,”林霜走到凌故月旁边,在他耳边小声说,“倒不如说他嫌弃得很,他向来讨厌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你在说你自己?”凌故月挑了挑眉,语气平和地反问。

  “说真的,现在这个年代既不需要外出打猎也不需要看家护院,人类还有养狗的必要吗?狗对当今人类来说就跟这些花差不多吧。”

  “我感受得到,你不只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整个犬族,为什么?”

  “只是看不惯你们狼族犬族人类三头吃红利罢了。”

  “哦,那说白了还是嫉妒,”凌故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我是建议你找个班上找点事做,不然太闲了容易胡思乱想,看到什么都嫉妒容易得高血压。”

  “你!”

  “嘘,他回来了,”凌故月抖了抖耳朵,“大概还有两分钟到,你下去迎接他吧。”

  林霜半信半疑,但还是走了下去,他不想让凌故月抢走表现的机会。

  要是在往常,凌故月听到萧谨回来的动静也会屁颠屁颠地下楼给他拿拖鞋倒水,但现在林霜在这,太殷勤了会招来麻烦。

  萧谨看到林霜的那一刻眉头一皱,他没有搭理林霜,而是瞥了一眼房间的方向。

  林霜蹲下身,把拖鞋摆到萧谨面前,抬起头谄媚地说:“萧哥,今天辛苦了。”

  “别来这套,”萧谨没好气地说,“别把自己搞得像封建社会的仆人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林霜面露尴尬,他缓缓站起,在萧谨身旁低头不说话。

  “故月呢?”萧谨问。

  “在楼上浇花,他知道你回来了,但没下来迎接。”

  “哦,”萧谨反应平平,“他今天没破坏什么东西吧?”

  上回凌故月拆家砸坏了萧谨在波斯买的两百万的花瓶,可把他心疼坏了,而且凌故月到现在还没和他道歉,要是换别人早就把对方揍一顿扔出家门了。

  “没有,虽然他今天心情不好,但目前没破坏什么东西。”林霜话里有话。

  “他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烦心事?”萧谨不耐烦地说,“我上去跟他聊聊,你出去丢一下垃圾,晚点回来。”

  “可是萧哥……快到晚饭时间了。”林霜不情愿地说。

  “那你出去吃。”

  “哦……”

  萧谨走进房间,没有看到凌故月的踪影,透过阳台的磨砂玻璃门隐隐看到他躺在摇椅上,萧谨动作很轻地把阳台门拉开,凌故月哼唱的歌传入了他的耳朵。

  是一首有点悲伤的小调,旋律有些简单,像是童谣,但感受不到一丝快乐,听着又有些别扭。

  凌故月躺在摇椅上轻轻摇晃,他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冷灰色的头发在夕阳的照耀下倒是显得温暖了几分,五官优越的面庞像是一件精心雕刻出来的艺术品,让人不忍打扰这份宁静。

  凌故月缓缓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珠像是精致的宝石,正带着笑意看着萧谨。

  萧谨心中一动,他连忙撇过头,不再敢和凌故月对视。

  “你回来了,”凌故月站起身,走到萧谨面前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今天辛苦了。”

  凌故月闹腾了那么多天,今天终于主动来讨好萧谨了,萧谨看着他这幅模样,竟然觉得那两百万的花瓶砸就砸吧,也没多大点事。

  养狗人就是这样,昨天才被狗气得半死,第二天小狗撒个娇又跟他亲亲抱抱了,没用的东西。

  萧谨一把抱住凌故月的腰,低头与他深吻,两人倒着回到房间,到床边时萧谨搂着凌故月躺到床上,并翻身压在他的上面。

  “想要了?”凌故月抬手抚摸他的脸,“今天遇到什么烦心事了?那么早就想发泄。”

  “那个邱靖羽真他妈不是个省油的灯。”萧谨啧了一声。

  “他怎么了?”

  萧谨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轻咬凌故月的脖子。

  凌故月被他弄得很痒,身子微微发抖,但也不躲避,反而抱住了他。

  “林霜他……”

  “他不在,我让他出去了。”

  “你为什么不和他做这些呢?”凌故月道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为什么把他带回来了,还跟我做这些?”

  “我嫌他脏。”萧谨一字一顿地说。

  凌故月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也干净不到哪去。”

  一时间还真分不出是给伴侣戴绿帽比较脏,还是杀了上千号人的手比较脏。

  “你的过去我不了解,也无所谓,”萧谨认真地看着他,“但这五年里你对我忠心耿耿我是看在眼里的,至少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都是干净的。”

  凌故月在内心苦笑,他不再说什么,勾住萧谨的脖子与他深吻,用缠绵掩盖自己的痛苦。

  萧谨今天心情不好,下手过于粗暴,所以凌故月大部分时间只能感受到疼痛,但他只是咬牙忍着,没喊过一次疼。

  而结束过后萧谨只是自己去洗漱一番,就把凌故月丢在房间里自己下楼吃饭了。

  “萧哥,我给你做了鸡汤,可以补一下身子。”

  凌故月隐隐听到林霜的声音,还是那么讨人嫌。

  “挺好,现在喝正好合适。”

  “那小狗呢?他要一起吃吗?”

  “给他留口饭就好,他休息够了会自己下来找东西吃的。”

  “萧哥,你们刚刚……”

  “睡了。”

  随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凌故月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觉得恢复得差不多了也下楼吃饭。

  他穿着萧谨宽大的浴袍,露出他脖子和锁骨处的红痕,他也不遮掩,就这么明晃晃地在萧谨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萧谨斜了他一眼,嫌弃地说:“没有规矩。”

  “你看在刚刚我伺候你的份上,别管那么多了。”

  凌故月自己盛了一碗鸡汤,喝了一口就嫌弃地皱眉。

  “太油了。”

  林霜直勾勾地看着他,想反驳但又不敢。

  “有些事还是交给厨师做吧,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凌故月阴阳怪气地说。

  林霜气得声音都有点抖:“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那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入住这个家呢?客人?伴侣?你总得有个身份我才能知道该怎么接待你吧。”

  “我……”林霜看向萧谨求助,眼神有几分可怜,“萧哥……”

  “这个汤确实有点难喝,”萧谨也不给他面子,“你还是别弄这些东西了。”

  “萧哥,我们现在是……”

  “客人,”萧谨对凌故月说,“你把他当客人看待吧,还是要客气点。”

  “好,明白了。”凌故月点了点头。

  “我对你来说只是客人吗?”林霜委屈至极,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林霜,别跟我扯这些,看着烦,”萧谨冷冷地说,“我现在不想去纠结什么情情爱爱的关系,也不需要什么伴侣,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凌故月拿筷子的手一顿,他又一次被提醒自己没有名分了。

  林霜察觉到了凌故月的微妙变化,他在内心窃喜,意味深长地说:“也是,你没碰到喜欢的人类,先找只小狗排解寂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