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霖轻蔑地扫了萧谨一眼,再一把抓住了萧谨的衣领,硬是把他扯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道:“你是什么东西?你觉得你跟凌故月结婚就能对我指指点点了吗?”

  “这里不是虎族领地,请你遵守我们这边的规矩。”萧谨不甘示弱地跟他对视。

  “你一个人蛇混血有资格说这些?”

  “既然我和西北狼结婚了,那我就有义务维护这里的秩序。”

  凌故月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两人这才停止争吵,转过头看向他。

  “说够没有?”凌故月没好气地问,“这里是给你们吵架的地方吗?段霖,把你的手松开,你不尊重他也是在不尊重我。”

  段霖翻了个白眼,这才松开手,萧谨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斜了段霖一眼。

  “段霖,你出去吧。”凌故月说。

  “我?”段霖指向自己,一脸不可置信,“我赶过来好心劝你,你就这么赶我走?”

  “感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劝导,请你不要再插手我们西北狼族的事务。”

  “行,”段霖瞪向萧谨,没好气地说,“不过你这男宠未免也太没礼貌了点,不管管?”

  “注意你的用词,他是我的丈夫。”凌故月语气冷了下来。

  “你还是年轻气盛,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的选择都是错误的。”段霖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比我小两岁吗?我两对这个世界的见解半斤八两吧。”

  段霖没再说什么,只是冷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他脚快要踏出去的时候,凌故月又叫住了他。

  “段统领,这扇门的赔偿费用我会发给你的,请你及时支付,不要拖延太长时间。”

  段霖回头瞪了凌故月一眼,什么都没说,就气冲冲地走了。

  等段霖走远,凌故月才坐回椅子上,他拍了拍额头,感觉头又开始阵阵的疼了。

  他正难受着,一双温暖的手就抚上了他的太阳穴,并轻轻按压,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这力度可以吗?”萧谨一边按一边问。

  “还行,你学过?”

  “你以前就是这么帮我按的,我有样学样罢了”

  “嗯……肩膀也捏捏。”

  萧谨很听话的把手转移到凌故月的肩膀上,学着凌故月以前的样子给他按摩。

  “你跟着我会觉得委屈吗?”凌故月问。

  “嗯?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对不起你和娴娴,如果你和孩子没过来……”

  凌故月话还没说完,萧谨就弯腰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道:“我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和觉悟,能走到今天也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没有对不起我。”

  “萧谨……”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有事不要再瞒着我了,也不要把我排除在工作之外,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跟我开口,我都会帮你。”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合约伴侣你忘了吗?你没必要做这些。”

  萧谨认真地说:“怎么没必要?不管你现在爱不爱我,我都是西北狼王的合法伴侣,享受了这个身份带给我的便利和资源,我就有义务为这片土地付出。”

  凌故月回过头,他神情复杂的与萧谨对视了一会,然后凑近轻吻了一下萧谨的嘴唇。

  -

  魏鸣秋站在窗户面前,看着医院外面的风景,眉头微蹙,一言不发。

  他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主要是回忆那天晚上那个袭击者的气味和眼神。

  那个袭击者用药水和香料刻意掩盖了自己身上的气味,魏鸣秋还没来得及做出判断他就自爆了,根本都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东西。

  但那双眼睛,像小狗。

  魏鸣秋真的已经尽力去阻拦实验犬的数量再增加了,但现在他发现他只能治疗患者身体上的疾病,治疗不了穷病,六十万,还是能吸引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前仆后继。

  最有效的方法还是直接从源头砍断,必须让红狼族停下这场荒谬的闹剧。

  现在西北狼族缺一个契机,一个把枪口对准红狼族的契机。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魏鸣秋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易时雨来了,他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问道:“怎么又来了?最近研究院应该挺忙的吧?”

  “我想来见你。”

  魏鸣秋内心稍微波动了一下,但他还是没转过身,语气平缓地说:“你没必要来那么频繁,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先顾好自己的工作吧。”

  “工作……正好我也有事想告诉你,”易时雨叹了口气,无奈道,“尸检报告出来了,那天参与恐怖袭击的罪犯确实都是犬族,只是尸体损伤太严重,我们无法确认他们使用的脑特晶体是什么性质的。”

  “我真的有点烦了,”魏鸣秋啧了一声,不耐烦道,“你们狼族之间的斗争,为什么要把犬族牵连进来呢?就因为我们和狼族同根生但又不够强大,就要被你们当物品一样使用践踏吗?”

  “大多数狼族民众都不想这样的,我妈妈也是犬族,我们都不想给你们造成伤害。”

  魏鸣秋转过身,他满脸愁容,语气里也满是藏不住的难过:“时雨,等事情彻底结束后,取消对脑特晶体的改造计划吧,没有哪个犬族会想看到这个东西遍布世界的,用一个种族的伤痛去造福医学界?你难道不觉得荒谬吗?”

  易时雨沉默了一会,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提出这个意见的。”

  他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了,推门进来的是凌故月和萧谨。

  “哟,你们两个有椅子不坐,杵在这干嘛呢?”凌故月语气很轻松。

  魏鸣秋凝视着凌故月的脸好一会,有些无奈。

  现在这个情况凌故月应该是笑不出来的,他只是在强撑罢了。

  准确的说这一屋子四个人都是在强撑。

  “我去洗一下水果?”萧谨问凌故月。

  “不用,”凌故月抓住他的手腕,“先坐下聊聊吧。”

  魏鸣秋已经转到了易时雨安排的私立医院,这个单间配套齐全,他们一同坐在沙发上,易时雨负责沏茶。

  四个茶杯都倒满茶之后,凌故月才再次开口。

  “鸣秋哥,我希望你能回来协助我们做研究。”凌故月态度很诚恳。

  “哪方面的研究?我说过脑特晶体相关的我不会再参与了。”

  “是针对蛇尾实验犬弹药开发的研究,只有研究出对他们有强烈伤害的弹药,我们的作战才不会那么辛苦。”

  “那也不是我该插手的事。”

  “哥,你已经研究实验犬七年了,也研究脑特晶体两年了,我敢说这片土地上找不到第二个人比你更合适做这个项目的。”魏鸣秋一脸正色道。

  魏鸣秋反而看向萧谨,对他问道:“你敢让我动你的身体吗?”

  萧谨身体一颤,下意识的感到恐慌,但还是咬咬牙,点头道:“能,给我留口气就好。”

  “鸣秋,我们真的很需要你。”易时雨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脸期待。

  魏鸣秋扶了下额头,有点不知所措。

  他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他看一本小说即使再烂也会坚持看完,更别说做医学研究这种事了,他半路离开已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下定决心的,现在三个人围着他软磨硬泡,他难免不动摇。

  “哥,我们救回来的这些实验犬,真的需要你。”

  凌故月这句话无疑是在戳魏鸣秋的软肋,魏鸣秋叹了口气,声音无力道:“我再考虑考虑吧。”

  “嗯,我不逼你,”凌故月笑了笑,“那哥你想吃什么?我今晚给你做。”

  “哎哎哎,”易时雨打断了他,急忙道,“今晚他的饭我包,我食材都买好了,就等着下锅呢。”

  “你排到后天吧。”

  “后天就不新鲜了。”

  凌故月拍了拍魏鸣秋的肩膀,笑眯眯地问:“哥,你想想和我认识多久?和他又认识多久?”

  “这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魏鸣秋被吵得头疼,他刚想拿起茶杯,发现杯子里已经空了,下一秒一旁的萧谨就给他倒上了茶水。

  “魏医生,我帮你倒,”萧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以后要是有机会往我身上动刀子,那麻烦你帮我把伤口缝得好看点。”

  “……你心是真大啊,”魏鸣秋有些无语,“我看你不该做总统夫人,而是找个寺庙上班。”

  “过奖了。”

  凌故月和易时雨争论了一番,最后两人各退一步,一人做两个菜,至于萧谨,安排他去洗水果。

  魏鸣秋有时候会觉得,大家好像也没长大多少,在轻松的氛围下玩闹起来还是十几岁那副样子,那么的轻松自在。

  有谁会喜欢整天紧绷着脸并绞尽脑汁的去打官腔呢?

  易时雨往魏鸣秋碗里夹了个鸡腿,魏鸣秋看着肥腻的鸡皮皱起眉,又把鸡腿夹给了凌故月,凌故月不是很爱吃鸡腿,又转移给了萧谨,萧谨张了张嘴,却不敢反驳,只能默默把鸡腿吃了。

  “哥,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凌故月问。

  “这两天吧,医生说恢复得还不错,没有大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那方便跟我们出个远门吗?”

  “要去哪?”

  “清苇湖。”

  “怎么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发现了什么吗?”

  “我查到了,那边是符月的生成点。”

  “什么点?”魏鸣秋一脸迷惑。

  “哦不对,出生地,”凌故月解释了一下,又觉得不对劲,“不过……说是生成点也没错,符月确实是人为生成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出院再跟你说吧,”凌故月拍了拍魏鸣秋的肩膀,意味深长道,“绝对,颠覆你对生物极限的认知。”